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婵姬梁洛宁的其他类型小说《江山笑我无归处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有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冰冷的湖水瞬间漫过了她的头顶,带着刺骨的恶寒席卷全身,又痛又麻。正在她渐渐窒息时,似乎有人在拉扯她,她一心求死,挣扎着,一头撞到了湖中的碎石上……眼前,是一片黑暗。好像是梦魇,梦里有人闯入她的禁地,一次次占有她,可是她却怎么都醒不过来,挣扎到最后,她输给了这场梦。梦里她疼得像要被撕裂,之后便只觉得自己睡得很沉,沉到似乎永远不会醒过来,沉到每一缕头发都仿佛在榻上生根,难舍难分。微弱的光透过了眼睑,似乎还是在梦境,她看见一场大火。巨兽般,势要吞没一切,突然,滚烫的火焰向她扑过来。她尖叫着惊醒,脸上脖子上全是滚烫的茶水,疼的她一阵阵发麻。晨光照见捏着茶杯的婵姬,掩唇娇声道:“本来想给姐姐喂口茶喝,结果没拿稳。”说着,婵姬弯腰用丝帕给梁洛宁...
《江山笑我无归处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冰冷的湖水瞬间漫过了她的头顶,带着刺骨的恶寒席卷全身,又痛又麻。
正在她渐渐窒息时,似乎有人在拉扯她,她一心求死,挣扎着,一头撞到了湖中的碎石上……眼前,是一片黑暗。
好像是梦魇,梦里有人闯入她的禁地,一次次占有她,可是她却怎么都醒不过来,挣扎到最后,她输给了这场梦。
梦里她疼得像要被撕裂,之后便只觉得自己睡得很沉,沉到似乎永远不会醒过来,沉到每一缕头发都仿佛在榻上生根,难舍难分。
微弱的光透过了眼睑,似乎还是在梦境,她看见一场大火。
巨兽般,势要吞没一切,突然,滚烫的火焰向她扑过来。
她尖叫着惊醒,脸上脖子上全是滚烫的茶水,疼的她一阵阵发麻。
晨光照见捏着茶杯的婵姬,掩唇娇声道:“本来想给姐姐喂口茶喝,结果没拿稳。”
说着,婵姬弯腰用丝帕给梁洛宁擦,下手却十分用力,疼的梁洛宁一个激灵推开了她。
“滚!
你自己用下流东西邀宠却害了我!”
婵姬精通用药,又是姜无野最不设防的人,梁洛宁断定是婵姬在用春风散。
但梁洛宁有些不明白,姜无野还不够宠她么?
她犯得着用这样的手段?
婵姬楚楚可怜地眨着一双水眸,“婵儿不知道啊,婵儿可是特意来照顾姐姐的。”
梁洛宁这才觉得身子酸痛,赶紧掀被子一看,自己一丝不挂,而床单上那一滴血无比刺眼。
翁的一声,她脑中一片空白。
耳中是狂乱的心跳声,她的手攥紧了被子,开口,连声音都是颤抖的,“昨夜……是谁……”婵姬移开目光,小声道:“婵儿……婵儿也不知道呢。”
“不知道!”
梁洛宁失声喊了出来,这已经不是婵姬第一次这样,上一次婵姬一个‘不知道’,就撒掉了她爹的骨灰。
梁洛宁起来一把抓住婵姬的头发把她压在榻上,歇斯底里的对着她的脸叫:“什么叫不知道!”
婵姬挣扎着喊道,“昨夜殿下一直和我在一起!
派了谁来我怎么知道?
也许是值夜侍卫!
也许是马夫!
也许是路边的老乞丐!”
梁洛宁愣着松了手。
婵姬狠狠剜了她一眼跑掉了。
也许是侍卫……也许是马夫……也许是乞丐……为了让她活着继续替他做事,他不惜把她践踏到泥里!
她发疯似的撕扯周围的一切,恨在她心口熊熊的烧,落下的仿佛已不是泪而是血。
她多想不管不顾,咒骂他不得好死,冲出去和他同归于尽!
可她……是梁家最后的希望,她必须活下去。
梁洛宁渐渐停下来,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能感觉自己的肺在艰难的咀嚼这凄冷的空气。
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抓起散落的衣物,一件一件的给自己穿上,咬着嘴唇一声不吭,生生咽下的痛,噬骨剜心。
姜无野愠怒的声音传来。
“婵儿好心照顾你!
你为何打她?”
他走进来,婵姬则紧紧搂着他的胳膊。
梁洛宁低头默默系好腰封,缓缓抬眼,看见婵姬绝美的脸上赫然斜着几道红痕。
这女人不仅对别人心狠手辣,竟连她自己也不放过。
梁洛宁已心如死灰,无心争辩,跪地,弯腰,磕头,一气呵成。
“洛宁错了,请婵美人打回来罢。”
婵姬却摆手摇头连忙说道:“是婵儿不小心摔倒了,不管姐姐的事!”
可姜无野并没有更加愤怒,而是紧紧盯着梁洛宁身后那张床上的血迹,再看向梁洛宁时,眼神中竟有愧疚,“你……”梁洛宁凄然一笑,即使他父亲灭她满门,他亲手把她送到姜青翰身边,她也从来没有背叛过他。
出乎他的意料了吧?
她是清白之身啊……曾是。
眼底一阵酸楚,她闭上眼,不叫泪流下来,紧接着就听见婵姬冲了上来。
婵姬一把抱住姜无野的腿,打断他的话,“殿下婵儿不该撒谎!
的确是因为婵儿看见姐姐往榻上刺血,姐姐才……轻轻打了婵儿一下。”
“姐姐装作处子,也是为了不让殿下生气……殿下就别怪姐姐好不好……”
次日夜,姜青翰长子的百日宴。
席上莺歌燕舞,杯觥交错,上到齐王宠臣崔杼,高固,下到宗亲外戚,无不坐席。
“公子无野能来,真是让臣欣慰,君上最想看到的莫不过就是您们二位兄弟和睦了。”
崔杼举杯对姜无野笑着说。
梁洛宁刀一般的目光自藏书楼穿过席间欢声笑语,死死盯着姜无野。
梁洛宁以前从未想到有一天自己能这么恨他,如今他对付姜青函的手段,和当初对付梁家如出一辙。
他亦举杯谈笑,一派倜傥悠然,但她知道,姜无野在等,等他安排好的刺客。
姜无野的人百里挑一,如十年磨一剑,剑一出鞘便化身索命无常。
可他等不到了,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中透出淡淡的凉意。
酒过三巡,本该出现的刺客却没有出现。
姜无野不动声色的低头饮酒,刺客这一环出了问题,那便不能以搜查刺客为名,找出姜青翰和晋国往来的书信。
正在姜无野思虑着接下来要如何搜出通敌证据时,一束迅速冲上天际的火光照亮了夜空。
“着火啦着火啦!”
只见不远处火焰攀上了一座高楼,莺莺燕燕花容失色,众宾客惊慌失措,欢宴顿时混乱一片。
姜青翰却是镇定自若,优雅的起身安抚道:“诸位不要慌张,不过是藏书楼起火,烧便烧些书信典籍,下人把火扑灭便是。”
一句书信说的格外重,像专门说给姜无野听似的。
“藏书楼上好像有人!”
这下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那人所指之处,只见一女子红裙飘摇,墨发飞扬,独立被火海包围的藏书楼之上。
梁落宁抬眼看着火焰鬼爪一般撕裂夜空,灰烬像黑色的雪,自天际,纷纷扬扬的落下来。
滔天火光,照亮她的脸,也照亮她目光尽头远远奔来的姜无野。
周遭无人,只有火海,目光这一霎那的相融,她在他眼中看到了看不懂的情绪。
她自嘲的叹息,从他成为太子之后,她便看不懂他了,权力,真是一剂奇药。
那么现在,他可看得懂她?
她的脸被他易容成婵姬已经三年,他还记得她本来的模样么?
她本想冲姜无野笑一个,却一不小心溢出了泪。
也罢,演不了,就不演了。
她挥指拂去那惹人嫌的泪珠子,信步踏上那摇摇欲坠的露台。
姜无野紧紧地盯着,仿佛她的每一步都踩在他心上。
她耳边充斥着烈火撕碎一切的声音,隐约看见他冲她拼命摇头,他的口像在说着不要。
就此别过了,姜无野。
衣袂在风中飞扬,她像朵盛开在悬崖上的莲花,忘却生死的灿烂着。
火星子在她周身飞旋,她美的像要羽化成仙,可她实则……纵身跳下了火海。
藏书楼轰然坍塌,瞬间被火海淹没。
巨焰更狂妄的攒动起来,吞噬了姜无野眼中的一切……“洛宁!”
姜无野从榻上猛地坐起,一身冷汗,藏书楼火灾之后,他再也没有睡安稳过。
长夜漫漫,黑暗淹没姜无野,侵入他灵魂最软弱的地方肆虐。
闭上眼,便是她站在藏书楼上冲他笑的画面。
她那时候该有多怪他,如果不是他要她去青府做事,她现在还活着啊。
那么高的藏书楼,摔下来得多疼啊,她怎么还能对他笑得出来……他几乎要被这痛苦压得窒息,他深呼吸着,不愿再回想,可是,她心如死灰的模样浮现在眼前,“姜无野……我在你眼里,就……这么贱?”
连句整话都说不出口,她那时一定肝肠寸断了吧。
可是他……却置若罔闻。
回想起她生前,和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大事将了,洛宁此去不知生死,愿君……百岁无忧。”
那时候,他连头都没有回。
为什么没有再看她一眼呢,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回头再看她一眼呢。
姜无野一遍一遍在心里质问自己,快要崩溃。
洛宁愿世世伴君左右……她豆蔻年华,笑语嫣然,清脆的嗓音犹在耳边回响。
他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脸,良久,传出嘶哑的声音。
“梁落宁,你骗我……”一场火灾烧掉的是青府的藏书楼,可太子府却一直笼罩着极为压抑的气氛。
没人见过这样的姜无野,像是失了魂,日夜醉酒,同时又散发着一种随时都会杀人的气息,下人避之不及,每天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于是婵姬假装毫不疲倦,整宿整宿的为姜无野跳舞。
因为姜无野只有在看她起舞时,戾气才会收敛,目光中还有些许温柔。
可也就是那些许温柔,让婵姬感觉到他好像在透过自己看另外一个人。
那一刻她忽然很迷茫,到底是梁洛宁做了她的替身,还是她……替了梁洛宁?
本以为此生不会再见,竟又相见,究竟是上天垂怜,还是命运不肯放过?
梁洛宁回眸静静地看着姜无野,努力支撑起自己最后的尊严。
她微扬下巴,勾起一抹轻笑,带着有几分狂妄意味的语气说道:“殿下如今该称本宫为,母妃。”
姜无野眼中复杂的情绪顷刻间被恨压了下去,厉声道:“那你也得有命当!”
话音未落,姜无野手中的剑已凌空挥来。
鸠毒的解药不每月服用必死,他还嫌她命长?
梁洛宁怒抽发上长簪,一跃而起。
两道寒光交错,电光火石间,他的剑没有伤她,而她的长簪刺入了他的肩。
为何……他没有动手?
她痴痴的望着姜无野,她看见他的血顺着发簪,蜿蜒流淌到她手上,她看见姜无野眉心紧锁,眸光颤抖,看见他眼底攒动着恨的火……他只是想看看她会不会对他动手。
“殿下还是舍不得,下不了手。”
她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浅笑,一时间竟忘了鸠毒带来的五脏六腑的剧痛。
姜无野把剑架在梁洛宁脖子上,冷冷月光在修长的剑身上流转,她做了出好戏,“死”在他面前,可曾想过他是何感受?
而他的暗卫查到父王新得的美人是她时,他还不信,他怎么能相信,她为报复他,能爬上他父王的床!
可她竟真的就是这样的人。
在他痛不欲生的时候她已然悄悄进了宫!
在他发了疯似的寻她时她在他父王榻上婉转承欢!
他姜无野爱过的,竟然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姜无野手中的剑在梁洛宁脖子上划出了血痕,一双眼中无尽凛冽。
他恨,恨她死到临头说话还像唱歌似的轻快,恨她这一脸云淡风轻,“我是下不了手,因为你太像婵儿!”
梁洛宁脸上的笑凝住了,往日种种又涌上心头,眼中发了狠。
她猛地拔出了插在他肩上的长簪,带出一串血珠,反手将簪尖对着他的脖子,红着眼,一句一句愤愤的说。
“当初易容可不就是殿下下的手!
千刀万剐洛宁都受了!
还怕这一剑么?”
她手中的长簪也在他脖子上狠狠的划出了血痕。
二人对峙,互不退让。
她的嘴唇渐渐失了血色,黑血从唇角溢出来,剧痛使她的眉间微微抽搐,她嘲弄的看着姜无野。
“殿下赐的鸠毒已经折磨了洛宁一年有余,每每发作五脏六腑都像被千万只毒蚁啃食……”姜无野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她扯住他的衣领,歇斯底里,“见洛宁痛不欲生,想必是能解殿下些许心头之恨,殿下怎么不笑一笑呢?”
他眉头紧锁,看着她唇边的黑血,渐渐惨白的脸色,急忙拿出续命药。
“在我眼里,梁洛宁五年前悔婚时就已经死了。”
“至于你,只是一枚棋子,你的命是我的,我现在还不允许你死!”
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焦急而慌张逼她喝下续命药。
“我若不悔婚死的就是你!”
她摇头挣扎。
当年她眼睁睁看着他为见她在门外苦等三天,她又何尝不是肝肠寸断。
“你不必骗我!
我早就不在意。”
他粗暴的给她灌着解药,而她死也不喝,解药淋在衣领上,她猛地挣脱开来。
目光下移,她这才看到因为自己的挣扎,他的伤口流了很多血,她眼睛一热,死死盯着他。
“姜无野,你还是爱我,所以你才焦急,你才一定要我活。”
姜无野冷冷一笑,声音如同鬼魅,“你如果恨一个人,会轻易放过她么?”
说完,他仰头把解药一饮而尽,接着便用嘴堵住她的唇,伸手死死摁住她的后脑。
他的吻霸道而疯狂,药的苦涩,血的腥甜,缠绕舌尖汹涌如浪,他手中的剑跌坠在地上,她也紧紧抓住了他,把他染了血的衣袍扯出了好几道皱来。
两人如溺于深海,除去彼此,再无其他。
夜风兀自吹进未央宫,发出呜咽般的声音……一夜无眠,拂晓时,梁洛宁独自倚在贵妃榻上,迎着窗棂透进来的晨光,从镜中打量着自己。
我是下不了手,因为你太像她!
姜无野说这话的模样不断在她脑海中闪现。
从前,她是那么恨姜无野给了她这张脸,虽然倾国倾城,但始终是那个叫婵姬的女人的脸,可如今,她倒是不那么恨了。
倾国倾城的美貌,又何尝不是取人性命的毒药?
她放下手中的镜,眸色又冷了几分,现在该是太监去他府上宣旨,让他知道自己被废的时候了。
他可会后悔让她多活这一个月?
待他看见自己拿痴傻的父王,又会作何感想?
不由得,她心底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感。
借着傻掉的昏君,她命令各部,重新审理当年梁家的案子,有陷害梁家的嫌犯无论身份高低,统统押入天牢候审。
可没过几天,边境战报传来。
姜无野手下的将领不战而退,晋军接连攻陷了五座城池,逼齐王交出太子为质。
交出太子……而现在的太子正是姜青函。
梁洛宁站在大齐版图前久久不能言语,稀里哗啦地把书桌上的竹简打落了一地。
父辈为这江山戎马一生!
姜无野却为争夺王位轻易拱手相送。
好一个以退为进!
既能铲除眼下最大的祸患,又能保存实力,不费一兵一卒。
如今姜青函被姜无野逼上了绝路,接下来的齐国,将有意思的多,她一刻也不会无聊。
虽在深宫,她已经能嗅到腥风血雨来临前的气味。
似乎有衣料婆娑的声音。
梁洛宁猛然抬头,看见是不知什么时候进了书房的姜无野。
他眼中有复杂的目光,猜不到他已知道了多少。
梁洛宁轻笑,“殿下看见本宫不行礼,该当何罪?”
姜无野脸上阴云密布,一步步逼近梁洛宁。
梁洛宁努力保持着波澜不惊的神情,身体却不自主的往后退了起来。
一个月后。
花树灼灼,群芳妖娆斗艳,却不及御花园里,浮碧池旁,轻摇团扇的美人。
“崔杼崔大人甚得君上欢心,殿下需与他多多亲近来往,若有崔大人与百官联名弹劾太子,易储指日可待。”
姜青翰道,“娘娘心思缜密,青函钦佩。”
玉冠下一张清俊面孔,因心痛皱起了双眉。
梁洛宁回头轻笑,牵动了绚烂的贵妃华服,温声道:“殿下说笑了,婵儿乃一手殿下扶持,怎能不为殿下做事?”
姜青翰眸色一沉,的确是他安排她假死入宫躲避姜无野,可她一进宫便设法摆脱了他的人,如今竟被父王册封为贵妃。
“我不是姜无野,我不要你为我做事。”
他走近梁洛宁一些,认真看着她的眼睛,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道:“我只要你安稳。”
他费尽心思来见她,只为说这个?
梁洛宁望着姜青翰眼中的坚定微微一怔,而后把视线投向水中,隐去眼中的失落。
水中倒影着一张绝色的脸,而这个男人的深情和姜无野一样,给的不是她,而是和这张脸一模一样的婵姬。
“婵儿要的却不是安稳……”梁洛宁故作轻松地抬起脸,看着落在飞檐上的鸟儿,笑道:“是荣华。”
姜青翰眉心紧蹙,他不明白,若她要的荣华富贵,为何在青府时不愿嫁他为妻?
若她要的是荣华富贵,引起父王注意后,又为何装病避宠?
“婵儿,后宫不该是你的归宿。”
姜青翰的眼睛微微泛红,眼中又隐约闪烁着些许希冀,“给我一个机会,可以么?”
梁洛宁看着姜青函这样,心软起来。
他与他哥哥姜无野不一样,姜无野是时时刻刻都在燃烧的火,那火伤人伤己,而他,却是温柔澄澈的水,只想抚平别人的伤痕。
“唔……”梁洛宁忽而捂住胸口,一股血腥味涌了上来,鸠毒发作,已是这个月的第二次。
“你怎么了?”
姜青翰正欲上前,梁洛宁却站直了身子,用团扇掩面,只露出一双笑眼。
“没什么,只是婵儿现在的身份已不同往日,还请公子……见谅。”
梁洛宁决绝地转身就走。
团扇上的血绽放开来,像酸楚在心头蔓延。
她何尝不想远离王侯,享现世安稳?
可她又何尝不知鸠毒再次发作,便会要了她的命。
她感觉得到身后那道炽热的目光,但她强迫自己绝不心软回头。
因为齐王,姜无野,婵姬……这些人对她和她的亲人也从没心慈手软。
姜青翰,对不起……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而有的人的路……本就是一条死路。
恨,如无处不在的冷意,随风,潜入夜。
月上飞檐,未央宫里点满了灯,亮如白昼,宫里丝竹之声绕梁不绝,恍若仙境。
通天接地的朱红纬纱间,梁洛宁着一身青舞衣,宛如一缕青烟,袅袅地,袅袅地走向齐王,却又带着一种坚强不屈的韧劲,一种视死如归的气节。
乐起,挥袖,腰肢款摆,青绸绕指生花,她舞的仍是当年为姜无野做的《萦尘》。
那时她在他面前轻盈雀跃,他称赞她几乎可以与尘相乱,可惜往日对他的满腔热血,现在想来却只觉天真可笑。
那一幕幕嬉笑图景,像一根根锋利的刺,直插人心头。
旋转间,她眉眼中杀气浮荡,舞毕,面对齐王,又换上妩媚的笑容。
金猊香炉上,袅袅青烟骤然被风吹乱。
姜无野闯进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怒不可遏地吼:“我让你为我做耳目!
谁让你爬到他床上去的!”
她被他狠狠摁在墙上,挣扎,窒息,憋得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可看着他眼中的愤怒,心头却升起些许愉悦。
她张口艰难地说:“洛宁替婵姬……为殿下解忧……”他猛地放开她,她重重地摔了下去,听见他说,“婵姬断然不会做这样无耻的事情!”
她垂着头,在暗处勾起一抹苦笑。
抬个头的功夫就换上了满脸赤诚,看着他笑道:“婵姬是冰清玉洁的医仙,而我梁洛宁是罪臣之女,卑贱如尘,这才能为殿下做婵姬做不到的事情。”
他恨她这副假笑,恨得薄唇紧抿,恨得攥紧拳头,连骨节都隐隐作响,“梁洛宁,你是我的人!”
梁洛宁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却隐忍不发。
她是他的人?
确定当她是他的人而不是他的狗?
梁洛宁扶着墙站起来,扯动嘴角,露出一抹云淡风轻的浅笑。
“洛宁自然是殿下的人,只是后日就要行动,洛宁该走了。”
他的拳狠狠打在她脸旁的墙壁上,也打碎了她的云淡风轻,那股风带起她的碎发微微飞扬。
姜无野那双向来淡漠无情的眼中,竟隐隐有泪。
在漆黑的睫羽下,似沉寂已久的深潭忽有柔波微澜,她忍不住失神,沉沦其中。
可紧接着就被他一句话拉回现实。
“如果你再敢擅作主张……我会直接杀了你!”
梁洛宁的心沉沉一滞,看着那吻过她额头的唇,说着要杀她的话。
一时间她仿佛被抽走了全部力气,来自他的寒意侵袭着她,无孔不入。
泪在眼底灼烧,她却仍然勾唇轻笑。
只是,不住的久久凝视起眼前人——曾经的心上人。
她年少时,和全齐国少女一样做过的春闺一梦……梦醒时分,他姜无野已然是以天下为棋局的执棋人。
她却成了他手中棋。
她是不是哭了?
为什么,眼睛里越来越模糊了呢?
她暗骂自己没出息,不是决定了不再在意他了么?
不对,她开始看不清姜无野的脸了。
他的脸总是让她联想到岩石,神情总是刚毅而冰冷的。
她伸手去摸,触到他温暖侧脸的那一刻,指尖竟传来一种奇异的快感。
“……你怎么了?”
他冷冷的问,一甩头撇开脸,让她的手落了空。
她全身燥热的难受,脸又烧又涨,看着面前的姜无野,心底升起渴望。
“喂!
梁洛宁!”
他的语气中竟有些许担忧。
他抓过她的手腕把脉,沉默片刻,眉头越来越紧。
“你怎么会中春风散?”
梁洛宁浑身一震,她才回太子府不过半个时辰,就中了春风散?
那毒无药可解,除非……她用力甩开姜无野,踉跄着向屋外跑去。
梁洛宁一路上摔倒又挣扎着爬起来,终于跑到了湖边,谁知姜无野一直跟在后面。
“冷水不能救你的命……”他顿了顿,那低沉醇厚的声音又在她身后响起:“你求我,我救你。”
求他?
他竟然如此平静的说出这般没羞没臊的话!
梁洛宁终于不再强颜欢笑,回头对他冷冷一瞪,双眼泛红。
愤愤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那我还不如去死!”
说完便纵身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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