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吵什么吵?”
王潇儿使用化形袋后的嗓门极大无比,和男人无异,当即惊到那几个正在纠结的仆从。其中一人被推出,满脸歉意,道:
“对不起二小姐,打扰到您休息了,我们奉老爷之命,召你和少爷去前厅!”
王潇儿回头,和李玄对视上一眼,低声道:
“不妙,有事发生!”
“有就有呗,去看看!”
李玄足够冷静,这些蝼蚁本事不大,事倒不少!
去前厅的路上,王家的仆从皆对李玄和王潇儿行礼,这是他们以往从未有过的待遇。
在那些人里,李玄还见到以前一个房间的仆从。当初他们也是施暴的一员,此时却将头低到膝上,连直视都不敢!
李玄除了在生死赛上夺冠,还有一个术炼师的身份,已被众人得知。
这下,谁都该知道李玄在王家的地位!
李玄扫过他们躲闪的目光,很是不屑,走进前厅,顿时知道今早为何这么热闹。
只见前厅中,坐着叶家族长叶廊和许家族长许龙,都是熟悉的面孔。他们表情严肃,不知来做什么。
见李玄来,王寅起身相迎,招呼着让他坐,且低声道:
“别紧张,估计是见你昨日夺了冠,又知道你是术炼师的身份,这才故意来找茬。”
李玄点头,但紧张还不至于,就是一大早要见这几张臭脸,心情有些不好!
“王族长前几日不还说李玄是你王家不值一提的无用赘婿,今日态度怎么就变了?”
“许龙,你别挑拨离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日来是为何!”
“不瞒你说,你还真不知道!”
许龙目光阴鸷,扫一眼王寅,看向李玄时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
李玄毫不示弱,冷道:
“怎么,你那废物儿子死了?”
“若我儿真的有事,你必死无疑,还能站在这废话?”
“哼!本事不大,口气倒不小!”
“你放肆!”
被李玄一个小辈这么说,许龙自然不愿。但王寅拍桌,沉声道:
“二位,坐了这么久,一直说有事,显然李玄也来了,可否直说?”
“义子进了东兴武府后,王族长的底气倒是强了不少!”
叶廊笑盈盈的,话语中尽是刁钻刻薄。不过王寅确实和以往有别,但现在他有那个资本!
既然如此,何必再畏畏缩缩,担惊受怕?
“叶族长说得是,但王家一蹶不振的日子,确实过去了!”
“不就仗着两条流浪狗?我手中之事,能让你王寅现在就跪下求饶,让我不要将此事暴露!”
王寅不屑,引得许龙起身,拿出撕碎的神画,得意的提声喝道:
“李玄,九州世界信奉明神,那位大人乃世间唯一的神灵,代表至高无上的力量和权威,你无视神灵也就算了,还撕碎神画,莫不知这是死罪?”
此话宛如晴天霹雳,令王寅原先满不在乎的表情一霎变得凝重。
许龙就知道王寅会是这等反应,但李玄屁股坐的很稳,脸上没有半点紧张之色,只是单挑起眉,似在说一大早叫我过来,就为这事?
他这等态度太过冷淡和高傲,令许龙动怒,可不等他开口,王寅已道:
“许龙,你可不要无中生有,别以为拿出一张撕碎的神画,就能诬陷我王家人!”
“呵!不就是要证据?来人!”
许龙喝罢,一仆从从院外来,她身穿绣有王家大字的布衣,也是平常为数不多出现在李玄和王潇儿面前的婢女。
“你说,这是不是李玄撕碎的?”
“回许族长的话,奴婢亲眼所见,事后又将其收了起来!”
“王寅,现在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有什么可说?”
王寅脸色一狠,起身道:
“哪里来的贱人,旭儿,拖下去喂狗!”
“是!”
王旭五大三粗,朝那婢女走去时,将其惊到。
“许族长救我!”
“少废话!”
王旭朝婢女伸手,却遭许龙一脚踢开。
王寅见之,怒火中烧,瞬间灵气迸发,一记虎拳震得大厅一颤,朝许龙轰去。
霎时,一股气浪扩散,骇世惊人,很是凶猛!
气浪下,叶廊盯着李玄,见他如看戏般望着许龙,不禁心悸。
这小子的城府怎如此之深?
先不说他的天赋,就他的年龄和心智,都不像一个十六岁的人!
李玄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遁其望向叶廊。
李玄的目光宛如站在山上之人,此时低头看诸山,难以隐藏就显露出些轻视。
那等蔑视中,还有一股狠劲,宛如正要捕猎的狼兽,不知何时会发起进攻,泛着森冷和杀意。
叶廊看着,如陷进死亡的泥沼,似再看便会被灭杀,毫无生还的希望。
这等心怵中,叶廊额上竟流下一滴冷汗。他将其擦去,顺势挪开目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李玄是谁?
虽说他当初只活了二十岁,但所在的高度,是叶廊一辈子都难以想象的!
“咳!”
叶廊清了清嗓子,于李玄的死亡凝视下开口道:
“好了,都是一族之长,这样公然动手不觉得幼稚?”
理是这个理,但男人只要怒火上头,哪管得了那么多?
当即又是两阵灵气碰撞,可许龙和王寅的实力相差无几,短时间根本无法分出胜负。
“王寅,看看你家的赘婿,此时安安稳稳的坐着,哪像你这个老子?”
“闭嘴!”
“哼!你可敢让他和我说话?”
“我王家的人,若是让你当着我的面盘问,我脸面何在?”
“你还要什么脸,这可是杀头的罪,若是我告上太守府,你们都得死!”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
许龙和王寅争得面红耳赤,李玄却听着很无趣,淡然道:
“来吧,你来问!”
“李玄!”
王寅回头,甚是紧张,李玄却道:
“没关系,让他问!”
李玄的自信令许龙甚是兴奋,但王寅暗自作怕,他王家好不容易有一个崛起的契机,岂能被这样破坏?
至于那神画,只要不暴露,撕了又如何?
许龙撞开王寅,骂骂咧咧道:
“哼,你王家还想崛起?想得美!”
走到李玄身前,许龙提高语调,咄咄道:
“你一个小小的奴仆,还是个赘婿,莫非以为天资聪慧些,便能这般肆意妄为?你竟然敢做,可敢承认?”
激将法?
王寅紧绷着弦,希望李玄不要中招。但许龙瞪大着眼,气势汹汹,令人下意识不敢说谎。可李玄何必说谎?
一个小小的许龙,说的好听些是许家族长,说的不好听便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的头,何需畏惧?
“是,是我撕碎的,怎样?”
此话一出,王寅心中一颤,觉得这下完了。
许龙却大喜,雀跃道:
“听到了吧?他承认了!”
“承认又如何?”
李玄抬头,声音冷淡,似一桶冷水浇在许龙头顶。可他语气强硬,怒道:
“小子,这可是死罪,你莫非觉得我们奈何不了你?”
“若你觉得能杀我,还废什么话?来试试?”
李玄挑衅,目光不屑。
下一刻,四面八方已有十数对拳头冲出,朝许龙而去!
那是李玄此时能掌握的十五位亡灵,虽说只有一位在气力境初期。但一同合力,还是令许龙面露惊骇,退后了两步。
“你小子就是用这等招数伤了我儿?”
说罢,一股气浪冲出,却又被王寅挡住。
见突破不了王寅的灵气,许龙扭头道:
“叶族长,还不出手?”
王寅看向叶廊,有些担心。若他出手,可就麻烦了,李玄必死无疑。但后者依旧坐着,并没有紧张。
“叶族长?”
许龙回头,看向叶廊时,有些疑惑,但他迟疑许久也未动,只是淡淡道:
“事情不明,我保持中立。”
“不明?难道事情还不明显?就是这家伙撕了神画。”
叶廊没有出手,若事情真的如此,自然会有人来收拾李玄和王家,他一点力都不用出,便能坐享其成。若事情并非这般,还是不要和王家撕破脸皮为好!
叶廊喜欢万事留一手,许龙则焦躁很多,喝道:
“王寅,你可知我将事情上报,王家会引来太守府的灭顶之灾?”
“哼!少吓唬人了!你以为太守那么闲,会信你一个废物的话?”
“你说什么?”
叶龙看向王寅身后的李玄,双目猩红。
李玄翘起二郎腿,在王寅犹豫,难做决定时道:
“东往郡有大小城千余座,青云城在其中算得了什么?无非是一个偏远小城罢了,你觉得你的话能传到太守耳中?而且你若能上报,还在这废什么话?”
“若不是此地在东往郡边界,距离尚远,你以为我会在这和你废话?”
“那你去,看太守是否会来!”
李玄毫不紧张,这事能闹多大?
“你……”
许龙顿时哑言,他怎能想到,李玄的态度这般无所谓。但李玄比他想得还要强硬,此时起身,就要离去。
“没什么事我就去修炼了,在这有些浪费时间!”
说着,李玄看王寅一眼,随之离去,闲庭信步的样子似丝毫不受这件事的影响。
这等气度,又惊到众人。
许龙嘴角一阵抽搐,对其背影吼道:
“你若留下一条胳膊,给我儿赔礼道歉,我可将此事放下!”
许龙已低头,但李玄头都没回,随口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一根屌毛都不给你!”
许龙肺都要气炸,怒吼道:
“你个废物下人,给我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