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我问你们两个一句。你们俩是现在人形比较能打,还是变回原形比较能打?”
此时一副兴致盎然样子的李定乾,自然不知某人刚刚还在远方说他放不下。
青蛇金雀二人面面相觑,见猜不透缘头便说了实话:“我们的人形是用药材强修来的,只有平时二成妖力。”
“来,陪我切磋两下!”李定乾径自说着,揉起了拳头上的关节。
青蛇脸色一阵阴晴不定,一副有话不知该怎么说的样子。
金雀倒是快人快语:“之前在怀城……”
“别说了!我就是试验一个东西,你们全力攻过来就行!”
一阵闷响贯穿深林,惊起无数飞鸟……
那青蛇金雀分别化回人形从空中轻松跃下,将狼狈的李定乾从一片乱石堆中挖了出来。
金雀也是快人快语:“哎,小哥哥你这是何苦?我知道你们人类道行涨得快得很,但也不可能这一阵子就超越我们吧。”
李定乾啐了几口嘴里的土尘,嘴边还挂着几叶苇草,便暗骂起来。
“靠。避开这破竹简,我还真修不成九罡丹体了!”
其实仔细想想也不难懂。虽然他想要的不过只是九罡丹体的第一重境界,可这东西要真能避开万里乾坤来修,李家也不可能靠这个发迹成一代名门古族。
“我问你们啊。你们活了那么多年,见过正宗的九罡丹体没有?”
金雀沉吟回忆了良久:“啊,如果你说的是那个金……”
她话说一半,却是被青蛇莫名其妙直接打断。
“您可能对我们有点误会……我们虽然活得久,过得却一直是像这样潇洒山林的日子,这江湖纷乱,哪儿会有心思过问呢?”
这般念叨着,青蛇玩味着研究了一会儿李定乾的眼神:“先生,您果然还是很在意白天那人吧?”
李定乾也不否认,只是抽了口烟,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星星。
白天时候,梁家有个叫严晓珏的女孩来了一趟。
当时李定乾一眼认出了那是梁家人的车,以为是梁少家主要上门强提亲,便要撵走。
谁知那严晓珏倒也不劳李定乾撵,只是留下了一句话,便自行离开了——
“您丢失的那一层九罡丹体,少家主她已经在全力帮您找了。嘛,言尽于此,您细品就对了!”
不用细品。
梁少家主言下之意是在提醒李定乾,梁家把握着他那所谓“亲人”的有关线索。
又想忽悠劳资出山,啧啧,劳资不吃这套!李定乾就这般抽着烟看着星星,搬个小马扎子,悠闲地坐在那。
是啊,为什么要出山过问尘事。你说这山居幽野,无所事事的生活它就不香吗?
每天收拾花草打打牌,看看电视就睡觉。
实在手痒了,就跟这俩曾经大闹怀城炼狱局的“小动物”练练,输了也不会觉得丢脸……
他这般想着,竟是像个老人一样,哼着歌抽着烟,坐在那便睡着了。一时间淡淡的鼾声传出,满满得尽是舒心惬意。
金雀远远蹦蹦跳跳跑过来,看到李定乾那样子,一阵寂寥。
“小哥哥又睡着了。”她坐在李定乾旁边的地上,托着腮无聊道。“臭蛇,你说他像这样生活,于他本心而言,是喜,还是忧呢?”
“小妹你还是对人类不了解哦。这世间人类还是忧愁中人居多,人前无限风光,各种苦涩留在人后独自消受,但这位先生是不一样的。你看他若是忧大于喜,又怎会一个人在这里睡得这么香?”
青蛇如此微笑着回答:“我唯一担心的事,那就是这世间人不放过他李定乾啊……”
李定乾鼾声渐响,说起了梦话:“棒棒糖,神父,我要棒棒糖……”
他竟梦到自己还是那个教会孤儿院里的野孩子,在跟神父撒娇卖萌要糖吃!
青蛇和金雀默默化回了原形,却只有寻常小蛇麻雀般大小,就这般一条盘在他腿边,一只卧在他怀里,默默陪伴着李定乾。
另一边。
林梦跟那严晓珏坐在了一星级饭店的旋转餐厅内,一同赏着这青城灯红酒绿的夜景。
二人许久未曾言语,到最后终于还是林梦把盏轻啄,打破了这尴尬的沉寂——
“父亲生前一直教育我,只要价码对路,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是收买不来的。”
严晓珏闻言,反过来研究了林梦一会儿:“那么小姐您觉得,我就属于那种可以用钱收买来的人吗?”
“小看你了?嘻嘻,莫要记恨。”林梦悠悠一笑。
“我从小被烟雨梁家中的严家收留,在寄人篱下的生活中长大。就连现在这一丁点地位,也是靠着跟少家主在一起的交情换来的。”
说到这里,严晓珏苦涩地笑了。
“你们大人物之间的纠葛,我不懂。可同样无父无母,同样寄人篱下,我唯独对那李定乾先生的遭遇感同身受的很。事到如今,我倒想抛开一切,问小姐您一句……”
林梦:“但问无妨。”
“您和少家主,到底如何才能放过李定乾先生?”
林梦的语气间,陡然增了几分肃杀:“我,已经不记得到底有多久,有人敢对我这么说话了。”
严晓珏楞了一下,有些惊慌,却也到底是大户人家的侍女,不至于乱了阵脚。
她马上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说,您和少家主到底知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李定乾先生从怀城的阴影里走出来?”
还挺有眼力见,反应也挺快!
林梦嗤笑一声,耐心品茶的眉目一转,回眸给黑暗中待命的下人们使了个眼色。
很快,两个黑衣保镖便护送着一对中年夫妇走了过来。
林梦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严晓珏的表情,心中一阵窃喜。
果然这严晓珏虽从小跟那小三一起长大,既然叔叔提了,便必然不是铁板一块。
严晓珏观察了一会儿那对从未见过的夫妇,他们看起来不像能出入这等高档场所的人物,但从面相来看,与她自己竟有几分相似。
她思忖着,神色里先是疑惑,又是震惊,最后是无尽的恐惧!
“你!你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