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果然看见了受伤的赵道长,他的额头破了一个口子,用纱布包起来,坐在一旁,脸色很难看。
他的几名弟子受伤严重,已经送到医院了。
看见我师父,赵道长木讷的抬起头,跟我师父打了声招呼,脸上写满了尴尬。
出师不利啊!
“赵道兄,这妖物怎么样了?”我师父问道。
“之前,我做法事想将这个妖物驱赶走,可是这妖物却不肯走,于是我强行施法,用锁龙阵想将这个妖物锁起来,结果这根铁链竟然被妖物崩断了。”
赵道长叹了声,指着井边的铁链。
这婴儿手臂粗的铁链竟然被一股蛮力崩成数段,上面还有血迹,显然是被妖物震断后,铁链弹开,这股冲击力极为强大,受伤是难免的,可能还会死人。
师父走过去,摸了摸铁链,叹道:“这个妖物果然不一般,道行可怕。不过,它不愿意离开,恐怕是有什么因果。”
赵道长点头,道:“看来不解决这个因果,这个妖物是不会离开的。呵呵,它若是不肯离开,贫道只能布置杀阵,将此妖物镇杀!”
我心中鄙视,这个赵道长也就说大话,真要布置杀阵,该怎么杀?这妖物可是在井底的,难不成您老人家还钻进井里面?
师父答应了赵道长,留下来继续布置锁龙阵,赵道长有点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想法,随他去吧。
我担心师父安危,再三提醒他,师父点头,然后我才赶往赣江边寻找那个女子丈夫的下落。
我离开后,还是心有不安,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沿江边寻找,彼时的江面,白帆耸立,商船如织,蓝天白云,风景如画。
这是在现代社会都看不到的景象,在我找回记忆之前,在未来,我也来过赣江边。
那时候,江面浑浊,商船稀少,两岸都是高楼大厦,那已经是21世纪了。
回顾往昔,百年来,世间已经沧海桑田,江河湖泊,有些污染严重的地方,也不适合妖物生存了。
江边有很多渔户,我向他们打听江边的庙宇和道观,附近有龙王庙、观音庙,也有土地庙、道观。
我一一寻找,并没有找到那个男人。
直到次日下午,我在靠近新建县的一个破庙内发现了一个瘸腿男人,蓬头垢面,拄着拐杖,望着平静的江面。
“何永胜?”
我走过去,冷不丁地叫了声。
男人惊讶地回过头,眼神呆滞,一脸木讷地看着我,“你是谁?”
“你是于桂丽的丈夫何永胜?”
我心头一震,这男人的身上有浓重的水腥味,跟案发现场,以及赌场女鬼身上的水腥味是一样的。
“是的,你找我什么事情?”男人满脸冷漠。
“我看到你妻子的亡魂了。她是枉死的,若是不超度,是不会离开的。”我道。
男人点头,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人,究竟是什么事情?”
“我是为了化解因果而来,刘怀青四个人被妖物害死,与你妻子的死有关吧。”
我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我原本以为男子会沉默不语,或是拒绝回答,可以出人意料的是他突然目眦欲裂,满脸凶横,道:“是他们五个人害死我妻子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我要他们全部都下地狱!”
砰砰砰!
他用力地拐杖砸在地面上,表情很阴森。
我倏然而立,静静地看着,不过我皱着眉头,心中却在想:“五个人?莫非那个妖物不走,就是还害第五个人?也就是说妖物没走,那是因为要害死第五个人。师父现在守在井口,不让那个妖物出来害人,那师父岂不是危险了?”
“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那第五个人究竟是谁?你再不说,难道还想妖物害死其他人?”我急忙大声问道。
若是妖物出现害人,我师父出手拦截,与妖物正面交手,肯定是要吃亏的。
“我……我不想害死其他人,我只想要那个五个人的命,我要他们全部都死!”
男人握着拳头,发出愤怒的咆哮声,泪如雨下。
他又继续道:“那个水龙王,我救过它的命,有一年,这个水龙王被汽轮船撞翻了,是我救了它,为此我折了这条腿。
我老婆死后,托梦告诉我,是谁害死了她!那五个畜生全部都不得好死,他们侮辱了我的老婆,还将我的老婆吊死。我求告无门,被逼的没办法,这才求了水龙王。
它要报恩,要为我报仇,所以这才出手帮我杀了他们,还有一个,杀光他们,我就可以去见我老婆了。”
男人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很无助,很绝望,让人都感觉窒息。
“那第五个人究竟是谁?”我叹道。
“刘勇进!他是最后一个了,哈哈……”
男人狞笑,笑容很疯狂,透着一种绝望。
我不能再在这里了,必须尽快赶回去。
如果那个“水龙王”再次出来害人,我师父不知道其中的因果缘由,肯定会出手阻止,势必将会爆发一场战斗。
以那个妖物的能力,我师父并不能够降服它,那就危险了。
我不顾一切的往回跑,终于在傍晚前,赶回了香潭胡同,发现赵道长再次受伤了,满脸是血,颓废地坐在井口附近。
附近的居民都像是吓坏了,不敢过来围观,只有几名警察在这里。
“我师父呢?”我怒问道。
还是来晚了一步,我闻到了浓郁的水腥味,显然是那头“水龙王”身上的。
赵道长发出一抹苦笑声:“刚发生过一场战斗,那妖物太凶猛了,你师父为了掩护我,魂魄被妖物带走了。”
我师父就躺在地上,呼吸全无,但是额头有一抹淡淡的灵光附体,只有道行的人才能看到这道灵光,这是护体灵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咬牙问道。
“那个妖物道行很可怕,妖魂能够出窍,说要拿一个人的魂魄来交换,才会放你的师父。”赵道长道。
“我知道是谁了。”
我想起了那个男人提起的一个名字——刘勇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