剑锋杀意决绝,顷刻割断了衣角那个小挂件。
——那个母亲亲手为我编织的小挂件。
她的血撒上去,终于盖过了鼻尖浓郁的桂花味儿。
拔剑瞬间,她瞪圆的眼睛里,还是只有我。
她伸手,想摸-摸我的脸颊,却被我一把拍开。
我捡起地上脏污挂件,擦一把剑面上的血迹,接着随手丢弃,踩踏而过。
走来的夫君,刚巧与我错身。
“开始吧。”
我看着他的眼睛道。
他点点头。
突变惊人,连着死了两人,狐谷九尾狐族人这才反应过来。
族里的长老奶奶一边聚气,一边痛心疾首指我,“卓临溪,你这是要作甚?!”
聚了半天气都没起来,胸口却一阵滞塞,她脸色一白,直接往外吐了口血,“你给我们下毒?!”
我一跃而上到狐谷顶端,睥睨脚下三百多人,咧嘴笑得血腥,“封谷。”
夫君毫不犹豫割破手腕,鲜血浇灌下,狐谷封印发出阵阵亮光,狐谷关闭。
——他死之前,无人可以离谷。
“你疯了?!
怎会联合外人来残害自己族人?!”
“残害?”
我看着周围不断堆积的尸体,冷笑一声,“不过是用刀杀了你们,这就叫残害?”
长老奶奶声泪俱下,我一剑削去她半颗头,手未颤,剑不抖,毫不犹豫。
炽热的鲜血飞溅,谷中一时沉默,众人仿若冻结,然后……便是绝望炼狱。
我歪着头,站在高处,看底下的九尾狐族,使不出术法,纷纷疯狂逃窜。
夫君手里,那把父亲的刀灵大约是灭了,在夫君的手里始终服服帖帖。
魔刀像长了眼。
他每一刀下去,就是一条性命。
族人的哀嚎、鲜血,像是组成了一曲丧歌,激昂地挥洒。
带我长大的老爷爷、带我玩耍的三姨、给我送嫁妆的太奶……他们一个个瞪圆了眼,死在我面前。
不是拦腰斩断,便是掉了头颅。
鲜血的气味,逐渐盖过了空气里浓郁的桂花香。
我发自内心地愉悦畅快。
喷洒在喜服上的鲜血,像是最温柔的抚触,让我心驰神往,露出笑意。
“疯了……”最后一个族人倒下前,颤颤巍巍地指着我,用尽力气诅咒,“你不得好死!
卓临溪,你不得好死哇!”
夫君不等他说完话,一脚下去,踩爆了他的头颅。
不过一下就被弄死,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鲜血飞溅到他面无表情的脸上。
他伸手,拇指温柔地替我抹去嘴角血迹。
这一灭族奇案如此轰动,天庭众仙齐聚。
惊堂木一响,我与夫君,便戴着手足镣铐被人推着跪地。
我俩身上的鲜血未干,浑身皆是浓浓煞气。
天帝端坐堂首,众仙皆惊:“传说当年连天帝也欠九尾狐族恩情,看来传言是真的。
他老人家居然亲自来审!”
“啧啧,既然三界地位超然,到底这女娃犯什么混,要屠戮全族?”
“你看她如此重的煞气,这可是要下十八层地府的重罪!
受尽永世折磨,不得超生!”
“你看,这判官都已经准备好了,天上地下,哪怕是天帝本尊,他皆可判!”
那判官没灵没气的,站在一边像个雕塑。
众仙也不敢多看他,怕触了霉头。
“我看她联合那不知名的妖怪,八成是为了夺取族里的那个……宝贝。”
“你可还记得那一千年前……肃静!!”
天帝一开口,这下众仙都静了。
纷纷伸长了脖子,跟随天帝,看着跪在堂下的我,“卓临溪,你可知罪!”
我抬头,环顾周围,大大小小的神仙,我笑了,反问他,“许知意,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