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魏沾衣李氏的其他类型小说《农女小当家:将军难料理全文》,由网络作家“秦久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九思?别哭了,我这不是醒过来了么。”魏沾衣拍着他的后背。醒来后,浑身乏力的感觉消退了许多。天色也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透过厚厚的窗纸缝隙,缝隙成线,映出一缕缕灰尘飞舞。“都已经这时候了。”魏沾衣叹了口气。她附在李家傻二妮身上的时候是早晨,竟一觉睡到了下午。“咕咕。”窝在她怀里的小孩肚子叫了两声。魏沾衣也许久滴水未沾,听到这声音,肚子也跟着咕咕叫起来。哑巴从外面拿过来一些烧猪肉和大饼,递给他们。“吃这个?”魏沾衣看着那肥肉,有些恶心。她又想起九思似乎有点发烧,吃这种油腻的东西,不好消化。“厨房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她想起那个梦境,还有梦境中出现的小怪兽,敛眉。不想当厨子的职场白骨精不是好后娘。好在,她小时候经常跟着爷爷在后厨,虽然达不...
《农女小当家:将军难料理全文》精彩片段
“九思?别哭了,我这不是醒过来了么。”魏沾衣拍着他的后背。
醒来后,浑身乏力的感觉消退了许多。
天色也暗了下来。
夕阳的余晖透过厚厚的窗纸缝隙,缝隙成线,映出一缕缕灰尘飞舞。
“都已经这时候了。”
魏沾衣叹了口气。
她附在李家傻二妮身上的时候是早晨,竟一觉睡到了下午。
“咕咕。”窝在她怀里的小孩肚子叫了两声。
魏沾衣也许久滴水未沾,听到这声音,肚子也跟着咕咕叫起来。
哑巴从外面拿过来一些烧猪肉和大饼,递给他们。
“吃这个?”魏沾衣看着那肥肉,有些恶心。
她又想起九思似乎有点发烧,吃这种油腻的东西,不好消化。
“厨房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她想起那个梦境,还有梦境中出现的小怪兽,敛眉。
不想当厨子的职场白骨精不是好后娘。
好在,她小时候经常跟着爷爷在后厨,虽然达不到主厨的程度,普通的烹饪还是能拿得出手。
如果梦里出现的盗版书是真的,她要用第一页的食材——水,来熬点粥。
她挽起袖子,“我去做点饭。”
哑巴挑眉,想了一会,将她带到屋外厨房里。
厨房很大,很空旷,台子上放着几个罐子,罐子里有小米,红豆之类的东西。
一旁用稻草围着一堆白菜,还有一些干菜什么的。
魏沾衣看了一圈,看着干干净净的锅台和砧板,有些惊讶。
这哑巴,看起来凶神恶煞,里里外外却一尘不染。
“我需要柴禾。”她说,“你能不能帮我拿点柴来?”
哑巴点点头,转身走出去。
“小怪物,滚出来。”魏沾衣的脸冷下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利用那盗版书里的水?”
“你才小怪物,你全家都是小怪物,你知道吾辈的真身是什么吗?吾辈的真身是神兽腓腓,你竟敢对吾辈不敬,岂有此理。”脑海中响起了一个愤愤不平的声音。
“那水怎么用?”魏沾衣懒得理它。
“哼。”
“你要是不说,等会我就把你尾巴上的毛拔光。”
“……”肥猫冷汗淋漓,果然最毒妇人心,“你找一个水缸,伸出手,想象着手上出现一本书,再想象着泉水注入到水缸里。”
魏沾衣照做,集中精力之后,果然能看到手掌上出现了一本发光的书。
第一页的泉水从泉眼中源源不断地注入到水缸中,很快便已经盛满了水缸。
她觉得有些神奇,还想继续尝试的时候,哑巴已经抱着柴禾进来了。
他面无表情地蹲下来,将柴禾点着。
魏沾衣将水舀到锅里,又将淘干净的小米放到锅里。
将白菜清洗干净之后,切成长条,又将烧猪肉切成片,重起炉灶。
厨房里只有熬过的猪油,她皱着眉头,平常使用植物油习惯了,对猪油这种东西还是有些抵触的。
她用铲子铲了一勺雪白的猪油,放在炒锅里化开,烧了八成热,将生猪油的味道散了散,切了两半蒜,几段大葱,下锅爆香之后,将烧猪肉放进去翻炒。
这个时代有酱油,她用手点了一些放在舌尖尝了尝,只是咸,不鲜。
酱油不鲜,是因为没有放糖熬制。
现阶段也只能这样了,她倒了一些酱油,翻炒均匀之后又放进了白菜。
盐是粗盐,颜色有点黑。
她少放了一些,翻炒了一会之后,盖上盖子。
“好香啊。”九思也跟过来。
魏沾衣擦了擦手,“乖乖等着,一会就好了。”
九思点点头。
他蹲在一旁,看着冷着脸添柴禾的爹爹,又看了看忙碌的后娘,托着下巴。
二胖家,好像也是这样的。
“是不是,以后我不用去二胖家吃饭了?”他眼睛晶亮,“是不是在咱们家也能吃到热乎的饭菜了?”
魏沾衣微微一愣,“你经常去二胖家吃饭?”
九思点点头,“有时候二胖的娘会过来做一顿。”
“但,已经很久没来了。”
他眼神闪了闪。
在二胖家,二胖总是抢他的东西,二胖娘装作看不见。
他害怕被赶出去,每次都小心翼翼只吃一点。
魏沾衣看着九思的模样,大概能猜测,大概是哑巴不会做饭,只能委托九思去二胖家,九思寄人篱下,小心翼翼。
她默默地叹了口气,想起小时候爸妈太忙将她寄放在同一小区的亲戚家里,表姐也是各种挑刺,各种欺负她。
那会,她无比盼望着寒暑假,寒暑假能回到爷爷家,跟在爷爷身后看他做菜。
“安啦,以后你的营养餐就包在我身上,保证把你喂得白白胖胖。”她揉着他的头,眉眼弯弯。
这种灶台是农村特别常见的灶台,火够大够硬,小米很快便煮开了花。
魏沾衣让哑巴减少柴禾,用小火熬制。
烧猪肉炖白菜出锅之后,小米粥也已经熬得差不多了。
魏沾衣寻了几个粗碗,将炖白菜盛上,又盛了三碗小米粥。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哑巴拿出煤油灯,点上,又将外间的土灶放了一些柴禾,屋子里暖洋洋的。
“九思,先冷冷,现在喝太烫了。”魏沾衣拿了一个小碗,给他夹了一些白菜,“先吃些菜。”
九思点着头。
他尝了一口,瞪大眼睛,“好好吃。”
“我,我已经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魏沾衣也尝了一口,葱蒜爆香之后,猪油的古怪味道变淡了许多,白菜的清香和烧猪肉的香味融合到一起,不咸不淡,还行。
哑巴显然也很满意,低着头吃了好些。
“……这小米粥好好喝。”九思小脸泛红,“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粥。”
魏沾衣也跟着尝了尝。
的确,和平常喝的不太一样,这粥有点甘甜,不稀不稠,口感正好。
九思小小的人足足喝了两大碗。
魏沾衣怕他撑坏了,再也不敢盛第三碗。
哑巴饭量大,几乎将炖白菜和小米粥都喝光了。
他看向魏沾衣的眼神中,审视更多,也更复杂。
晚饭过后,九思犯困,魏沾衣怕他不消化,硬是拉着他在屋子里走动了许久才允许他去睡觉。
屋子里,只剩下她与哑巴两个人。
哑巴眼神闪了闪,拿出一个酒壶,又找了两个酒盅,递给她一盅酒。
“怎么了?”魏沾衣走过去,一脸无辜的样子。
哑巴蹙眉,指了指水缸。
“果然……”魏沾衣额角抽搐,心里腹诽。
“水缸怎么了?”她看了看里面,装傻。
哑巴指了指水缸,又指了指一旁的水盆。
水盆里的水已经结成了厚厚的冰,但水缸里的水半点冰渣子也没有。
稍稍靠近,还能感觉到有些温暖。
“我们家的水缸成精了?”魏沾衣眨着眼睛,瞧见哑巴审视的目光,干笑了两声,“我开玩笑的,可能是昨夜没那么冷。”
“早饭吃点什么?”她轻飘飘地转移话题。
哑巴也没有继续纠结,他微微皱眉。
昨天夜里的饭菜太好吃,不管是大饼还是炖白菜都没剩下,家里已经没有任何干粮。
魏沾衣去杂物间看了看,除了生米之外就是生面粉,没有现成的东西。
“九思想吃什么?”她转头瞧着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的小屁孩。
“想喝昨天的粥。”
“只吃那个吃不饱。”魏沾衣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了两个鸡蛋,又找出了一些面粉。
她神秘兮兮地将手指放在他的额间,“我突然想起一种很有意思的面食。来,拿着鸡蛋,我们去厨房。”
九思眼睛晶亮。
他屁颠屁颠地跟着她来到厨房。
魏沾衣找了一个瓷盆,倒了一些面粉,打了两个鸡蛋进去,又放了一勺盐,搅拌均匀。
她用手揉了揉,又加了少许清水,将硬面团揉光滑,盖好盖子醒面半小时。
这半小时,她又淘米,熬粥。
哑巴帮她点了火之后,大火很快将水烧开,小米粥的香味飘出去很远。
“好香啊。”九思吸了吸鼻子,“比二胖娘做得饭香太多了。”
他眨巴着眼睛,怯生生的,似乎想喊她,最终,还是没喊出来,只是拉着她的衣角,目光中满是期待,“我,我可以每天都吃你做的饭吗?”
“当然可以啊。”
将熬粥的大火转成小火之后,魏沾衣又将葱蒜切成蒜蓉,让哑巴在另一个小炉灶里生火,烧开水。
她将醒好的面团揉好之后,拿了一把剪刀来,冲洗干净,将面团剪成长条,放在沸水中煮了一会。
“哇,看起来好好吃。”九思垫着脚,嘴角流着口水。
“一会就好了。”魏沾衣笑着说,“这里烫,危险,去一旁等着。”
她将煮好的面捞出来,在凉水里过了一下,让面更劲道。
又切了一些白菜心焯熟。
用勺子热了一勺猪油,猪油烧开了之后,淋在葱蒜上,浇好酱油,醋,盐,还有一些豆豉。
剪刀面上放着些许菜心,浇上酱汁,微微偏黄的面粉与嫩黄的白菜心相应,酱汁调匀之后,香味浓郁。
“哇。”九思率先跑到饭桌前,吃着冷热适中的剪刀面,小脸上泛着光。
哑巴看着他的模样,眼中闪过几丝无奈。
这孩子,明明可以每天都吃到山珍海味美味佳肴的,现在却落得如此地步,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或许还需要持续很久很久。
他垂下眼,拿起筷子,也尝了尝。
面是粗面,口感却很爽滑,面里隐隐鸡蛋的味道,爽滑感也来自鸡蛋。
面很劲道,完全吃不出粗糙感,白菜心香甜,配合着简单的酱汁,组合在一起,味道上乘。
只是一碗普普通通的面,竟不比他从前吃过的佳肴差。
这女人……
他垂下眼,越来越让他感兴趣了。
吃过早饭之后,哑巴去打铁铺子打铁。
家里只剩下魏沾衣和九思两个人。
九思像个小跟屁虫一样,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面黄肌瘦的小脸上泛着淡淡的红光。
“九思,你的身体没事了吗?”魏沾衣有些无聊。
没有任何电子设备,娱乐设备,只能与这小屁孩大眼瞪小眼,实在太折磨人了。
“没事了,我觉得身体好轻盈。”九思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从来都没有这么舒服过。”
“咦?”魏沾衣想了想,她好像也是如此。
今天早晨她头脑清醒,脚步如飞,跟昨天动辄想晕倒完全不一样。
神清气爽,吃嘛嘛香。
“难道是神仙显灵了?”她竖起大拇指,“神仙看我貌美如花,所以破例显灵……”
“笨蛋,是因为你们喝了神泉水。”脑海中响起一个欠揍的声音。
“……”魏沾衣额角直跳,“怪物,你别突然蹦出来。”
会吓死人的。
“你才是怪物,你全家都是怪物。吾辈是高贵优雅的神书守护者,是神兽腓腓,你要是再敢亵渎吾辈,吾辈就次了你……”
“咦,咦,别变小,别变小,吾辈是开玩笑的。”
魏沾衣冷笑,看来,只要这怪兽有反抗之心,就会缩小成小型猫科动物。
“昨天我用泉水做了饭,是不是已经打开了第二页?”
“天真。”肥猫冷哼,“昨天没来得及告诉你,你要解锁下一页,首先要积累功德值。你现在的功德值是远远不够。”
“功德值?”那是什么鬼?
“民以食为天。上古神书《山海肴》便是最远古的食神,在饮血茹毛的时代教会人们烹饪美食。当人们吃到食物获得幸福感后,便能获得相应的功德值。功德值满,便能翻开下一页。”
魏沾衣还是不太明白,到底该如何获得功德值?
“很简单。”肥猫冷哼着,“所谓的功德值,就是利用《山海肴》中的食材所创造出的美味佳肴,人吃到美味之后,会产生幸福感。这个幸福感就是功德值。”
“……”魏沾衣无语。
这个解释太过笼统,界定起来有些困难,简单说来,就是让更多人喝到泉水煮的粥?
这么冷的天,她难道要出去摆摊卖粥?
她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敲着桌子,时而皱眉,时而舒展。
九思瞧着她的模样,踟蹰着,张了好几次嘴。
可是……
“娘”那个字堵在嘴边,尝试了许多次,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他瞧着魏沾衣正在思考什么,迈着小短腿从炕上跳下来,蹑手蹑脚出了屋子,想去问问隔壁二胖。
魏沾衣沉浸在与怪物对话中,没发现九思出门。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魏沾衣以为他是去上厕所了,也没在意,继续托着下巴想提高功德值的策略。
可,过了半个多小时,九思还没回来。
她喊了好几声,没有人应答。
院子不大,她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没寻找他的影子。
魏沾衣心里涌起些不祥的预感,九思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模样,乱跑出去被人贩子拐了怎么办?
他又瘦又小,被人往麻袋里一装,喊救命估计都没人听到。
这么想着,她匆匆忙忙走出院子,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几个孩子在玩跳格子。
大概有三四个孩子,都八九岁的样子。
“你们可曾见过九思?”她走过去,问向他们。
“没,没见过。”一个小胖子眼睛瞥向个子最高的孩子,怯怯的,似乎有些害怕。
“二胖!”魏沾衣紧皱着眉头。
眼前这院子是距离哑巴家最近的一户人家,这个小胖子,应该就是九思口中的二胖。
二胖年纪不大,不擅长撒谎,一开口便露出了破绽。
“说实话!”她厉声说。
二胖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看了看高个的孩子。
魏沾衣明了。
这几个孩子,绝对知道九思的下落。
而个头最高的这个熊孩子,应该是他们之中的头头,俗称孩子王。
“九思在哪里?”她走到那高个熊孩子跟前,眼神凌冽,“你做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那没娘的豆芽菜在哪里?”高个子将脸撇到一边。
“你不知道?”魏沾衣冷哼,“你可知道,撒谎的孩子是要烂舌头的,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不然你的舌头今晚就会烂掉,你再也不能开口说话……”
高个子熊孩子见她逼迫得紧,也有些信了她的话,往后退了两步,“我都说了不知道。”
“你不说?”魏沾衣咬牙。
“你这娘们真烦人。”高个子伸出手,猛地推向她。
魏沾衣早有准备,在他出手时,往一旁闪了闪,抬起膝盖,膝盖撞向他的小腿,熊孩子无法保持平衡,跌在地上。
趁此机会,她以极快的速度控制住他的双手,反剪到他身后。
“说!”
“我不知道!”
“还敢嘴硬!”魏沾衣用力掰着他的手指,熊孩子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你再嘴硬,我就将你的手指一根根全部掰断。”
“我说,我说。”熊孩子眼泪鼻涕一大把,疼得脸色发白,“他往树林那边去了。”
“他为什么要去树林那边?”魏沾衣冷声问。
熊孩子沉默着。
魏沾衣继续掰他的手指。
“我说,我说,别掰了。”他终于认命,“刚才,他来询问二胖如何开口叫娘,我……我便告诉他,树林里住了一个白胡子神仙爷爷,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去问问他或许就知道了。”
“树林?”魏沾衣看着前方,过了河之后,的确有一片树林,隆冬时节,万物凋零,隐隐能看到那边遍是烟树,寒鸦飞起,阴气森森。
她放开那熊孩子。
熊孩子害怕,爬起来之后一股脑往家跑。
那些小跟班眼见着老大屁滚尿流地跑了,相互看了看,也赶紧逃走。
门口,只剩下小胖子一个人。
魏沾衣懒得理会这些熊孩子,九思一个人进入那阴森森的树林,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事不宜迟,她需要赶紧把孩子找回来。
“你就是九思的娘吗?”二胖怯生生地开口。
“是。”魏沾衣冷冷地说,“你们如果再欺负他,我就让你们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不不。”二胖摆着手,“我没欺负他。”
虽然他经常抢他的肉吃……
“九思娘,我听我爹说,前方树林里有吃人的怪物,你赶紧把九思救回来吧。”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不敢违抗狗娃,狗娃是我们村的孩子头,我要是得罪了他,就没人跟我玩了。”
“所以……”
“所以,我不是故意的。”
魏沾衣没有说话。
她冷着脸,往那树林里走去。
要穿过树林,必须要过桥,桥下的河水结了一层薄冰,冰的重量不足以承人,冰没破,说明九思安全通过了桥。
过了桥,顿时觉得阴气森森。
隐隐有血腥味道传来,令人很不愉快。
树林很茂密,树下还有一些灌木丛,地上一层落叶,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直响。
往里望去,密密麻麻全都是树木,分辨不出方向,也找不到九思的影子。
“喂,肥猫,你能闻出他的味道吗?”魏沾衣问。
“吾辈当然闻不到,吾辈是在书里,只能通过你的鼻子来闻味道。”它说完,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大怒,“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你竟然拿高贵的吾辈当狗用!”
“你的意思是,你出来就能闻到了?”她没有继续拌嘴。
因为,这树林实在太过阴冷。
不仅有血腥味,还满是杀气,令人非常不舒服。
这种茂密的树林,隐藏着什么大型猛兽也说不定,正是冬天,野兽们觅食困难,九思闯到这里来,对饥饿的它们来说,是美味佳肴。
“当然,吾辈可是高贵无比的神兽……”
“滚出来。”魏沾衣打断它。
“……”肥猫一脸黑线,好歹等它把帅气的台词说完了再说!
随意打断别人是不礼貌的。
一道光闪过,那只如马匹大小,浑身雪白,如扩大版的狸猫怪物出现,惊散了四周的鸟兽。
“你是不是脑子有坑?体型太大了。”魏沾衣给了它一拳,肥猫吃疼,以极快的速度变小,变成了普通猫咪大小。
“你这女人,太粗暴了!”它抬起爪子,“又凶又没有礼貌,高贵的吾辈为什么会认了你这种人当主人。”
“废话少说,赶紧闻一闻。”魏沾衣捏着它的耳朵,“不好好干活的话,我就把你尾巴上的毛拔光。”
肥猫一听,打了个哆嗦,竖起身子,四下闻了闻,指着一个方向,“在那里。”
大概吧……
“带路。”
肥猫一边嗅着一边往前走,越往前走越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一些雾气,更添几分阴森。
走了好长一段时间,它突然停下来。
“喂,小屁孩就在前头,但,情况有些不对劲,你闻到鲜血的味道了吗?”
“爹,杀人了,傻子要打死我。”李玲珑嚎啕大哭,“爹,你一定要为我做主。”
魏沾衣紧攥着棍子,不带一丝怯意地看着他。
李大柱心里震惊。
那个平常只知道嘿嘿傻笑的二闺女,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很冷静,眼底的光芒有点慑人。
“傻姐儿,是你打了你妹妹?”
“是我。”魏沾衣冷冷地说,“她趁我昏迷死命想拧烂我的脸,又想拿着剪刀来捅我,我不打她,难道要乖乖等她打?”
她条理清晰,口齿伶俐地说完这话之后,其他人都一脸见鬼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
李大柱瞪着魏沾衣,“傻姐儿,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魏沾衣蹙眉,反问,“你刚才没听清?”
“这丫头,这丫头。”李大柱指着她,战战兢兢,“不傻了?”
“该不会被什么附体了吧?”李氏躲在李大柱身后,“前些日子,前院王婶娘家的大侄女就得了撞克。胡言乱语,听说见人就咬,可吓人了。”
李大柱也有些害怕,“要不,让神嬷嬷来瞧瞧?”
“不行。”李玲珑先是震惊,反应过来之后,狠狠地咬了咬牙,她拽了拽李氏和李大柱的衣裳,将他们带到屋外,压低了声音,“爹,娘,要是请了神嬷嬷,事情可不就麻烦了吗?”
“傻姐儿这样,必定是被什么东西附体。神嬷嬷来了,这件事岂不是全村的人都知道了?若是被村里人知道了,她肯定会被烧死。”
若是傻姐儿被烧死,家里只剩下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到那时,她只能嫁给那个又丑又凶的哑巴鳏夫。
“那,你说该怎么办?”李氏原本就是个没主意的,听了她的话觉得有些道理,“就这么留在咱家,也太瘆人了。”
“咱们就把她绑了,送到那哑巴家里去,到时候她成了那哑巴的人,跟咱们家没什么关系了。要祸害,她也是祸害哑巴一家。”李玲珑说。
李氏和李大柱有些犹豫。
“爹,娘。”李玲珑跺了跺脚,“你们可是已经收了那哑巴五两银子的聘礼,若是不把那傻子嫁过去,就得把那五两银子还回去。”
“反正,你们让我嫁,我就一头撞死。”
李大柱想起聘礼的事,也有些犯难,他冲着李氏点点头,“也只能这么办了。”
李氏还是害怕。
那间屋子她也不太敢进,一想到傻姐儿得了撞克,就浑身发毛。
“孩他爹,要不你进去把她绑了,咱今天就给哑巴送过去……”
“不必了。”魏沾衣的声音传来,她拄着那棍子走到门口,斜倚在门框上,“刚才你们的谈话我都听见了。”
“让我嫁给一个哑巴是吧?可以。”
“你们也不用绑我,我会嫁过去。”她说,“但,前提是,你们让那哑巴来接我。”
李氏他们见魏沾衣靠近,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们面面相觑,一步步退到屋外。
李大柱看起来魁梧,其实很怂,得知傻姐儿撞克之后,更不敢靠近。
他本想硬着头皮去绑她,听她提出这条件,倒是松了口气。
“我去喊了那哑巴来,你们娘俩看着她。”李大柱一溜烟跑了,留下脸色苍白的李氏和同样脸色很难看的李玲珑。
魏沾衣看着他们的模样,嘴角轻抿,冷笑。
脑海中涌入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她还没来得及整理。
大概就是,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个傻子,连名字都没有,平常都称呼她傻姐儿。
傻姐儿排行老二,大姐已经出嫁,三妹和四弟是龙凤胎。
龙凤胎很罕见,村里唯一识字的老头给他们姐弟取了玲珑如意的名字,李玲珑便是刚才那个年纪不大,心肠却狠毒的姑娘。
李玲珑仗着父母宠爱,经常欺负傻二姐,像刚才那种死命拧脸的情况多到数不胜数。
魏沾衣微微叹了口气。
到现在,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她一个事业成功,薪资优渥,性格强势,号称职场白骨精的女白领,被那书本里发出的强烈光芒带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还变成了一个惨兮兮的……傻村姑。
从前就知道爷爷喜欢收集古董,可没想到他老人家还收藏着这么可怕的玩意。
她揉着眉心,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没等太久,李大柱便将那哑巴带到。
透过门缝,魏沾衣看到一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魁梧大汉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院子中央。
他头发随意束起,一只眼上被蒙了眼罩,没有胡须,皮肤黝黑,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穿着打了粗补丁的衣裳,衣裳很旧很破,却很干净。
这就是那个哑巴鳏夫?
长相有点凶,体格有点……壮,有点冷,看起来有些可怕,还是个死了媳妇带着孩子的哑巴鳏夫,怪不得李玲珑死也不想嫁给他。
魏沾衣蹙眉,仔细瞧去,这哑巴其实长得不错,身材也挺好,就是凶神恶煞冰冷冰冷的,很减分。
她回到房间里,将那件破旧不堪的嫁衣穿好,又在破桌子上找到一把梳子,将散乱的头发梳顺,拽了一根绳子将头发盘起来。
桌子里有李玲珑不要的胭脂,她将胭脂涂在嘴上,轻抿,又涂在眼角,涂匀。
等收拾好,她面容淡然地从屋子里走出来。
李玲珑瞪大眼睛看着款款走来的美人。
傻子将那盒她不要的劣质胭脂涂在脸上,眼睛上,竟美成这样?她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嫉妒。
哑巴显然也有些震惊。
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带着审视。
魏沾衣笑语盈盈,手里还提着那跟擀面杖一样的棍子,一步步走到哑巴跟前。
“夫君。”她抬起脸。
“抱我。”
哑巴一愣。
“大喜的日子,高兴一点,抱我回家吧。”她笑得很灿烂,在阳光下,越发眉目如画。
哑巴愣了好一会,终于,点点头。
他比她高一个头多,轻而易举抱起了她。
魏沾衣抱着那根擀面杖,笑语嫣然地冲着李氏和李大柱说,“这根打狗棒,就当是你们给我准备的嫁妆吧。”
哑巴冲着李氏夫妇点了点头,抱着魏沾衣走出门。
魏沾衣愣了愣,“给我?”
哑巴点点头。
“我不会喝酒。”
哑巴微微蹙眉,与她碰了碰酒盅,指着已经吃干净的饭菜,又指着她。
“你的意思是,今天你买了烧猪肉和酒,是欢迎我进门?”魏沾衣想了好一会,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哑巴点点头。
“……”她以手扶额,跟一个哑巴交流好困难。
“大哥,你是不是能听懂我说话?”
哑巴点点头。
“那,你能看懂手语吗?”魏沾衣比划了一下。
她曾经做过义工,会一些手语,跟聋哑人能进行简单的交流。
哑巴摇摇头。
“那,我教你吧,很简单的。”魏沾衣来了兴致,“我们从最简单的数字开始。”
手语是用手指和手势来组成的一种特殊语言。
哑巴学得非常快,她教一遍,他便能记牢。
这种过目不忘的本领,让她有些震惊,也有很强的挫败感。
当年,她为了学这一套手语,苦练了一个月,这个人只用了几个小时就学会了……
眼看着夜色越来越深,她也越来越不淡定。
比如……
她是穿着嫁衣过来的,哑巴还特意准备酒肉,分明是把今晚当成了洞房花烛夜。
如果,他提出需求,她该怎么办?
誓死不从?
或者,来者不拒?
她还不想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为爱鼓掌。
“那什么,时候不早了,你跟九思睡上面,我打地铺吧。”魏沾衣先发制人。
哑巴皱了皱眉头,指了指炕上,示意她睡上面。
他则将板凳拼接起来,躺上去,顺便吹灭了煤油灯。
“诶?”魏沾衣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这哑巴不想强迫她,主动睡板凳?
她和衣躺在被窝里,侧身。
这个赌注,她算是赢了吧。
跟着哑巴来,比在那个奇葩的家里要好很多。
哑巴虽然凶神恶煞的,却迷之温柔,也迷之绅士,跟想象中的粗暴不讲理完全不一样。
她躺在被窝里,辗转,过了许久,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
她看着什么都没盖的哑巴,犹豫了好一会,终于,拿了一床被子给他盖上。
碰到他时,哑巴猛地睁开眼睛,有一瞬间的杀意。
“对不起吵醒你了,你这样睡着会着凉的,我跟九思挤一挤。”魏沾衣说,“后半夜会更冷的。”
哑巴没有拒绝。
他看向魏沾衣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复杂的情绪。
魏沾衣回到被窝里,抱着小九思,沉沉睡去。
夜色迷蒙,夜半之后,雾气浓郁,小村庄里黑压压一片,树影摇动,风起萧瑟,吹过茅屋,隐隐带着血腥气。
寂静无比的夜空中,传来一声野兽的吼叫声。
叫声传遍村落,也随风传到已经陷入到沉睡的哑巴耳中。
他蓦然睁开眼睛,掀开被子,瞧着魏沾衣和九思还在熟睡中,轻手轻脚地走出门,关好门。
寒风凛冽,吹动着寂静无比的小村落,伴随着一身冷气,他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不远处的树林里。
“出来吧。”哑巴突然开口,声音冷冽,若这数九天的寒冰,遍是冷意。
“凤大人。”一个黑衣人单膝跪下,似乎有些震惊,“您,您的声音?”
“嗯?”哑巴摸了摸嗓子,眼睛微微眯起,他的声音好像恢复了一些?
“什么事?”他说。
“那边似乎已经注意到您还没死,现在正在挨个村落排查。”黑衣人说。
“哦?”
“您带着小皇子,万万要小心。”
“无碍。”哑巴垂下眼。
他已经万分小心,带着小皇子在山中藏了三年才来到这村子定居,九思生过一场大病,身量不足,七八岁的孩子看起来和五六岁一样,时间年龄都对不上。
他戴了面具,样貌跟从前完全不同。
更何况,从那个女人进门之后,他们更像三口之家,应该不会引起怀疑。
“是。”黑衣人踟蹰了一会,似乎还有话要说。
“说。”
“是……”黑衣人拱了拱手,“最近附近的几个村子发生了几起凶杀案,被杀的都是二八少女,心脏被挖,死状凄惨。”
“凤大人,万望你注意安全。”
“……”哑巴额角抽了一下,被挖心脏的是二八少女,提醒他注意安全有必要?
他抄着手,莫名想起今天刚刚过门的小女人,睫毛闪了闪。
似乎,也有些必要。
“凤大人,这是信。”黑衣人将卷轴递过来。
“嗯。”哑巴微微蹙眉,“现在正是关键时候,你尽量少接近这里。”
“是,属下告退。”黑衣人与黑暗融为一体,一阵风过,如同从未出现过。
哑巴冷着脸,将卷轴塞到袖子里,淡然转身,身形也隐藏在黑暗深处。
他回到家,借着外间屋土灶里的微弱火光,打开那卷轴,看完里面的内容之后,脸色微变。
看完之后,面无表情地将卷轴扔到火堆里。
零星的火光接触到纸卷后,纸卷被引燃,火苗窜来窜去,在这夜色之中,如盛开的红莲,映着他冷然无表情的脸,最终归于沉寂。
看着卷轴被烧毁,他又在土灶里放了几块木头,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里,瞧着土炕上九思和那小女人正睡得香甜,躺在板凳上,闭上眼。
魏沾衣难得睡了个好觉。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哑巴的踪影,板凳上,只有那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
屋子里很显然已经打扫过,一尘不染。
她拍了拍头。
从昨天到现在的所见所闻,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位哑巴仁兄,好像有点……洁癖。
凡是他待过的地方,必定一尘不染。
也难怪,土坯房子也能保持如此干净。
九思也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穿衣服。
他还没睁开眼睛,睫毛贴在脸上,很长。
这孩子虽然面黄肌瘦,营养不良,长得倒是怪好看的。
“还烧吗?”魏沾衣摸着他的额头,低烧症状好像已经消了。
昨夜,她本想带着他去看大夫的,九思死活不肯,哀求着她不要告诉爹爹,她也只能作罢,好在,今早已经好了很多。
她穿上鞋,来到外间屋,看到土灶上正烧着水。
屋外,哑巴正站在厨房里,对着水缸发呆。
“呀……”魏沾衣拍了拍头,坏了坏了,昨天只顾着好玩,不小心把空水缸注满了。
绝对引起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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