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这样,江祁心里也不是特别好受,虽然他家里也是吵吵闹闹,但最起码爸爸妈妈是一直爱他的,不像江姚,最爱她的奶奶不在了,爸爸妈妈也有了新的孩子。
江祁正要走过去——
一只骨骼清晰的手握住了她,她稳稳地跌落在男生的胸膛。
看到熟悉的身影,江祁就没再上前了,虽然他不知道沈西京怎么会在这里,毕竟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他们江家,江姚不可能告诉他,他也没有,就只剩下他妈。
江祁差点忘了,这家伙也是他妈的干儿子,套话那不就是一个电话的事,他妈肯定乖乖落话给他,只要沈西京愿意,想知道并不难。
但是他是有点担心两人再次吵架,所以没有离去。
……
江姚上一秒还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中,下一秒,眼前就出现了她喜欢到骨髓的男生。
她甚至,怀疑这一刻是她神经衰弱产生的幻觉。
她眼睫沾着雾气,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喊他:“沈西京,你怎么在这?”
沈西京有很多话要和她说,但见到了她不知从何说起,从喉咙沙哑滚出一句:“想你了。”
因为这三个字,江姚的心瞬间软化了。
之前的闹别扭,在这一刻都显得幼稚,真正喜欢的人只要一句想你,就可以抵过千言万语。
何况,现在的江姚脆弱不堪,他又再一次像一道光照射进她暗淡无光的生活。
江姚忍不住想抬手,去拥抱这一道光,哪怕最后会被他灼伤,也好过什么都没有的空虚。
这么想的她,正要抬手抱他,却被他拉开了距离。
江姚的意图被他轻而易举发现,她红着脸低头,转移了话题:“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医院?”
“你舅姥姥说的。”
“哦。”
江姚也差点忘了这一层关系,还以为是江祁告诉他的,她抬起头笑着说:“我妈妈生了一个男孩,母子平安,叫江子宸,爸爸说是为人忠诚,情商极高,热爱学习,好奇聪慧,成就非凡的寓意,是不是很好听?”
沈西京却从她眼睛里看到了水雾,他用拇指温柔抹去,嗓音低低沉沉,“没有江姚好听,你说过这是你奶奶给你取的,期盼你长大后成为一个美好的女孩。”
江姚一怔,心脏发出了沉闷的重击,让她脑子里那根弦一瞬间断了,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颤声,“谁告诉你这件事的?”
她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除了江家的人,只有以前的沈西京,和他说一次。
但是他都不记得她的人了,怎么会记得这些小事?
“我的同桌。”沈西京低头吻去她眼睛的泪水,有着失而复得的珍惜,“她说第一天和我做同桌的时候并不喜欢我,因为我不爱说话,但奶奶和她说要善待别人,她就试着和我交朋友。她怕我吃药苦,每天会给我带奶奶亲手做的红薯干。她说我的手工很好,做的千纸鹤是最漂亮的,折的飞机是飞的最远的。我在别人眼里永远是不堪的,只有她看到的只有我的好。”
沈西京嗓音嘶哑地一顿,他说。
“对不起姚姚,我把你忘了。”
此刻的江姚已经泪流满面,她抓着他的衣角嘶声痛哭,仿佛将这段时间以来积累的难过都哭了出来。
他记起来了,沈西京终于记起三年前那个全心全意爱他的江姚了。
她哭有因为过去的自己一次次的失意,也有现在他记起自己的开心,情绪就如同洪水一般泄了出来。
沈西京再次将她拥入胸膛,箍着她腰的手臂收紧,可是没有用,小姑娘一直哄着眼眶哭泣。
他只能用他的方法,让她止住那他听了心脏抽疼的哭声。
当江祁看到男生手托着江姚的脸,吻了下来,江姚也如他所愿止住了哭声,他就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江祁走后,江姚红着耳尖,抽噎了几声,眼泪神奇般地渐渐止住了。
江姚回过神来,轻轻推着他,声音还带着哭过的哑颤:“这里是……医院……”
沈西京放开了她,不过不是因为她这句话,而是身后从病房走出来的中年男人。
江姚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瞬间脸色爆红,刚刚那一幕竟被看到了,她连说话都有些抖:“爸爸,他是……”
谁知,江语元却打断了她,语气沉稳:“我知道,以前见过,虽然当时他模样稍微有些不同。你们现在,在交往了?”
这次,是沈西京当着他的面牵住了江姚的手心,眼梢压低,语调和平时的吊儿郎当不同,谦逊且淡:“我和姚姚交往了几个月,过年除夕夜那晚,她也是跟我出去的。”
江语元仿佛意料之中,又似乎意料之外,“你们年轻人出去过夜也正常……”
谁知,沈西京舔着唇低笑出声,“我会对她负责,不用担心。”
江语元不怒反笑,“你想怎么负责,还能娶我女儿不成?”
他是没觉得年轻男女约一晚,就会打算娶了女生,现在这个社会已经不是以前了,只要有了措施就行了,他也没那么迂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