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防身的花瓶被夺走摔在地上,许书意最后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药物在体内发作,她浑身颤抖,眸子里剧烈的挣扎,渐渐转变为如同死水般的绝望。
只能眼睁睁看着沈越肥腻的脸朝她的胸前埋去。
意识模糊间,脑海里依稀回想起陆承胤曾经的冷言冷语。
“许书意,你可不是不经世事的小白花。”
她眸子微颤,心中苦涩而麻木,一滴晶莹的泪顺着眼角滑下。
可陆承胤忘了,她刚跟着他的时候,也曾像江佑那般懵懂天真过。
若不是从来没有得到过偏爱跟袒护,她又何必处处逞强,活得像只刺猬?
沈越察觉到身下的女人终于安分下来,色眯眯一笑,伸手就要朝许书意裙摆下探去:“这就对了嘛,我就喜欢听话的女人……啊!”
不等动作得逞,沈越后背忽的挨了重重一脚,粗冽的嗓音扯出一声吼叫,冷不丁直接跪在了许书意跟前。
许书意眼底余惊未消,惊愕抬眸。
逆光中,她似乎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身影挺拔高大,气质矜贵,而此刻,他竟毫无风度地抬腿一脚踹在了沈越的脸上,生生将沈越的脸踩在地面摩擦。
四周杂乱的背景下,那张冷冽阴郁的熟悉侧脸,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闯入到了许书意的视线之中。
竟是……陆承胤!
刚刚还肆意凌辱她的沈越正被踩着跪趴在地,嘴里骂骂咧咧地吼叫着。
陆承胤周身威压凌冽逼人,脚下猛地用力,居高临下地睨着地上如同疯狗一般的沈越:“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
沈越狠狠一怔,跟陆承胤狠厉视线对上的刹那,他瞬间就怂了。
“陆……陆总,误会,这都是误会。”
“误会?”陆承胤冷冽的眸子微眯,眼底透出的寒光充斥着危险意味,“沈越,谁给你的胆子敢碰我的人?”
沈越狼狈地趴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一张脸被踩得扭曲变形。
他支吾着开口想解释,陆承胤又是猛的一脚踩在了他的右手上:“刚刚就是这只手碰的许书意?”
十指连心,沈越疼得目眦欲裂,忍不住一口脏话飙了出来:“陆承胤,你大爷的……”
陆承胤侧脸的寒意更深了几分,脚下用力,似碾压垃圾一般,一点点地加深力道。
看着沈越越发扭曲痛苦的面容,他扯了扯唇角,笑得让人不寒而栗:“你有种就再说一遍。”
沈越直倒吸凉气,嘴里吐出一口血沫子,连连求饶:“错了,我错了,陆总。”
“错哪了?”
沈越:“对不起陆总!我不该对你的人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陆承胤垂眸扫了眼沈越被踩得青紫的手指,略微抬脚,又猛地踩了下去:“看来我教训得轻了,你还是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啊!我……我知道,我知道了!”沈越失声大喊。
陆承胤神色不耐地活动了下手腕,冷声道:“沈越,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沈越强压下了心里的恼意,愤恨地开口:“陆承胤,你可想清楚,就为了一个女人跟我大闹干戈到这个地步,值得吗?”
陆承胤笑了,笑意不及眼底,让人莫名后背生寒。
沈越心里笃定陆承胤不会这么糊涂,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彻底得罪他。
然而,下一秒——
陆承胤低沉冷冽的声音响起:“我现在重新跟你介绍一下,许书意,我夫人,陆家明媒正娶的儿媳。”
沈越彻底震住,不可思议地扭头去看许书意。
这怎么可能!
许书意心头也颤了颤,泛红的眸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现在药效发作,整个人燥热无比,脑子也一片凌乱。
可陆承胤冷冽的声音那么清晰,声声入耳。
他竟然公开承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陆承胤冷声反问:“沈越,谁给你的狗胆欺负到我的人头上?”
沈越:“我不知情啊陆总!这也不能全怪我啊,要不是许小姐对我也有意思,我怎么可能强人所难?”
陆承胤最后一丝忍耐消失殆尽,漠然点头:“好,这些话你留着对警察去说吧,正好,我手里还有你之前贪污嫖 娼的证据,新账旧账一起算,关上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
“陆承胤,你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狠是吗!你现在这么对我,将来有一天也会报应到你自己头上!”
陆承胤懒得跟人渣废话,一通电话打出去后,立刻有人进来将沈越拖走。
包厢里安静下来。
许书意微伏着身子蜷在沙发上,遮住胸前被扯烂的衬衫,裸露在外的脖颈跟锁骨上,遍是青紫色的掐伤。
她仍是一副惊慌模样,身子紧绷着,肩头却止不住地发颤。
陆承胤伸手想去拉她,视线扫到女人的侧脸时,手蓦然顿在了半空中。
他看到了女人泛红的眼尾,那双明媚的眸子,此刻竟像一潭死水般沉寂,毫无光亮,精致的眼角无声地淌下一滴泪。
陆承胤眉头一蹙,冷暗幽沉的眸中先是怔然,而后竟划过了一丝无措。
心像是被一只大掌狠狠揉搓了一把。
许书意,哭了。
印象里,他只见过许书意掉过一次眼泪。
那次是他出差时遭遇车祸,在医院里躺了接近一个月,生死不明,等他再醒来时,许书意就如同现在这般惊慌凌乱,抱着他放声大哭。
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向来争强好胜的女人在他面前展现脆弱的一面。
那滴泪像是一枚子弹,正中陆承胤眉心。
陆承胤喉头发哽,缓步上前,拿着自己的外套裹住了许书意颤抖的肩膀。
许书意心里惊慌未消,似触电般一把推开男人:“别过来!”
陆承胤眼底一颤,伸手便将人紧紧搂在了怀中,嗓音低哑道:“书意,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