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邢风醒来的时候,他便发现自己正身在一个伸手隐隐约约可见五指的地方,只看见唯一的光源处,一赤脸黑堂,怒目圆睁的人正坐于案后,牛头马面二人侍立两旁。桌案旁还站了一个手捧薄子执笔之人。
他心里开始打起了鼓,自己吃完晚饭后处理公务,然后看到很多小鬼在那里嘻嘻哈哈,跳来跳去……,然后又出现了牛头马面……。自己这是……,这……,难道是阴曹地府?自己死了?哪个大胆狂徒竟然下毒谋害自己?
忽的惊堂木一拍“堂下可是镇北军右中军将领邢风?”威严的声音传入了邢风的耳朵,但他还是假装镇定不欲开口。但其实这个时候不需要他开口,那两边的牛头马面早已替他回答。而案前手拿册子与笔之人已经开始了对他的宣判。
“镇北军右中军将领邢风,生于景元五年,江南苏城人士,十六参军……,念你战场杀孽,是为保家卫国,本可轮回投胎于王侯将相之家。但次月前,上万赤龙河的亡灵向阎王叫苦鸣冤,它们主诉因你缘故才惨死沙场。你这笔杀孽过重,现将你投入畜生道,永世不得为人!”判官横眉冷目,铿锵有力的读完判词看着跪于地上的人。
“冤有头,债有主。这笔帐为何算在我头上?你们还阎王判官?你们难道还不知道事情的缘由吗?为何要算在我头上?我不服!这是他太子赵贤造的孽,凭什么算我头上?。”邢风并不服那人所说,心有悲愤,怒吼着。
“你们这些高位者,何时理过我们这些芸芸众生之苦。那太子赵贤以我邢家二十多口性命相要挟,我数年苦守边疆,征战杀敌,出生入死,不就是求得我身后的家人,寝可安,食可饱吗!?”
邢风痛哭流涕,声泪俱下“我没想过要害他们,可那二十多口人中,还有三个婴儿啊,他们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我还想战后回乡能听他们唤我声‘叔叔’,‘父亲’。我有什么办法?一边是亲人,一边是将士。这些日子我的良心备受煎熬,若是可以,我愿意战死沙场的是我自己!”
“那太子赵贤为何要如此对待边关将士?”那判官问道。
“我一个小小四品将军,我怎么知道他要如何?我只知道我家人在他手中,他答应了我,我只要不去救援便可放我家人。他是大越太子,今后的天子,我如何能不听他的?”
“你就只想到你二十口家人,那可是三万将士啊, 三万啊!”夏瑾江再也忍受不了了,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马面头套。
邢风望着扯下头套的夏瑾江:“小将军?你们……”
顿时房间大亮,初升的太阳照进房子里面,驱散着黑暗。众人都扯下了自身的行头,原来阎王是靖王赵睿,牛头马面是夏瑾江和青竹,判官乃是夏老将军所扮演。
“我没有死?这不是地狱?那我见过的其他那些蹦蹦跳跳的小鬼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