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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十镇无删减全文

张无忍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来自越南的黑白人为了抢夺阴阳玄牝,抢先一步就朝前面跑去。结果他刚一动身,山脚下的人皮竖旗就开始飘荡起来。我知道这东西要作怪了,赶紧停下脚步,心说这家伙自己找死,这条命怕是要交代在这了。不过人皮竖旗号称活人勿近,究竟是怎么害人的我得看个明白。黑白人跑的速度很快,看起来神完气足,什么问题都没有。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他越往前跑,身子就越来越瘦。这绝对不是我视觉上出现了问题,而是这家伙的的确确实在变瘦。才过了几十秒,一个彪悍的胖子就变成了一个瘦子。而且这个瘦子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绝对想象不到一个足足三百多斤的胖子,在几十秒内就变成了瘦子。瘦子虽然瘦,可骨架还在,一身黑白相间的人皮就像是布块一样空荡荡的...

主角:张无忍何中华   更新:2024-11-17 08: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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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无忍何中华的女频言情小说《千十镇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张无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来自越南的黑白人为了抢夺阴阳玄牝,抢先一步就朝前面跑去。结果他刚一动身,山脚下的人皮竖旗就开始飘荡起来。我知道这东西要作怪了,赶紧停下脚步,心说这家伙自己找死,这条命怕是要交代在这了。不过人皮竖旗号称活人勿近,究竟是怎么害人的我得看个明白。黑白人跑的速度很快,看起来神完气足,什么问题都没有。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他越往前跑,身子就越来越瘦。这绝对不是我视觉上出现了问题,而是这家伙的的确确实在变瘦。才过了几十秒,一个彪悍的胖子就变成了一个瘦子。而且这个瘦子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绝对想象不到一个足足三百多斤的胖子,在几十秒内就变成了瘦子。瘦子虽然瘦,可骨架还在,一身黑白相间的人皮就像是布块一样空荡荡的...

《千十镇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来自越南的黑白人为了抢夺阴阳玄牝,抢先一步就朝前面跑去。

结果他刚一动身,山脚下的人皮竖旗就开始飘荡起来。

我知道这东西要作怪了,赶紧停下脚步,心说这家伙自己找死,这条命怕是要交代在这了。

不过人皮竖旗号称活人勿近,究竟是怎么害人的我得看个明白。

黑白人跑的速度很快,看起来神完气足,什么问题都没有。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他越往前跑,身子就越来越瘦。

这绝对不是我视觉上出现了问题,而是这家伙的的确确实在变瘦。

才过了几十秒,一个彪悍的胖子就变成了一个瘦子。

而且这个瘦子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绝对想象不到一个足足三百多斤的胖子,在几十秒内就变成了瘦子。

瘦子虽然瘦,可骨架还在,一身黑白相间的人皮就像是布块一样空荡荡的挂在上面。

这个时候黑白人可能察觉出了不对劲,身子稍稍停顿了一下,回过头来,露出满脸的惊恐,似乎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一样。

紧接着惊恐的表情就变成了一种懒洋洋的笑容,然后我看到他拐了个弯,走到了人皮竖旗的旗杆下面,从那拽下了一条绳子。

他把绳子打成一个绳结,套在了自己脖子上,又拽了另外一根绳子,双手用力,就把自己给提了起来。

我看的毛骨悚然,人的确是能通过定滑轮,把自己从空中提起来,但那都是把绳子拴在腰上,如果拴在脖子上,岂不是就跟上吊一样了?

这个黑白人是要自杀啊?

可能是因为瘦成了皮包骨的原因,他把自己提上去的过程毫不费力。

而且他的身子往上升的时候,那一块不知道飘荡了多少年的人皮正在慢慢往下。

片刻之间,旧的人皮坠落在地上,新的人皮,已经挂在了旗杆顶上。

一个三百多斤的胖子,从路上到挂在旗杆上,也就用了三分钟的时间,这三分钟里,大胖子就像是气球一样瘪了下去,只剩下一个黑白相间的人皮,代替原本的人皮挂在了上面。

人皮竖旗,活人勿近。

越南来的黑白人算是消停了,不要说阴阳玄牝了,就连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

而我则在旁边活生生的目睹了一切。

张无忍说过,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自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死亡。

厉鬼害人,死人尸变还能有个科学解释呢,更不要说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一定是有原因的,只不过我还没找到而已。

黑白相间的人皮就挂在旗杆上,飘飘荡荡。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换成谁都不相信就在几分钟前,这张人皮还是一个三百多斤的大胖子。

我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准备从侧面绕过去。

没办法,人皮竖旗实在是太诡异了,在没有弄明白这东西是怎么杀人的之前,我不准备以身犯险。

才绕了两步,我就看到秦少爷匆匆奔来,他抬头看了一眼人皮竖旗,就怪叫一声,卧槽。

只不过他脸上露出的不是恐惧,而是惊喜。

这家伙跟我们阴阳店铺的人有深仇大恨,他亲爹就是我家两位老板给弄死的。

而且这人嚣张乖戾,性情暴虐,说真的,他死了我一点都不心疼。

秦少爷站在那仔细的看着人皮竖旗,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又恐惧,看得出来他很想靠近看看,但是却又不敢。

过了好一会儿,秦少爷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转身就绕了个方向,没有直愣愣的冲过去。

他没有硬冲,我倒是有点失落。

不过这也说明了这个人皮竖旗真的不好招惹,想要进墓葬群,最好还是另寻办法。

墓葬群就在人皮竖旗的后面,想要绕过去估计要耗费不少时间。

最主要的是,秦少爷已经先我一步去了,这人手段不差,阴阳玄牝落在他手里可就坏了。

虽说帝铭上校说了,就算是输了也无所谓,可不蒸馒头争口气,真要是认怂,还不如就此打道回府。

不管这人皮旗杆到底是什么东西,先碰一碰再说。

有张无忍送的密宗铁棍,身上还有大红袈裟,我还就不信了,自己不能全身而退!

刚要往前走,忽然听到旁边有人说,年轻人,莫要冲动。

这个声音特别的近,分明是在我身边说的。

当时我就吓了一跳,急忙回头,才发现是一个穿着大红僧袍的和尚。

这和尚趴在地上,满身污泥,简直跟泥水融为一体。

也正因为如此,我在这纠结了半天都没能发现。

不过这时候我也明白了,我来这之前,大和尚就已经藏在这了。

帝铭上校说,两个身穿红袍的和尚是来自西藏的番僧。

就我所知,西藏佛教盛行,流派甚多。

其中最出名的是冈仁波齐的大雪山寺,寺庙里面上师无数,平时除了吃斋念佛之外,还在高原上四处游云,降妖除魔。

除此以外,就是其他分支的寺庙了。

这些寺庙虽然也是密宗佛教,可跟大雪山并不是一条心。

却不知道这个大红僧袍的喇嘛到底来自哪里。

虽然同为竞争对手,但是这位红衣大和尚目光却柔和的很,我注意到他首先看的是我手里的密宗铁棍,然后才双手合十,说,这位施主,您这样过去,只会成为婆罗蒂刹的肥料。

我愣了一下,说,婆罗蒂刹?

红衣大和尚从泥水中站起来,虽然浑身狼狈,但是却宝相庄严。

他指着远处的人皮竖旗,说,就是那个旗杆,婆罗蒂刹,一个很歹毒的恶魔。

他跟我解释了一下,我才明白婆罗蒂刹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那根旗杆其实不是旗杆,而是一棵形状特别奇怪的树木。

这种树学名叫高山血松,是一种早已经灭绝的物种。

在佛教里面,名字叫婆罗蒂刹,意思是吃人的树木。

国内圈子里则称之为嗜血魔松。

不管是吃人的树木,还是嗜血魔松,这两个名字足以说明这东西绝非善类。

而是一种食肉性植物。

吃肉的植物有很多种,猪笼草,捕虫草,食人藤,都属于这一类。

但要是说跟嗜血魔松比起来,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嗜血魔松的根系极其发达,除了一根主根系深入地下之外,还有无数细小的须根藏在地表上。

这些须根的作用不是吸收大地的养分,而是用来捕猎的。

一旦有人类或者动物靠近嗜血魔松,那些须根就会顺着猎物的脚底板钻进去。

须根表面上有一种麻痹性毒素,活人即便是被须根钻进了身体里,也不会察觉到异常。

这些须根会疯狂的吸收人体的养分,并且释放出致幻的刺激性毒素,等人发现不对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晚了。

刚才的越南黑白人就是这样,走在路上的时候就被嗜血魔松的须根侵入脚底板,一个几百斤的大胖子短短几分钟内就被吸成了人干。

不但如此,嗜血魔松的毒素还不知道让黑白人看到了什么,让他借助嗜血魔松顶端的滑轮,把自己给活活吊死了,最终成了一张干瘪的人皮。

如果我刚才就这样冒冒失失的走过去,估计早就被须根侵入身体,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秦少爷就是认出了这个东西,才没敢正面过去,只能被迫选择了绕路,从另一侧进入墓葬群。

我听的头皮发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让人相信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稀奇古怪的植物。

难怪这跟旗杆伫立了上千年都没腐朽,敢情人家就是活的啊。

红衣大和尚说,嗜血魔松是最好的墓葬守卫,驱魔人可以对付僵尸厉鬼,山精鬼怪,可对这种植物却很少认识,稍有不慎就会横死当场。

不过小施主你想进去的话,贫僧倒是能帮你一次。

我听的心理警铃大作,说,大师父,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想要阴阳玄牝,镇压无头尸?

红衣大和尚冲着我双手合十,只求您能善待这跟密宗铁棍。

我看着手里的密宗铁棍,又看着一脸虔诚的红衣大和尚,总算是明白什么意思了。

这根密宗铁棍是密宗至宝,据说上面的密宗符文是整个密宗文化的独一份,在信仰藏传佛教的眼中,就是圣物一样的存在。

虽说红衣大和尚不属于大雪山一脉,可毕竟也是密宗传承,看到这件法器,顿时就对我大有好感。

我没想到红衣大和尚竟然因为一根密宗铁棍就放弃了阴阳玄牝,想要帮我镇压嗜血魔松,然后进入墓葬群。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这家伙不会是坑我的吧?

红衣大和尚冲我行了一礼,说,嗜血魔松其实没有什么可怕的,只要找准弱点,解决掉并非难事。

恰好我在扎什布伦寺的藏经阁里曾经看过关于婆罗蒂刹的记载,知道它最害怕什么。

这东西最害怕的就是火焰,但是同时,最喜欢的也是火焰。

想要破了婆罗蒂刹,须得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所谓鬼咬人,就是有阴魂厉鬼趴在活人背上吸取阳气。

等大板牙身体里的阳气被吸干之后,就是他毙命的时候。

大板牙被老中医的这句话吓坏了,赶紧千方百计的打听石家庄谁是处理这种事的行家,也不知道通过谁的路子,就联系上了我。

我说,小孩横死之后,很容易化作厉鬼的,你是傻啊?

还是傻啊?

竟然敢去挖孩子坟?

还连续喷了九口阳血。

舌尖血连通心脉,是人体血液的精华。

驱魔人对付阴魂厉鬼的时候,喷一口舌尖血就算是看得起那脏东西了。

你傻不拉几的连续喷了九口,一身阳气泄的七七八八,连身上的三把火都给灭了,我都好奇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大板牙当场就慌了,说,小哥,啊不,大师,您帮帮我,我有钱,您要多少,开个价啊。

我没忙着答应他,而是让大板牙先把衣服脱了,我得看看这孩子到底凶到了什么程度。

大板牙脱掉外套,然后我就看到了那个青郁郁的人脸。

人脸只有巴掌大小,看起来眉清目秀。

它闭着眼睛,嘴角上扬,像是在笑。

我想了一下,说,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大板牙被我这劈头盖脸的一问,当场就有点懵了,但是他回答的也飞快:当然是想活了,我要是想死,来找您干什么?

是不是?

我嘿嘿一笑,说,想活简单,想死,却难啊。

挖坟掘墓本就是伤天害理之事,尤其是盗走孩子尸体,还用血衣包裹,黑棺装殓。

这种行为在驱魔人的圈子里有一个说法,叫血衣收魂,黑棺镇尸。

这是一种专门蓄养小鬼的方法,可横死的小孩怨气很重,虽然能带来一时之间的利益,可最后难免落得一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结果。

反正是谁养谁倒霉。

那个戴帽子的男人不愿意自己承担这种后果,就利用大板牙来做这件事,说白了,大板牙就是被人给坑了,而且坑的还是他下半辈子。

挖坟掘墓本就是业内大忌,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去挖人的坟墓。

尤其是这种横死孩子的凶坟。

大板牙傻兮兮的做了这件事,死去的小孩会一直纠缠着他。

别看大板牙现在赌运连连,赢钱赢到手软。

可不出七天,他身上的人脸就会越来越成熟。

等这张脸睁开眼之后,就是他阳气被吸干,恶灵附身的时候。

那时候的大板牙不但百病缠身,精神还会受到影响,变的疯疯癫癫。

要是放到现在,就是一妥妥的神经病。

最主要的是,横死的孩子怨气横生,暴力性极大,有老婆孩子的会伤害老婆孩子,没老婆孩子的,就会伤害自己。

一个整天自我虐待的神经病,还不如死了比较好。

这也就是我说的,想死很容易,想活着却很艰难了。

反正我要是落到这种地步,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免得害人害己,到最后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可贪生怕死乃是人的本性,大板牙自然也不例外。

虽然我说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可大板牙并不能理解我的意思,这家伙一口咬定了要活,一定要活,说什么都不愿意死。

于是我叹了口气,跟他说,有时候人活着,未必就比死了好。

这样,我给你出个主意,能保你三年内不死,但是这三年内你活成什么样,就不关我事了。

挖坟掘墓犯了死者大忌,人家真要弄他,估摸着谁也拦不住。

于是我跟大板牙说,你回去之后,准备鸡血和朱砂,调匀之后封在黑棺的缝隙上,再用三清镇尸符分别在上中下三个位置各贴一道。

完事之后,再喝三杯酒,背起棺材,去你挖坟的地方把尸体重新下葬。

记住,下葬的时候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许回头,要是回头吹灭了自己肩膀上的三把火,死了可别怪我。

大板牙连连点头,说,这样就行了吗?

我冷笑了一下,说,开什么玩笑?

尸走魂留,最多能保你身体不坏。

那个孩子还是会缠着你的。

不过身体不坏好歹就能活着。

但是你能活成什么样,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我从抽屉里拿出三清镇尸符,又递给他一个小瓶子,说,规矩你是知道的,阴阳店铺不收钱,但是会要你做一件事。

你出门左拐,走到黄河大道上,会看见一个残疾人用品专卖店。

你进去买一条假腿,要好点的,然后在十字路口的垃圾站等着。

大概十一点的时候,会有一个残疾人过来清理垃圾。

这人是个老兵,假腿十多年没换过了,你把假腿给他,态度要诚恳一点,然后再回家办你的事。

大板牙忙不迭的答应了,小心翼翼的收起我给的东西转身就走。

走了半截我又喊住了他,说,记住了,如果想要活的像个人,最好从明天开始,多做善事。

三年之后,如果你还没活成神经病,就说明你积攒的阴德足够了。

到时候你再来阴阳店铺,我给你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说完之后,我才挥挥手让大板牙离开,至于这三年内他到底会过成什么样,就要看他会不会再做人了。

大板牙像是拿着宝贝一样,把拿到的东西抱在怀里。

忽然间我想起一件事来,问他,你说的那个戴帽子的男人,长什么模样?

说起这个男人来,大板牙就哆嗦了一下,说,他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戴着墨镜,就算是大晚上也不摘下来。

还有啊,他下巴的位置有一道疤,像是一个小孩的手掌印,见到了很容易认出来的。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大板牙这才转身离开。

他走之后,阴阳店铺里就安静了很多,我想着大板牙临走时候说的那人相貌,总觉得有点古怪,过了一会儿,我才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阴阳店铺有两个老板,一个叫张无忍,一个叫何中华,都是有大本事的人。

但是这俩人常年在外,一年到头回不来几次。

所以才雇了我来看店。

工资开的虽然不高,却乐的清闲。

最主要的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比那些看人脸色上班工作要舒坦多了。

老张的电话就像是一个欠了满屁股债的赌棍一样,永远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我打了好一会儿也没人接,只好悻悻的挂掉了电话。

大板牙这辈子算是毁了,不过是死是活,总归是他咎由自取。

可那个带着鸭舌帽,下巴上有小孩手印的男人却让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老板曾经跟我说过,干我们这一行,其实坏人比好人要多。

毕竟社会浮躁,金钱至上,有些人要是懂得多了,总会利用人的贪婪之心来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要是遇到这种人,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抓住,到时候送去柏林禅寺好好的吃斋念佛住几年,等心中贪念消散之后再放出来。

老板的话还是要听的,所以我那时候寻思着是不是要去大板牙说的赌场看看,结果还没下决定,就看到外面有一个穿着朴素的老头,在门口探头探脑。

老头满头白发,皱纹横生,眼睛里闪闪烁烁,似乎有点不敢进来。

我看到他后就主动招呼了一下,说,老爷子,进来说话。

那老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抬腿就走了进来,他把身上的帆布包在拿下来,扑通一声就给我跪下了。

这一下把我给跪懵了,这老爷子到底闹的哪一出?

这么大岁数给我跪下,我可承受不起,会折寿的。

于是我赶紧把老头给拽起来,说,老爷子,有话好好说,千万别这样。

老头嚎啕了一声,说,大师,您帮帮忙!

我们村子闹鬼,已经死了好多人了!


我这句话把开车的瘦子给逗乐了,他回头说了一句,你别说,这还真有可能。

五色尸跟普通的僵尸可不一样,这东西聪明着呢。

我想起太行山的两段尸,被我拔出了阴气之后,知道不是我的对手,毅然放弃了自己的下半身,然后跳进河里遁走。

又想起黑旋风曾经逛过人间鬼市,好像还从里面交易了不少好东西。

这两具僵尸虽然比不上尸王或者尸魔这种千年老尸,可表现出来的智慧却让人惊叹。

是谁说僵尸不能有智商的?

这两具僵尸如此聪明,如果抓住了这东西,一定要剖开他们的脑袋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脑浆。

帝铭上校说,我曾经联系过大渡河畔的走阴镖师,专门了解了一下无头尸的传说。

只不过现在的走阴镖师早已经没落了。

说起来,走阴镖师在民国初年的时候,还是很强势的一个流派。

跟川东的御灵手和川西的青城山都不逞多让。

只是后来无头尸失控,连续死了几个厉害的镖师。

没有了无头尸,走阴镖师的日子就难过了起来。

传承到现在,就只剩下了两个没有后代的老光棍,其中一个老光棍在泸定县开了家快递公司,过的还算可以,而且从他的口中,知道了另一个师兄,从十几年前就一直住在了大凉山一带。

帝铭上校凭借特案处的资源,专门找到大渡河的走阴镖师联系方法,问了问关于无头尸的情况。

但那位改行做快递公司的走阴镖师知道的其实并不多。

他只知道前辈们的确是供奉过一具无头尸,也就是因为这具无头尸,让走阴镖师着实辉煌了一阵子。

只不过民国时期,四个前辈带着无头尸接了一趟活,后来四个人只活着回来了一个人,不但无头尸不知所踪,自己身上还中了蛊,全身上下一直在往外钻虫子,没过多久就死了。

从那以后,走阴镖师就开始走下坡路了,先是几个拿得出来的镖师死在了押镖的路上,后来八年抗战,剩下的几个镖师全都进了川军团,一场战争下来,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快递公司的老板其实早就不干这一行了,毕竟干这一行太伤身体,以至于到现在都生不出儿子来。

他从电话里说,您要是想知道的更多,就得去大凉山一带找我那位师兄。

他在大凉山一住几十年,其实就是想找回无头尸。

因为师兄弟二人二十多年没联系了,所以快递公司老板也不知道具体联系方法。

不过他们走阴镖师有自己的一套辨别方法,既然帝铭上校问起来,快递公司的老板就一股脑的全都告诉了他。

帝铭上校问了很多东西,除了那位不知道还活没活着的师兄之外,还有关于无头尸的一些传说。

他把无头尸的资料整理了一下,还真分析出了一点东西。

走阴镖师们供奉的那个人头,八成就是五色尸的第三具。

五色尸一共有五具,我见过了两段黑尸,又见过了湖北的青尸,剩下的红,黄,白,三具尸体却从没见过。

却不知道无头尸到底是这三个颜色中的哪一个。

我有点乐,真要如此,岂不是说我们一下子能抓到两个尸体?

帝铭上校可是说过的,一具尸体十万块。

这样二十万妥妥的就到手了。

帝铭上校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说,别高兴的太早。

你忘了大胡子镖师和客栈老板是怎么死的吗?

我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头尸虽然厉害,可咱们也不是吃干饭的。

帝铭上校微微笑了一下,看他的样子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靠近西昌的时候,让人烦躁的大雨终于停了下来。

只不过下了高速之后,吉普车并没有进入西昌市区,而是顺着307省道一直往前,到了梅雨镇稍稍休息了一下后,就拐进了木里藏族自治县的方向。

无头客栈,就在木里藏族自治县境内。

一路上磕磕绊绊,抵达木里藏族自治县的时候正好下午。

木里藏族自治县虽然名为县城,可是跟内地比起来,也就是一个小镇子一样。

帝铭上校没急着去找旅店住,而是开着车在县城里面转了一圈。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帝铭上校在县城边缘的地带,找到了一个独门独户的砖瓦房,砖瓦房可能有些年代了,破破烂烂的斑驳不堪。

砖瓦房的大门是那种很老式的栅栏门,栅栏门旁边,还有一面早已经变成了土黄色的小旗子。

帝铭上校让瘦子把车停下,指着那面小旗子说,这是走阴镖师的镖旗,只有懂行的人才能看得出来。

顿了顿,他又说,泸定县的那个快递老板,虽然还算是走阴镖师,不过那人早已经金盆洗手了。

这里既然还挂着镖旗,说明这个人还在做这一行。

这恐怕是炎国最后一个走阴镖师了。

国内地大物博,从秦汉时期,就有了阴阳之说。

流传到现在,懂得阴阳之道的人也就那么十几个流派了。

走阴镖师曾经辉煌过,但现在看来仍然敌不过岁月的流逝。

这个老光棍一死,走阴镖师怕是就从此没了传承。

毕竟是一个流派,就算人家本事不大,可地位却摆放在那。

所以帝铭上校很郑重的整理了一下军装,然后敲了敲铁栅栏。

铁栅栏响了好一会儿,屋子里才慢腾腾的走出来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弓着背,拄着拐杖,抬头看我们的时候,双眼无神,浑浊不堪。

这人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帝铭上校伸手拔下了栅栏上的镖旗,说,镖旗既然还在,为何不见领镖的人?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特案处记载了全国十几个驱魔的流派,对走阴镖师的规矩自然也是滚瓜烂熟。

他说的这话其实就是委托走阴镖师们接活的行话。

我看到那个老人双眼骤然闪过一丝精光,但是很快就掩盖下去了。

他慢吞吞的走过来,说,先生来自哪里?

帝铭上校昂然站立,说,燕京,特案处!

老人睁着浑浊的大眼睛看了帝铭上校半天,才说,邓伯川先生还好吗?

后来我才知道,邓伯川就是特案处的创始人,也是他以一己之力,整合了国内十几个流派,并且记录在册。

只不过后来邓伯川去了阴阳山寨之后,就一去不复返,但是他创立的特案处却得到了政府的扶持,近年来越发的兴旺。

这个老镖师既然认识邓伯川,说明他和邓伯川是一个年代的人。

帝铭上校说,邓处长早已经不理会俗世了。

但是大渡河的走阴镖师当年也是十八流派之一,也在燕京签署过阴阳协议,既然您是国内最后一位走阴镖师,就有义务配合我们。

老镖师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潮红,说,原来人们还记得世界上有走阴镖师这个职业啊。

各位请进。

帝铭上校冲着老镖师弯腰行礼,我们站在他身后,纷纷弯腰鞠躬。

不管这老爷子本事如何,反正年纪就在那摆着,行一礼也不算吃亏。

屋子里很狭窄,而且没什么家具,算得上是家徒四壁的那种。

联想到内地的驱魔人赚钱赚的盆满钵满,这个没落的流派在我眼中显得特别的凄凉。

老镖师端起桌子上的暖瓶,又从橱柜里拿出了几个陶瓷大碗,挨个给我们倒上热水。

一边倒还一边说,你们来这,是不是为了无头尸?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老头子我劝你们还是原路返回吧,不要把命丢在了无头客栈。

我暗暗惊讶,别看这老头脚步蹒跚,老眼昏花,看起来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没想到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一点都不糊涂。

不过这也说明我们没来错,他肯定知道无头客栈的具体位置。

帝铭上校说,1953年,十八个流派在燕京跟邓伯川处长签署了阴阳协议,约定好攻守同盟,资源共享。

老先生,这个您是知道的?

老镖师慢悠悠的说,我当然知道了,当初在燕京,还是我亲手签下了我的名字。

不过小家伙,我告诉你无头客栈的位置,那是我的责任。

可我劝说你们不要去,是我不想看着你们几个人死。

帝铭上校微笑着说:“这个就不劳烦老先生操心了,特案处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老镖师用一双浑浊的老眼盯着帝铭上校,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把目光挪开,说:它回来了。

你们现在过去的话,会死。

谁回来了?

自然是无头尸!

帝铭上校还想说话,老镖师却伸出手来示意他不要开口。

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解开了身上的衣服,我这才发现,他瘦骨嶙峋的胸口上,有九个筷子粗细的窟窿!

那九个窟窿里,还在往外渗着浓水,其中两个窟窿里,还爬出来了两条不断扭曲的虫子。

虫子刚一离开老镖师的身体,就扑闪着一双透明翅膀想要飞起来。

我骤然间看到老镖师身上竟然是这副模样,当场就倒吸一口凉气!


提起西昌,就不得不说大凉山。

大凉山给人的第一个印象就是穷,第二个印象,就是白面。

做白面生意的人,都是穷凶极恶,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亡命之徒。

这种人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遇到武警部队也能抄起家伙杀个昏天黑地。

敢走无咒路的人,除了我们这种驱魔人之外,估摸着也只有他们了。

却说领头的那个家伙跟店老板要了四瓶烈酒,打开之后却没有人喝,反而提起酒瓶子就从头上往下浇。

顷刻间,四五十度的白酒就弄对他们全身都是,酒气冲天。

旁边的花头发师兄小声说,亡命徒就是亡命徒,喝酒的方式都这么奇特。

可能是说话的声音大了点,一个红着眼睛的家伙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花头发师兄,吓得花头发师兄急忙一缩脖子,假装没看到。

倒是帝铭毫不客气的回瞪过去,双眼冰冷,气场十足。

旁边的瘦子漫不经心的把手枪放在了桌子上,立刻就镇住了那群亡命徒。

驱魔人从来都不害怕什么亡命徒,双方都是凭真本事吃饭的,真要打起来也不见得就怕了他们。

我见那个红眼睛伸手就朝腰间摸去,心里顿时打了个突,要是真打起来,我们倒是不怕,可店老板怎么办?

对面那个领头的压低了声音,说,红眼,别他娘的生事!

后面那家伙快追过来了!

正准备掏枪的红眼听到这句话,立刻就打了个哆嗦,玩命儿一样把瓶子里的酒往身上倒。

倒完之后还骂了店老板一声,有烈酒赶紧他娘的送上来!

店老板招惹不起这四个凶悍家伙,白酒一箱一箱的送上去。

可这四个人却一口不喝,只知道拿着白酒往身上倒。

直到他们全身都被酒精泡过一遍之后,才稍稍松了口气,坐在靠窗的桌子上等着上菜。

不过我注意到,他们在等上菜的时候,眼睛一直朝着大雨中看,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帝铭喝了一口水,冷笑着说,这四个家伙怕是招惹上脏东西了。

烈酒浸身,百邪不近。

但是他们身上死起很浓,招惹的东西怕是不简单。

我猛地醒悟过来,在我们这个圈子里,的确是有烈酒浸身,百邪不近的说法。

因为酒精属于阳刚之物,用烈酒浸泡身体,对那些不入流的脏东西有极大的震慑作用。

但这四个家伙本身就属于亡命之徒,身上煞气很重。

连煞气都不惧怕的邪祟,凭这一点烈酒能挡得住?

估计也就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我们两桌子人,井水不犯河水,老板娘在厨房里忙着做菜,老板则战战兢兢的给我们端菜倒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只不过送上来的饭菜我一口都没吃,只是啃着背包里的压缩饼干。

这里是无咒路,开设的川菜馆又如此诡异,就算不是鬼店,也得是个黑店。

我们这些人在圈子里都是首屈一指的驱魔人,要是被人下了药,死的不明不白可就惨了。

我和宋忠几个人不敢吃,可帝铭和他的两个手下却吃的不亦乐乎。

我心里一直在腹诽,帝铭这家伙到底是艺高人胆大还是个傻子?

不明不白的东西竟然也敢吃。

宋忠小声的说,怎么办?

帝铭罕见的没有呛人,而是说了一个字:等。

估摸着帝铭也好奇了,这群贩白面的家伙到底招惹了什么脏东西。

外面雨声哗哗,屋子里却安静的很,大家谁也不说话,只是在那自顾自的吃东西喝水。

没过多久,靠在窗户边上的一个亡命徒忽然身子一震,然后把手从怀里抽了出来。

我看的分明,黑黝黝的一把大黑星,也就是国产的54式手枪!

这群亡命徒手里果然有枪!

几乎是与此同时,门外传来啪啪的脚步声,就像是有人在一路小跑的从水中跑来。

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了两个全身湿漉漉的男女。

两人全身都是泥点子,身上全都湿透了,看样子像是在雨水中跑了很久。

这两人神色萎靡,应该累的不轻。

尤其是那个女孩,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估计冻的够呛。

男的一进来就焦急的喊,有没有热水?

有没有热水?

店老板赶紧端着热水过去,又招呼收银台的女孩拿点防感冒的药。

我看他们忙不开,站起来就想去帮忙,却被帝铭一把按住了肩膀。

我说,帝铭老大,咱不能见死不救啊。

帝铭嘿嘿冷笑,说,好好的坐在那!

什么都不懂就愣头愣脑的往前冲,长点心好不好?

我有点不服气,这一男一女绝对不是阴魂厉鬼或者山精鬼怪什么的,看他们柔柔弱弱的也不像是违法之徒,说不得就是喜欢刺激的背包客。

人家落难了,过去帮帮又能怎么的?

但是帝铭的本事比我大的多,他既然不要我过去,是不是就真的意味着什么?

我偷偷看了一眼靠窗位置的亡命徒,发现那个抽出大黑星的家伙已经重新把手放进了怀里,目光依然紧张的盯着窗户外面。

想来他们要等的东西不是这一对男女。

可这对男女又是什么来头?

川菜馆里的气氛诡异极了,不明来历的店老板,心狠手辣的亡命徒,两个看不出来历的落难男女,还有我们这一伙驱魔人。

再加上亡命徒一直等待的脏东西,这家川菜馆几乎可以开一个群魔乱舞的派对了。

说真的,要不是有帝铭这尊大神在这镇着,光凭我们几个,说不得就得有多远跑多远了,这趟浑水可不是一般人能趟的起的!

看看帝铭,他仍然没心没肺的在那吃东西,顺便还去隔壁桌子上拿了一瓶醋。

他站起来的时候动静大了点,惹的那四个亡命徒对他横眉怒目。

帝铭也不怂,毫不客气的回瞪过去。

那四个亡命徒气得火冒三丈,甚至有人都把家伙抽出来了半截,可不知道为什么,又强行忍了下来。

我说,帝铭老大,咱能不能消停会?

我知道您厉害,几个汪洋大盗还不被您放在眼里,可您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

他们手里都是枪,打起来伤一两个怎么办?

旁边的瘦子嘿嘿的笑,说,小子,没见过帝铭上校的真本事吧?

实话跟你说,要是他真的要动手,保证五秒内解决战斗!

想当初在阴阳山寨的时候……帝铭冷冷的哼了一声,瘦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就闭嘴不说了。

不过我倒是听的产生了兴趣,说,阴阳山寨?

真的有这地方?

瘦子说,有没有这地方,回家问你们老板去。

小屁孩,不懂就不要问。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手下,帝铭这家伙冷冰冰的话不多,但是一开口就呛的人难受。

没想到这瘦子也是一个德性。

得,您不喜欢说,我还不听了。

宋忠在旁边小声的说,老于,那两个男女,好像是川东的御灵手,你看那个女孩脖子上的纹身。

我急忙转头,正好看到那个落汤鸡一样的男的把女孩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顺便裹上了一个大毛毯。

隐约间看到女孩白皙的脖子上的确是有一个红呼呼的东西,但究竟是不是川东的御灵手,还真说不清楚。

四川的驱魔人有两个流派,川东的御灵手和川西的青城山。

青城山走的是道门的路子,跟山西的老鸦观,江苏的茅山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是川东的御灵手好像是以家族为主,组织结构有点类似海岱的铁家,还有陕西的袁家。

据说川东的御灵手擅长的是运气,具体是怎么个操作法我也不是很清楚。

反正大概意思就是能让人的运气变得特别好,也能让人的运气变得特别坏。

可是不应该啊,这两人被淋成了这种落汤鸡的模样,看样子还在野外走了不少路,这运气可以说是差的一塌糊涂。

真要是川东的御灵手,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帝铭上校说不要我动,我可是真的半点都不敢动。

屋子里没有开灯,但是有人打开了手电,借着手电的光芒,我依稀看到自己脖子后面有一个黑黑的影子。

样子很像一个蛇头,而且蛇头还对准了我的脖子,似乎随时都能给我来一口。

帝铭上校从怀里摸出一副手套,说,于不仁,站在那别动,千万别动。

我被他这样的表情吓得浑身不自在,说,帝铭老大,我背后的是什么玩意啊?

帝铭上校说:“蛇灵,听说过吗?

你一回头,这东西就会咬你的脖子,到时候除非去燕京特案处,不然你死定了。”

我差点没哭出声来,奶奶的,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能落在我身上啊?

人死有魂,蛇死有灵。

蛇灵这东西,其实就是蛇死以后产生的怨灵。

这玩意儿属于阴魂的一种,而且因为自带蛇毒,凡是被蛇灵咬中的人,除了阴气缠身之外,还会中毒。

难怪帝铭上校说,我要是被咬中了,就只能去燕京才能救命。

但是木里藏族自治县地处偏远,等到了燕京,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我现在真的是一点都不敢动,只能期望着帝铭上校动作能利索点,千万别被这东西给我咬了脖子。

帝铭上校一遍安慰我,一边给右手戴上手套。

然后他咬破左手的中指,挤出鲜血,做了一个引诱的姿态。

灯光之中,那个蛇头一样的影子似乎被帝铭上校的左手给吸引住了,就在这一刹那,他戴着手套的右手陡然一伸一缩,再次缩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段黑色的,不断扭曲的影子。

帝铭上校也没给我们看,飞快的脱下手套,把手套当成小口袋一样装起了那个影子,这个时候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说,行了,蛇灵难缠的只是蛇毒,那点阴气对你来说应该不成问题。

我扭了扭脖子,心说这二十万还真的难赚。

不过窗户外面那个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

瘦子无声无息的从房子外面走了进来,轻声说,确定了,是蛇女。

他一伸手,手心里面是几片绿油油的鳞片。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好像蛇女这个名字是某种禁忌一样,谁都不愿意提起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帝铭上校猛地抬起头来,说,收拾东西!

现在就走!

现在才凌晨三点,木里县又到处是山,黑灯瞎火的很容易出现问题。

我刚想要提出意见来,就看到帝铭上校凌厉的目光扫了过来。

他说,事情远远比你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都别废话,不想死的就跟我走!

自从认识帝铭上校以来,我对他也算是有一定的了解。

这人生性严谨,不苟言笑,从来不油嘴滑舌的跟人开玩笑。

他既然说要走,就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只是所谓的蛇女,究竟是什么东西?

想到窗户外面那个满怀恶意的,冰冷的目光,我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奶奶的,难不成是一个女人变成蛇了?

还是说一条蛇修成人形了?

我们安抚好老镖师,收拾东西就上了越野车和汉兰达。

瘦子在电子地图上标注了一个点,然后带着我们一路狂奔。

虽然是在黑夜,可是他们开车的速度仍然很快。

在车上的时候我就问帝铭上校,蛇女究竟是什么东西。

帝铭上校说,那不是个东西。

他这话说的我一愣一愣的,到底是东西还是不是东西?

还是坐在旁边的长头发肌肉男轻轻的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由可,最毒妇人心!

他说出这句话来后,我立刻想起了刚才看到的凶人榜资料,奶奶的,我知道这是谁了!

凶人榜第九名!

宋美丽!

前面说过了,凶人榜又称为国际通缉榜,排名都是国内外的厉害角色。

但凡是排在前十名的角色,全都是穷凶极恶的家伙,说成恐怖·份子毫不为过!

宋美丽有一个外号叫蛇女,还有一个最毒妇人心的形容。

之所以说她最毒妇人心,就是因为她做下的事情实在是太令人发指了。

蛇女是天津人,从小家庭条件就很差。

父亲是码头上的一个搬运工,母亲常年卧病在床。

因为每天都要吃很多中药,才硬生生的拖垮了这个家庭。

除此之外,宋美丽还有一个小一岁的妹妹。

按理来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宋美丽又是家中长女,怎么都应该会是那种懂事疼人,又会做家务照顾妈妈的孩子。

可事实上,宋美丽是一个虚荣心很强的人,她只要喜欢什么,就会千方百计的给得到。

七岁那年,父亲从牙缝里扣出来了一丁点钱,买了一件花裙子。

裙子买回来之后,就给宋美丽说,家里穷,你和妹妹一人一天,换着穿吧。

别怀疑,那个年代的穷人孩子都是这样的,父亲的衣服改小了给哥哥穿,哥哥穿完之后,再改一次给弟弟穿,农村里谁没穿过自己长辈的衣服?

可宋美丽不愿意啊,因为那件衣服实在是太漂亮了,每次轮到妹妹穿的时候,她心里就忍不住想,为什么不是我自己穿呢?

为什么我非得要和妹妹轮流穿呢?

这样想的多了,一个恶毒的想法就从她脑子里出现:只要杀了妹妹,那衣服不就是自己穿了吗?

当时宋美丽才七岁,一个七岁的孩子就产生了主观杀人意识,实在是让人想象不到。

最主要的是,宋美丽不但想了,还这样做了。

她把妹妹骗到了楼上,哄骗妹妹脱下了衣服,然后就把她给推下去了。

杀人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但是后来根据宋美丽说,当时她特别的开心,以后再也没有人跟自己抢东西了。

以后爸爸买来的东西,全都是自己的。

因为宋美丽还小,所以警方也没怀疑到她身上,只当成了意外处理。

只不过这次杀人,彻底激发了宋美丽内心的歹毒。

她先是嫌弃母亲卧床不起,拖累了家庭,八岁那年用一碗老鼠药骗母亲吃了下去,造成了服毒自杀的假象。

十岁那年,又嫌弃奶奶失明,什么都要自己照顾,故技重施,又把奶奶毒死了。

只不过这件事做的不是很隐秘,被刑警给查出来了。

宋美丽倒也光棍,直言不讳就承认了,不但承认了毒死奶奶,还一股脑的交代了自己毒死了母亲,把妹妹也推到了楼下这两件事。

当时就把办案的刑警给震惊了。

十岁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歹毒的意识?

这件事其实挺难办的,毕竟宋美丽才十岁,抓也不是,不抓也不好。

但是就在警方纠结的时候,宋美丽失踪了。

后来有人提供线索,说是看到了一个酷似宋美丽的孩子跟着一个黑衣黑裤的女人上了一辆外地牌照的车。

等警方追查的时候,才发现那辆奔驰车其实是偷来的,失主早就报案了。

如果宋美丽就这样失踪了,倒也不算什么,毕竟她的杀人意识已经深入骨髓了,可七年后,宋美丽又回来了天津老家,并且办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让宋美丽得到了蛇女的称号,还被列入了国际通缉榜第九名。

一个十七岁的女孩,跟那些穷凶极恶的汪洋大盗并列齐名,足以说明她到底有多么可怕了。

却说在宋美丽失踪那一年,她的爸爸就疯了。

好好一个家庭,死了三个,下手的还是自己的大女儿。

这样的噩耗换成谁都扛不住。

他这些年也不去码头当搬运工了,疯疯癫癫的在大街上流浪,逢人就说要找自己的大女儿。

直到有一天,宋美丽找到了她。

别以为宋美丽是良心发现,来帮自己父亲的。

她来天津的唯一目的,就是要杀了自己的父亲。

用宋美丽的话来说,人生已经如此凄惨了,何必还要活着呢?

杀了你,我也就能放下对你们的牵挂了。

十七岁的宋美丽,杀人已经不用下毒哄骗这种手段了,而是一伸手,袖子里就钻出来了五条小蛇。

这五条小蛇分别顺着她父亲的嘴巴,双眼,还有双耳钻进了身体里面,一路上吞噬血肉,在她父亲体内乱窜。

五条小蛇足足折磨了父亲一个多小时,才算是真正的死亡。

各位,这五条小蛇吃的可不仅是父亲的身体,而是连他的灵魂也一并给吞噬掉了。

后来宋美丽还想去杀自己的姑姑,却被地方刑警给发现了,当时刑警就勃然大怒,要抓她归案。

谁成想七个训练有素的刑警抓捕一个十七岁的女孩,愣是死了五个,重伤了两个。

这件事在当地引起了轩然大波,地方刑警一方面调兵遣将,一方面紧急救助受伤的两个刑警。

结果送医院检查了一下,才发现两个刑警的身体里都潜伏着一条小蛇。

那条小蛇在体内乱窜,三个刑警有一个没能扛得住,当时就死了。

主治医师倒也算个人物,知道这事不简单,赶紧给剩下的两人注射了一种药物,让体内的小蛇处于休眠状态。

然后才跟地方领导说,这种病医院暂时治疗不了。

小蛇盘踞的位置太刁钻,动手术都没法取出来,你们得赶紧想想办法。

上面的领导束手无策,急得团团转,就在这个时候,医院里来了两个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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