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办这次拍卖行的人,应该早就想到会是这个场面吧?
如果他们是真没想到,那他们这拍卖行开得也未免太LOW痹了!
李定乾悬浮在空中,几乎已经是咬牙切齿着在思考。
为什么。
营造出这般的乱局,创造这么个人间地狱,到底图个什么?
夜空再次明亮,城市远方又升腾起了一团耀眼的火光。几道光芒转瞬间掠过李定乾的头顶,其中分明有人在恐慌喊叫:
“啊啊啊啊啊!哪儿又有个宗师自爆了?TMD今天咋一口气冒出来这么多宗师啊!”
李定乾的额角,开始渗出汗珠了。
在他脚下,一个小道士如失心疯般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游荡,嘴里还在零零碎碎,一会儿小声念叨,一会儿大声吆喝。
“我还活着……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东方洛,还活着!师叔都死了,我还活着,我比师叔强,我能做家主!哈哈哈哈绫儿师妹……我能做家主了,我们终于可以结婚了!哈哈哈哈我还活着!”
他游荡着,游荡着。
李定乾眼睁睁看着那疯子踩过那个东方绫儿的尸体,眉头紧锁。
不好,心绪又乱了,我还不够成熟。
战场不就是这样的?
他这般想着,大脑中突然浮现了一个十分恐怖的想法。
不对不对。如果说事情即便发展成现在这样,也依然还在万可销拍卖行的掌控中呢?
以此为方向去思索,他依稀明白了一些东西。
隔岸观火,浑水摸鱼……
对有能力布下这么大一盘棋局的人来说,其所图谋的东西,必然远远超越李定乾的理解。
在确定了这一点后,李定乾接下来应该去做的事情也就明朗了:
不择手段,吃掉鱼饵!
之前梁栖枝无意间的一句话,此时浮现在了李定乾的耳畔。
“它在疑惑,它很焦虑,它非常恼火。
因为它根本感应不到九旈辉玉镯的位置。”
这句话暗藏的一层意思是,那条大蛇本来应该能感应到九旈辉玉镯的,此时却因为某些原因感觉不到了。
按李定乾的印象,他之前依稀感觉那妖蛇其实狡诈的很。它没有离开,多半它觉得它还有机……
“嗯?!”
不经意地一瞥,李定乾不由得瞪大了眼珠。
从他现在的高度,正好可以俯瞰到怀城市南郊的山里。而之前盘着那条妖蛇的小山坳,此时里面竟是空空如也!
“陆乘风!”
李定乾难得直呼其名,陆乘风一下子便意识到了大哥心中的焦急。
“快帮我找找,那条妖蛇去哪儿了!”
“哦!”陆乘风不由分说便赶紧顺着酒店大楼的断面爬了下去。
以李定乾的印象,陆乘风属于那种大多数时候都是个铁憨憨,偏偏在紧要关头睿智得一批的人。
他越飞越高,四处寻找,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
竟是陆乘风在地上喊他听不见,索性打了电话:“大哥,在南边!我趴马路牙子上听见的!”
南边?李定乾一阵错愕。
南边不就那个空的山坳坳嘛?那蛇块头那么大,刚刚自己为什么会看不见呢。
“大哥!在地下!”
李定乾登时顿悟,躬身一个猛子俯冲了下去。
他展开灵觉一路探寻,终于依稀感觉到一团正在地下深处高速活动的巨大物体。
不料他刚发现那东西,那妖蛇竟是一抬头便冲出了地面!
对那怪物来说,足有几十米深度的地下深处,只是一抬头的事情。
李定乾果断反应,双手合十结下法印,双脚马步一扎,脚底灵力流转,这便生出了无穷的吸力,将他牢牢定在了那妖蛇的头顶。
你这两条腿的垃圾,从我头上滚下来!
——李定乾的心中,陡然响起了一个六七岁小男孩恼火的声音。
他登时一阵好笑。
人家都说“狗眼看人低”,今日这一涨见识,他觉得这后面还得加一句“蛇眼看人腿”。
“我就不下来,怎么的?”
李定乾耍无赖道:“有种你就带着我去找镯子!”
哼!我堂堂青鳞蛇君还能怕了你这小东西?去!就!去!
——那个小男孩的声音不服道。
李定乾强忍住没笑出声。
还青鳞蛇君呢,动物就是动物,你让它一小畜牲学会脑回路拐弯,多少年都很难的。
此时,月光投下一道硕大的影子,从李定乾的头顶悄然掠过。
警觉到异样的他猛一抬头,却见一只体型竟与这大蛇在同一级别的彩金大鸟呼啸而过!
一个奶声奶气活力四射的小女孩声音突然从李定乾心底回响起来,害得他差点连骨头都酥化掉:
——喂喂喂你这卤煮的臭蛇!那镯子是我放在毒瘴之地收瘴气用的,快还给我!
——就不给就不给。你这笨!女!人!那俩破石头能收个鬼的瘴气?只是能抵抗毒力而已。我不管,我不能让两条腿的小垃圾骑在我头上!
——呵,你是不是给卤傻了呀,你现在头上不就有个人类。
——我、我说得不是这个意义的骑,是那个意义的骑!哎呀两腿小垃圾你快给我下来!气死我了,有你在我都吵不过这三条腿的傻鸟了!
那小萝莉竟突然尖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流氓!死变态!你在看哪儿呢!嘤嘤嘤完了我嫁不出去了嘤嘤嘤嘤嘤嘤……我踩死你个色狼!
“嗯?我咋招惹你了?为啥突然骂我色狼?”李定乾莫名其妙地看着那阴影俯冲而下,心底一阵糟糕。
该死!
这个等级的妖兽,之前东方一族倾尽精锐力量都毫无还手之力,如今却要让自己一个人面对?
这般想着,他火速解开了脚底的禁制,借着那鸟足的冲击力一个横滚翻身而去,连连撞破不知多少混凝土墙壁,飞出去了足有数公里!
——哎呀疼死了!傻鸟你突然踩我干什么呀?
——我!我没有阿0.0……好啵,我踩得就是你!你这卤煮的臭蛇!
李定乾飞上空中,单这一会儿工夫,他身上已然断了好几根骨头。
但这并不能算得上难受。
他最难受的点在于……
……伤他的罪魁祸首,也就是正在空无一人的市中心翻滚扭打,气势磅礴的那两头怪兽……
为什么李定乾听它们的心声,总感觉是在看小学生打架,有种莫名的喜感?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淡淡的疑惑。
为什么总感觉只有我能听见他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