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
我急忙对马家亮说道。
“就在他自家的水田里,南溪河边。”
“去看看。”
我关上店门和马家亮直接跑向南溪河边,并不远,七八分钟的脚程。
到的时候发现已经来了不少人,远远的对着田里面指指点点,说着什么复仇啊,造孽啊什么的,脸色个个有些惊惶。
跑过去一看发现果然有一个人伏在水田里,脸朝下浸在泥水里,一动不动,周围萦绕着一群苍蝇。
最令我心惊的是这水田的水并不深,顶了天了就一指深,这么浅的水怎么可能会淹死人?
这比洗脸淹死在脸盆里还荒唐。
有东西作怪!
我几乎敢肯定。
“肯定是洪家人来寻仇了,造孽啊。”
“高明昌真不是东西,现在好了,连柴家都出事了。”
“要我说,弄不好就是大仙说的母子煞。”
“……”洪村村民子在我旁边议论纷纷,我心底也直往下沉,这件事也许和之前的五人惨死案有直接关联,弄不好凶手是同一个,不管是人还是鬼。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急匆匆走过来一帮的人,有惊叫的,有骂的。
“柴家人来了。”
马家亮说了一句。
柴家人大部分住在村子西北角,离这里有些远,跑的最快的正是柴老二,脸色煞白煞白的,看到田里柴大运的尸体整个人一个踉跄,几乎跌坐在地,嚎啕大哭:“我的儿啊……我是儿……”接着他跳进田里,跑到柴大运的旁边将他的尸体翻了过来。
这一翻,可是让所有人炸开了锅。
柴大运湿漉漉的尸体上,衣服缩成一团露出大片大片的肚皮,最可怖的就是那肚皮上,居然覆着一片黑黢黢的东西,还在蠕动着。
赫然是蚂蝗!
“啊!”
“好多吸血鬼!”
“……”人群一阵阵惊呼,有些胆小些的直接就吓哭了,大姑娘小媳妇个个尖叫不已。
柴老二也傻了,吓得蹬蹬瞪往后退去,一屁股坐在水田里。
“怎么会,这么多的吸血鬼?”
马家亮面无人色。
我头皮发麻,那些蚂蝗条条都吸的滚圆滚圆的,数量密密麻麻的几乎覆满了柴大运的半身。
肚子、胸口、脖子、还有脸上。
黑黢黢一大片,它们头部钻如尸体,尾巴疯狂的蠕动着。
这一恶心加惊悚的一幕,别说胆小的,就是胆大的都能犯密集恐惧症。
我胃里一阵翻腾,不敢再看,太令人作呕了。
田里面有蚂蝗我知道,这东西在村民农作的时候最喜欢吸人的血,但数量并不多,偶尔也就一两条,眼前这么多的蚂蝗,恐怕的全村的蚂蝗集中在一起才够。
“滚!
死开!”
这时候,柴老二发疯了,脱下衣服疯狂的朝尸体上的蚂蝗拍去,别人可以怕,可以在一边看热闹,但他不能,这是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死在田里还被人这些吸血的臭虫欺负。
沾了水的衣服力道不小,那些蚂蝗被他拍的到处乱飞,围观的村民个个吓的后退,深怕那些蚂蝗会沾到自己身上。
拍着拍着蚂蝗渐渐被清空了一片,我就发现柴大运的肚子上,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印记。
细细一看,像是个“六”字。
我悚然一惊。
六?
之前五人惨死案,肚子上就是一二三四五。
现在六又出现了,还是惨死。
“鬼点丁!”
我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之前虽然有所预感,但也只是觉得有关联而且,却没想到关联的这么紧密,这分明就是鬼点丁的延续。
凶手没有停手,还在杀人。
如果这是第六个,那下一个是谁?
会不会有第七个,第八个,甚至更多?
我腿发软一屁股就坐在地上,这件事远没有结束,而且看来越来越严重。
“春哥,你怎么?”
马家亮将我拉了起来,似乎有些奇怪刚才没吓到我,现在却吓的不行了。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我摇了摇头,鬼点丁出现编号的事,村里人还不知晓,这是重大案证,不会公开,要不是钱飞告诉我我也不可能知道。
回去的路上,我俩正好碰上出警的杨建国,他带着钱飞,还有另外一个中年公安一起来的,一下车就直奔南溪河而去,还让马家亮给他们带路。
我有些奇怪,按道理杨建国应该跟我比较熟,马家亮只是和他见过几面,他没有喊我而是喊的马家亮。
似乎,有那么点撇开我的意思?
中午的时候,县里面的法医也来了,验尸的结果是柴大运是窒息而亡的,换句话说,他确实是被那一指深的水给淹死的,死亡的时间在昨天下午。
正常人怎么会被一指深的水给淹死?
这消息弄得村里面人心惶惶,惊恐不安。
之前洪村确实死过好几个人,但死亡都是有原因的,海梅蓉是自杀的,他孩子是被高明昌摔进井里淹死的,至于被犼咬死的王强,还有之前五人的惨死案,死的都是外村人,不是洪村本村的村民。
可现在,洪村人也终于开始死人了,第一个就是大姓人柴家的后生。
只是让我非常奇怪的是,如果这鬼点丁当中的鬼是海梅蓉的冤魂的话,为什么死的第一人不是高明昌?
他才是罪魁祸首,可他现在还在县里的看守所里好好的。
还有柴金花,也算是二号目标。
就算是高明昌的儿子高小龙也说的过去啊,高明昌让洪家绝嗣,海梅蓉的冤魂就让高家绝后,可高小龙死的时候没有听杨建国说他肚子上有编号啊。
就算是有,也不能编个零不是,一号已经有人了。
换句话说,杀死高小龙的凶手和鬼点丁的凶手,不是同一个东西?
“不行,还得去找陈久同。”
我打定主意,这些事还得找专业人士才能知道的更多。
于是我开车去了陈久同家,到的时候发现,陈久同家的大门半开着。
我喊久叔,没人应我。
“又不在家?”
我心里嘀咕了一句,这段时间陈久同行迹很奇怪,经常不在家,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印象中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又喊了几声,还是没人回我,就打算折回店子。
可就在这时陈久同家的大门居然“喀喀喀喀”打开了一点。
我以为是陈久同开门了,就回头喊他,可还是没人回我,只有那扇门还在“喀喀喀”一点点打开。
我心里发毛,陈久同家的大门是那种很结实的大木门,这种门别说是风了,就是人去推都得用点力,没人的话门怎么自己开了?
等了一会儿门已经打开了不少,再无动静,我就壮着胆子走了过去,心里虽然很害怕,但不知道为什么,隐隐约约的总感觉陈久同家应该有东西。
这完全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在心底最深处仿佛有一个声音召唤我:去门里面看看吧,门里面有样东西对你很重要。
靠近大门后,我发现屋里面很黑,大白天的居然什么都看不清,门窗都关的死死的,一股凉嗖嗖的冷气往外冒。
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走到门口就也不敢往里面走了。
陈久同家是做棺材的,里面肯定到处都是棺材,我对那玩意渗得慌。
定睛往里面仔细一看,发现屋中间隐隐约约的有一个红色的什么东西,心里一动,就拿出手机打开手电往里面一照。
这一照可把我吓了一大跳!
陈久同的家里居然摆放着一具斑驳的大红棺材!
最恐怖的是,这棺材还沾着泥土,样式也和一般的棺材不一样,这分明就是一具刚挖出来的古棺。
“我靠!”
我惊的兔子似得,撒腿就跑,骑上摩托车飞也似的逃了。
太恐怖了!
陈久同家里居然摆了一具下过土个棺材,那棺材里面,岂不是还有死人?
棺材的颜色不应该是黑色的吗,谁会给棺材上红色?
黑色代表安睡,代表轮回,意思是让死去的人安安稳稳的入土和转世,不要惊扰活人。
而红色代表驱邪,换句话说,大红棺材躺着的人绝不是安分的主。
以前听村里的老人说,埋曾经诈过尸的死人,就得用大红棺材。
我心惊胆战,原本还觉的很和蔼的陈久同面容,一下子就感觉有些惊悚起来。
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抬棺匠,也许有着我不为人知的一面。
别的不说,光挖坟掘墓就不是道德人应该干的事。
棺材上面的泥土明显估计刚出土不久,也不知道是那里来的,而且这么大一具棺材,他是怎么弄回家的?
我心里惴惴不安,回到家以后就给皮衣客发了几条短信,但他没回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这点倒是和陈久同有些像。
天擦黑的时候,柴家人开始挨家挨户的上门告礼,柴大运死了尸检也做完了,就该办丧事入土了。
告礼的意思就是请大家伙帮帮忙,给柴大运办丧事。
按照以往的规矩,是村里的每家每户都得出一个劳力,但柴大运死的太诡异了,许多人都不愿去。
我不敢去,我爸碍着面子本来想去,但被我妈死活拉住了,上一份人情之后就回来了。
总之,柴家人这次办丧事肯定非常冷清。
之后听说柴金花也从镇子里回来了,她亲侄子的丧事她肯定要出面,回来之后就被她二哥柴老二打了,说她老公高明昌造孽,害死了柴大运。
……天还没黑,我吃过晚饭就去洗澡,打算洗完早点去店里,村里刚死了人邪门的紧,没有芦花大公鸡和黑虎在身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洗澡抹肥皂的时候我就感觉肚子有些痒,是伤口长肉了,前几天在跳断桥的时候撞的。
可洗着洗着我就发现不对劲了,那伤口太规整了,怎么看,都像是字。
“九”?
九字?
我如遭雷劈,惊的把肥皂都甩了。
鬼点丁,我是第九个?!
“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