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梢打开副驾上去,在上面招呼着我:
“橙橙快上来,今天阿洋下班早,咱们让他请吃饭。”
周围来来往往的全是我的同事,正室和小三和乐融融,但他们不想要脸,我还想要。
我没有理她,退后两步伸手拦车,这个举动一下就激怒了陈冰洋:
“季舒橙你在发什么疯?阿梢在跟你讲话你听不见吗?”
过去就是这样,柳梢说什么我就得按照她的想法来做,
明明我才是他的老婆,这个家真正的女主人,
但在他们面前,跟佣人没有什么区别。
“陈冰洋,你这是当老爷当习惯了吗?现在一夫一妻制,轮不到一个小三来教我怎么做。”
我弯腰透过没关的车窗打量他,连气愤伤心都不会了,
我看见他那个表情就觉得很好玩,不由地在心里更加赞叹医生的高超水平。
陈冰洋气得笑了一声,转头和我对视,企图用眼中冰冷的锋芒让我就范:
“小三吗?你和她之间,谁是小三真说不定吧?”
“季舒橙,我也不想管你最近为什么疯疯癫癫的了,还是那句话,只要柳梢在一天,她就是我心中唯一的妻子,你要是受不了,大可直接跟我离婚。”
又来了,以前这么吓我还会奏效,但现在能这么吓到我,我那几万块钱的针第一个说不同意。
我伸手拉开车门,当着众人的面挑衅他:
“离!马上离!谁他妈不离谁孬种!”
我已经不是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的季舒橙了,
我现在是不愿意受委屈,努力寻找自我的季舒橙。
我很清楚地看见陈冰洋的手抖了一下,
溢出的慌乱哪怕是他再怎么用愤怒来掩饰也没有任何作用的。
柳梢甚至坐在副驾上哭了出来:
“阿洋,我真没想到你可以做到这一步......”
陈冰洋骑虎难下,沉着一张脸把车开得飞快,
我火速进门拿了户口本,颇有一副壮士出征的决心。
我现在没有情感,所以能痛快做决定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奇怪的是我很激动,
这种激动是快要冲出我嗓子眼的那种,
好像我活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等那么一刻。
下车的时候我走得飞快,
离婚窗口处死气沉沉,这么多人里来到这里真的开心的,可能就只有我们三个人。
可是陈冰洋却把我拉到一边,
他的头发被他一只手薅得十分凌乱,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烦躁。
“季舒橙,你可想清楚了,领了那个证,以后你就再也别想和我有任何瓜葛!”
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吗,现在却比我还要磨蹭。
“搞快点吧,免得我俩看着对方也心烦。”
我发誓自己只是随口说的那么一句话,
我一直观察着排队状况,甚至都没有看他。
再转头时,却发现他眼眶猩红,有一小点说不出来的破碎。
“你别激动过头了,我肯定不会来烦你的,你奶奶那边我去解释,今晚你俩还可以吃顿烛光晚餐。”
多亏了我此时的状态,才能没心没肺地说出这些话,
可是值得让我相信的是,不管受不受那一针的影响,我都不会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