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墨言第一时间发现我醒了,连忙给我倒了杯温水,小心翼翼地喂我喝下去。
我心如死灰,沉默着咽下去。
能开口说话的第一句就是:蒋墨言,我们离婚。
正想削梨子的蒋墨言动作一下子顿住了,目光落在我苍白无比的脸上,声音艰涩。
桑桑,这件事是我不对,我不知道你妈妈的骨灰在那里,如果我知道,一定不会任由苏月……
我讽刺一笑:你都把她带到我妈家里去了,还有脸说这些?
像是被我的笑和语气伤到了,他嘴唇颤抖:桑桑,是我错了,我改,你不要离婚好吗?
我看着他讨好地递上削好的梨子,内心平静无比。
现在蒋墨言终于愿意用自己高贵的手,为我削水果了。
只是我已经不需要了,带着他这个人一起。
你碰过的东西,我嫌恶心。
曾经这双手把我从死神手上抢回来,我将它捧上神座,视为珍宝。
可也是这双手,亲手将我妈妈的肾取出,只为了救苏月。
而苏月之所以能和我妈的肾配型上,还是因为我那个风流成性的外公。
苏月的妈妈,是我妈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还是我在整理她遗物时,偶然间在一本老旧日记中得知。
我想,妈妈应该是为了不让我和蒋墨言生出隔阂,才隐瞒下此事。
毕竟对于抛弃妻女的外公,我向来没有什么好印象。
蒋墨言的眼眶霎时红了,笑得勉强:桑桑,不要说这么伤人的话。
我不明白,他明明能为了苏月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却还作出一副情圣样。
我冷笑:蒋墨言,你不要装了,论伤人,谁能比过你?
把监控视频递到他面前,我歪头讽刺:为了救心爱之人,不惜以身犯险,真是感天动地的爱情啊。
随着自己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蒋墨言的脸色一寸寸失了血色。
我妈妈临走前还紧紧攥着,要给我们吃的饺子。
你从小父母离异,母亲改嫁不要你,我妈怜惜你,把你当亲生儿子对待,我有的你也一定会有一份。
可是你怎么对她的呢?
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叫过她一声妈妈,甚至还要在她死后取走她的肾!
说到最后,我泣不成声,眼泪流了满脸。
本以为已经足够强大的心脏,居然又开始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蒋墨言的脸随着我的话,变得惨白,声音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艰涩无比:桑桑,我……
他想伸手拭去我的眼泪,我一把拍开了他,声音冷漠无比,一字一句无比认真:蒋墨言,我不需要你的亏欠,你让我感觉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