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子芽高董的其他类型小说《情到膏肓,首席总裁请住手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司空静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金色大厅,细碎的灯光刺眼夺目,酒醉的男女仍在歌舞狂欢。黑暗中,一道颀长的身影慢慢逼近,令人窒息的力道覆盖下来,像泰山压顶般,迫使女人痛不能自己。那双大掌强劲有力的掠夺着,每一寸都柔和有力,女人意识模糊,身心乏力,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不到几分钟,女人被折腾地晕厥过去……南夷公司。咔擦一声,一道强烈的灯光透过办公室外的玻璃刺进了眼睛里。陆子芽被这噩梦吓的惊醒过来,额头上已经沾满了冷汗,斜刘海也被湿成了一束一束地粘结在耳边。埋下头,摸了摸小腹,心中五味陈杂。自从得知怀孕的消息以后,这样的噩梦接踵不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三个月前,她前往拉斯维加斯接自己的弟弟妹妹回国,没想到却在皇家酒庄被人迷晕,发生了那种事情。那天晚上的那个男人,究竟...
《情到膏肓,首席总裁请住手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金色大厅,细碎的灯光刺眼夺目,酒醉的男女仍在歌舞狂欢。
黑暗中,一道颀长的身影慢慢逼近,令人窒息的力道覆盖下来,像泰山压顶般,迫使女人痛不能自己。
那双大掌强劲有力的掠夺着,每一寸都柔和有力,女人意识模糊,身心乏力,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
不到几分钟,女人被折腾地晕厥过去……
南夷公司。
咔擦一声,一道强烈的灯光透过办公室外的玻璃刺进了眼睛里。
陆子芽被这噩梦吓的惊醒过来,额头上已经沾满了冷汗,斜刘海也被湿成了一束一束地粘结在耳边。
埋下头,摸了摸小腹,心中五味陈杂。
自从得知怀孕的消息以后,这样的噩梦接踵不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三个月前,她前往拉斯维加斯接自己的弟弟妹妹回国,没想到却在皇家酒庄被人迷晕,发生了那种事情。
那天晚上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究竟是不是错觉?
拉斯维加斯鱼龙混杂的事物太多,逃回国内后,那天的事更是不了了之,无从查起。
陆子芽揉了揉太阳穴,渐渐恢复精气神后,长吐一口气,开始处理各部门派送过来的文件和公司会议有关的各项协议内容签署报告。
这时办公室门突然被强有力的指骨敲响,陆子芽停下手里的黑色签字笔,将眼皮一抵,冷静地说了一声:“进来。”
随之走进来的是她的助理韩辛禾,穿着一身黑色盈装,叮咚的高跟鞋有节奏地敲响地面,韩辛禾昂了昂头,说道:“陆总,这是郑医生刚刚给您送过来的药,让我务必交到您手上。”
从拉斯维加斯回来那天,她的两只脚严重扭伤,中度骨折。
每隔一段时间,郑寒都会让她去医院做一次复检,偶尔顺路还会给她带些药物过来。
“我知道了,放下吧。”陆子芽淡淡扫了一眼。
“好的,陆总。”韩辛禾放下油纸袋后,转身退出办公室。
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陆子芽一个激灵,半晌才反应过来,拿起电话:“喂。”
“陆总,海瑟薇和龙珊瑚被他们灌醉了,现在指名道姓要您去Sekaper。”电话那头的仓惶的声音如冰雹般敲打过来:“如果您不去,他们就联合几个董事,说以后不再跟南夷合作。”
电话里,酩酊大醉的声音,男女翻云覆雨的买醉与娇喘,简直不能太糟糕。
南夷公司这些年的业务发展、经济状况一直走下坡路,这次的酒局她非去不可了,可她现在怀有身孕,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谁又能预料得到呢?
“好,我马上去。”
陆子芽挂断电话后,让韩辛禾备车。
两人很快赶到Sekaper。
“抱歉,乔总、高董、赵先生,让你们久等了。”陆子芽咬紧牙关,整饬好衣领后,倒腾出强烈歉意的微笑推开门走了进去。
“无妨无妨,年轻女孩子嘛,我们有的是时间等的。”声音从豹纹真皮沙发上传来,浓烟烈酒的刺激性味道也扑鼻而来。
坐在最东头的龙座的,正是漆安公司高董和ND主办人赵哲天。
这两个人与顾氏集团都有过商业合作,得到两家巨头的首肯,对南夷来说是当务之急。
赵哲天搂着旁边早已醉醺醺的海瑟薇,一口干掉玻璃杯里的烈度茅台,冲陆子芽招了招手:“陆小姐,过来这边坐。”
现在的她一身黑白工作服,映衬着性感曲线的身材,美艳清秀的白净脸蛋,在这样夹杂墨染余光的房间里展现无余。
一百二十平米的空间,所有的男人,通通将目光转移到陆子芽的身上。
“你还想惹我生气吗!”本来想骂人的心情,看着他平静深邃的眼神,已经失去了火药味,而且低声地哀求他,“顾忆深,请回你的办公室去。”
陆子芽看了一眼包装袋里那些她最爱吃的营养餐,眼眶里回旋的泪光一遍又一遍地击打在心脏的最深处,她走到顾忆深面前,十分强烈地向他鞠躬,因为她不能没了这份工作,除了南夷公司,没有其它地方会再收留她。
“不行。”
陆子芽,你知道的,为了保护、照顾你,这样爱着你的我,可是早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了,你就做好被我宠溺的觉悟吧。
即使,你和夏乾生……
顾忆深突然态度冷硬起来,自然雕琢的完美脸部轮廓,在他阴鸷的眸子里多添了一笔阴柔,这是陆子芽从未见过的。
她咬了咬牙,难堪地向他低下了头:“吃过以后,烦请顾总你离开,以后也请你不要再以上级的身份随意地戏弄下级,这样的行为,只会贬低作为公司高层的你的身价。”
“这一点,我可没办法做到。”泛着一滴一滴幽光的眼眸,隐隐地闪了一下,看着陆子芽疲惫的卑躬,他的心里早就没有了刚刚的强硬与骄傲。
陆子芽转过身,没能忍住脚踝地痛,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办公桌,她动作缓慢地拆开了营养汤的包装袋,用一次性筷子往嘴里送进一口一口的食物,眼睛里早已布满了泪水,抽泣到让她抬不起头来。
“咳咳咳……”
她不敢抬头,不想让顾忆深看到她鼻尖酸楚,红彤彤满是眼泪的脸,更不想让顾忆深看到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心里还是无可救药地爱着他,爱到连呼吸都是非常奢侈的东西。
“子芽,慢点吃。”顾忆深定了定。
抬起头时,顾忆深已经把白色的纸巾递了过来,却料到她不肯接受,顾忆深干脆扼住了她的手腕,蹲在地上强行给她擦拭眼泪,像奴仆一样地跪在她的面前,从下往上仰视着她细瘦好看到没有一丝瑕疵的脸,看着那张因为他而越发憔悴苍白的脸,原来才发现,对她的爱已经到了骨子里。
“如果内心深处还留有我的位置,既然还有开诚布公的机会可言,那为什么……”为什么不再多等他一会儿,等到他回来,他们就能在一起,只要再多等一刻,或是他早回来一刻,兴许陆子芽就不会跟夏乾生领结婚证了。
现在这样算什么,他顾忆深竟然爱着一个已经成为别人妻子的女人,他的存在算什么,是超越了世俗眼光的那种不道德吗?
“忆深。”即使是这样强忍着悲痛,陆子芽还是没能忍住地一把抱住了顾忆深,这个拥抱,她等了太久。
嘴上说恨,身体与灵魂却始终如一地只能跟随着顾忆深的脚步而转动。
终于肯叫他的名字了吗?
可是下一秒,顾忆深却森森然推开了她,推开这个让她心脏碎裂到痛苦不堪的女人,站起来冷冷的俯视着她,并带着一丝戏谑地苦涩道:“作为一个有夫之妇,陆总难道忘了刚刚是谁口口声声说要避嫌的?因为一点小小的插曲就忘得一干二净这种事,可不是陆总所会做出的头昏脑胀的行为。”
“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间。”陆子芽头脑混乱地睁大眼睛,多么想像以前那样发了疯似的在床上胡乱踢着被褥,让双手猛地在床上捶打一通。
可惜如今的她,除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别无它法。
拧开水龙头,挤出草莓大小的洗手液拼命揉搓手掌心,不停地戳出泡沫,双手连续洗了十几次,还是觉得没洗干净。
“乾生他没事,就是旧伤复发,加上韧带压伤、双腿二度骨折,要坐在轮椅上疗养一段时间。刚刚在电话里没跟你解释清楚,之前有个癌症患者放疗化疗失败,癌细胞扩散,现在正在做最后的手术,我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你是不是又听错了什么,不然不会一身都淋湿了吧?”郑寒看了一眼门外的方秦,担心地说道。
“也就是说,乾生不会死?”陆子芽按压洗手液的手悄然停下,不可置信地走出洗手间。
郑寒点了点头。
“我要去见他。”目前为止,这是最好的消息了。
“我现在更担心的是你。”郑寒立刻拽住她的手,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小腹,刚刚的叹息和疼惜都是来自于此。
大多女人遇到这种事都会选择打胎,但是陆子芽不同,陆家遗传症,导致陆子芽怀孕困难,一旦再次流产,以后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她还这么年轻,郑寒也不希望她绝育啊。
陆子芽顺着郑寒的视线摸了摸肚子,苦笑道:“我会小心的。”
郑寒松开手,陆子芽也松了一口气,去夏乾生病房看望。
隔着房间玻璃,一眼看到夏乾生仍在昏睡,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了,陆子芽知道他没事,也就放心地离开了。
谁知刚走到郑寒办公室门口,脑袋嘭咚一声撞到了一个硬物。
那是高高屹立的男人的胸膛。
陆子芽吃痛地抬起头,一张无论如何都不想看见的面孔,毫无预警地出现在面前。
“啊!”陆子芽一个激灵,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陆子芽,你这个笨蛋!”顾忆深反应敏捷地扑了过去,将陆子芽紧紧地抱在怀里。
眼前的男人即使面无表情,即使一直冷冷的盯着她,也能感受到高峻的身体里潜藏着的如同洪水猛兽、地狱修罗般的张狂,那样强烈不可靠近地在她身旁环绕。
陆子芽失去理智的大脑完全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苍白柔弱的巴掌,猛的推开顾忆深,一巴掌掌掴在了顾忆深的脸上:“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小到走到哪儿都能看见杂碎!”
“怎么了?”郑寒听到声音,赶忙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陆子芽唯恐不及,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轻声地对郑寒说道:“既然乾生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我还有事要忙。”
“注意安全。”郑寒可不打算挽留,费嗓子,关键是陆子芽说不听。
反正顾忆深也在,这种事就交给他好了。
陆子芽离开医院后,顾忆深面色平静地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许久,任谁都看不出他到底是担心还是淡漠。
也许,两者都有。
之后的几天,陆子芽终于彻底奔溃。
只要一到上班下班的点,自己的电话就会响个不停。
来电显示竟然是顾忆深的名字。
手机上突然多出来顾忆深的手机号码,着实让她震惊。
顾忆深的号码,六年前就已经删了。
而且通讯录被篡改的迹象太严重,种种迹象,陆子芽不得不怀疑顾忆深在她手机上做了什么手脚。
那天在Sekaper的事,她一定会找顾忆深问清楚。
下午六七点下班,陆子芽看了看手机的时间,拿着包离开了公司,准备去医院探望夏乾生。
虽说这几天顾忆深没有再出现干扰她,可是,不好的预感总是萦绕在心头。
六年前的事,她还没有神经大条到忘怀的地步……
“是我失礼了,请你离开吧。”陆子芽内心紊乱地接过纸巾,在顾忆深还未深看她的脸时强行抹掉没有成型的眼泪。
她的难受不是源自六年前的事,而是腹中的孩子,像毒瘤一样寄存在身上,如果顾忆深不那么调时间突然回国,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估计连时间久了都有可能会忘记顾忆深的样子,忘记不必要记得的所有过往。
顾忆深抿唇轻轻吐了一口气,公司的账务、资料都由陆子芽最后经手处理,这些年,陆子芽一个人到底怎么能支撑下来的简直是他怎么都想不通的事。
墙上的电子显示屏,时间正在一点一点过去,吃过午饭的员工都一个一个地回来,顾忆深若有所思地站起来,这才冷漠地推开门,走出了陆子芽的办公室。
“听说顾家的二公子顾奕珩有意向收购南夷,也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董事长办公室的会是顾家三少爷顾忆深,现在一见,真的是比杂志和电视上要帅得多啊!”公司的一个女销售文员梁小菊拍了拍龙珊瑚的肩膀,花痴而泛滥爱意的心潮澎湃,手脚已经不直接地把打印的合作企划书拿反了一面。
看见顾忆深森那森然高高悬揭的脸,左右却没有任何助理或者秘书随行,不免有些心跳加快,龙珊瑚连忙扯开梁小菊颤抖的手,隔着蓝色隔台办公区把头埋进了文件堆里。
高晖与萧梓雪的脚步也恰好迎面正对顾忆深,敬重之余,很不自在地打了一个照面过去:“顾总好。”
顾忆深礼貌性地向两人点了点头,一只手伸进了西装裤袋里,另一只手折起手腕的白色袖领,静静地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一个电话就已经拨通过去,“淼淼,通知一线部门,下午两点在venseter开会,……对,关于江山的并购案。”
顾忆深说完后,坐电梯下了口,陆子芽从黑漆漆地表层玻璃看着一切,公司大楼下的那辆黑色路虎车正巧也停了下来,顾忆深抬头望向陆子芽办公室的挡风玻璃,只不消一秒的功夫,在上车后摇下了后座的车窗,江淼淼开着车子往喷泉池转盘绕了一圈后,离开了南夷公司。
下午下班后,陆子芽带着晚餐去金澜医院探望夏乾生,透过VIP病房的探视玻璃看见夏乾生的父母,两个人正在喂夏乾生吃饭,一开始有些惊讶,想想只好把晚餐放在了门外的椅子上。
“伯父、伯母,打扰了。”
陆子芽推门走进去,夏乾生看到后先是一噎住,呛了一下口水,然后赶紧推开张淑仪的手,不想让陆子芽看见他出丑的样子。
旁边的夏锋则是放下手里的东西,似乎不待见地朝陆子芽方向点了一下头。
“客套话就免了。”
“你们的事,我听以婷他们说了,瞒着我们和乾生领证抛开不说,还叫伯父伯母是在跟我们见外吗!”他的妈妈张淑仪吃惊地回过头,手里喂饭的调羹抖了抖,迅速把调羹放回了饭盒里。
夏乾生憨憨地一笑,连忙打断张淑仪的话,“妈,你说什么呢,我和子芽还没……”虽然伤的是两条腿,但双手还能用,被张淑仪像照顾三岁小孩一样对待,让他在陆子芽面前显得十分不自在。
“我们老两口剧团旅游才刚回来不久,乾生的事给你添麻烦了。”夏锋一脸无奈地看向陆子芽。
陆子芽摇了摇头,从心底里,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和夏乾生怎么样,为了在东窗事发之前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爹,假意迎合夏乾生,逼迫他匆匆忙忙领结婚证而没有顾虑夏乾生的感受,这样对夏乾生是不公平的。
即使是在去民政局的那天,被夏乾生乞求和严词拒绝后才没有成功登记结婚的那一刻,陆子芽还是觉得自己从头到尾都在伤害一个老实人,直到现在,夏乾生都还不知道她肚子里怀着孩子,她是因为孩子才急着想要找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可以给她家庭与幸福的男人,所以利用了夏乾生。
踏出了这让她无法再回头的一步,这一步走错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张淑仪放下手里的不锈钢碗,抱怨眼前穿着黑色工作服的女人:“私自登记这也就算了,但是你们两个要是什么时候有个一儿半女的,就既往不咎,你们年纪也都不小了,具体的话不用我多说也该知道。”
张淑仪说完后就偷偷在一旁老调重弹地发闷,而身后的夏锋从头到尾一句话不说,只是严肃地盯着陆子芽看了看,兴许从心底里,也是认可陆子芽的。
那细长褐色的脸上,几乎看不到一丝的颧骨,因为都被疏松的皮肤押进去了,脸上挤兑着一层又一层的皱纹,沧桑得如同油画里的老人一般,完全黝黑的肤色,看起来就像个严厉又刻板的父亲的夏锋,让陆子芽感到了一丝家的味道。
陆子芽自从父母双双跳楼自杀后,就一直把夏乾生的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来看待,看着他们对夏乾生无微不至照顾的样子,心里充满了对已故父母的思念,甚至有一点自私地想,要是他们也能成为她的父母就好了。
夏乾生有些气恼张淑仪说话的态度,皱着眉头打断她,“妈,你误会了,其实我和子芽什么事情都没有,八字还没一撇呢……”
夏锋坐下来,又突然站起,陆子芽走过去伸出手请夏锋坐,夏锋站立不安的心情发然,很快做下去,张淑仪也啧了啧嘴,叹着气说,“你妹妹的事不能重蹈覆辙,我和你爸爸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上了岁数的人心里回想要自己的儿女长大成人、建立自己的家庭,如果三个月内没有孩子作为弥补的基础,只能让陆子芽在离婚证上签字了。”
“抱歉爸妈,让你们失望了,都怪我没有尽到责任,让你们担心了,不过三个月会不会太急促了,孩子的事可以慢慢来,我不想突然间发展到那种地步,这样对子芽太过分了。”夏乾生摇了摇头,握着张淑仪伸来的手,吃紧地垂着脸着看向两位年迈的老人。
陆子芽没有想到夏乾生竟然会这么说,不忍让两个苍迈憔悴的老人失望,不忍心伤害她,开不了口解释和她的关系,只能竟可能尊重她的想法。
从头到尾,她都在伤害着这个脆弱的家庭,陆子芽,你是人吗?现在的你,究竟和顾忆深有什么区别,原本要流出的眼泪,被硬生生塞回了眼睛里,一切都被她的可耻的谎言给振奋得没有了一丝温度。
听到夏乾生这么说,张淑仪心塞地捶着胸膛,“乾生你要赶紧好起来,让我和老头子抱孙子,听见了吗,我们都不指望你们兄妹俩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业来,只要普普通通建立一个家庭好好过日子就行,婚礼不办就不办吧,传扬出去对我们老夏家名声也不好,咱家的条件也不允许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好歹我们也是军工团出声,搞戏曲艺术的家庭怎么能随随便便被抓住把柄。”
“妈,您都说到哪儿去了,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夏乾生有点生闷气,一只手拿起调羹自己喂了一口饭菜送进嘴里,嚼了几下便没什么胃口了。
张淑仪唉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瞪着夏锋,嘴里早已像是开了挂似的抓着夏锋的肩膀来回半死不活地推,“老头子,你说句话啊,一天到晚都想什么呢,儿子都这么说了,之前不是一直怪陆子芽是个祸害,伤害我们乾生的感情吗?现在看你还敢不敢这么说,两人竟然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说明还是有感情基础的,身为当家人的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年轻人的事情我不懂,我一个唱戏曲儿搞艺术的,说得来那种事吗,贞书的情况你不是没见过,再来一次我可受不了,孩子爱怎么折腾就随他们。”夏锋说着竟然真的拿出小本子看起来戏曲艺术的资料记载。
“好了,我和老头子回家帮你整理整理家里,都这么久没回去,也不知道你这孩子会不会打理家,把时间留给你们小两口,私自领证的事在怀上孩子之前我都不追究,这样总行了吧。老头子,说点什么啊,愣着干嘛。”
黝黑的沧桑老人也开始抱怨自己的老妇,“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我这个糟老头子能说什么。”
看着两人眼里泛着泪光,张淑仪的嘴角顿时奸笑起来,连看都不看夏锋一眼,直接拉着人出了病房门口。
“好了,别看了。”
夏锋严肃的话语还在门外响着,被说得不耐烦的张淑仪激动地拍打夏锋的手背,鬼鬼祟祟地白了一眼夏锋后走远。
桌上的营养粥和糕点,还有一些营养品,都是张淑仪为她准备的,向来对她有敌意的张淑仪,因为听到她和夏乾生的事而刻意变得体贴照顾,这让陆子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想到有一天因这个孩子闹出来的风波,顿时觉得自己成为了一个不要脸的下贱女人。
顾忆深却是冷静理智地点了点头,技巧娴熟地举起高脚杯轻轻抿了一口里面的红色液体,“父母宠溺儿女,本是人之常情,如果仅仅是出于这样的情分而转嫁给别人的强迫性要求就是您的不通情达理了,对于您来说,这似乎也算是欠缺妥当处理的事物之一吧。”
宫濑寺灯从拉斯维加斯回来之后,媒体那边有放出一些企业间的私人消息,宫濑巽原本一直以来都处在药罐子里,也做过心脏搭桥手术,自从顾大川死后,他的身体状况也极度不稳定,今天再次见到宫濑巽时,已经和之前在新闻上看到的他的气色大不相同,想必是宫濑巽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想着在临死之前能够替宫濑财团做些什么。
众所周知但凡企业家间想要互利共生、强强联合,为了达到预期的效果,女人这个筹码往往是重中之重,其中不泛有些企业进行商业联姻,宫濑巽这么突然来访中国,并且急于将自己的女儿转送出手,恰恰也应征了之前江淼淼所说的话。
宫濑巽最多活不过一个月。
“的确,我已经活了大半个世纪,战场、生意场上都饱经风霜一路坚持了过来,这些年,看着儿女不断长大成人,并且有了自己的事业和想法,虽然很遗憾他们并没有继承财团的意思,但是,我还是希望我一手建立起来的宫濑财团不至于在日后我不在时土崩瓦解,这种心情,忆深君一定能够理解的。”
宫濑巽急于解释的同时,转而忧心忡忡地看着宫野竹衣,这是他最疼惜的女儿所生的孩子,也是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外孙女,这些年,为了让她更亲近顾氏集团,一直灌输给她的就是当年与顾大川的战友之情,让她渐渐喜欢上顾忆深也是宫濑巽初步的计划之一,能够把自己的外孙女交到曾经的战友的后人手里,他的人生也就没什么遗憾的。
包括在场的每一位晚辈在内,宫濑巽以年长者、长辈的身份,数不清是第几次让他们这些小生聚集在一起培养感情。
在将近三分钟的休整期里,宫濑巽终于坚持不住,当场咳嗽个不停,他的手掌苍白而戴着暴起的青筋,让宫濑寺灯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父亲。”宫濑寺灯跪在地上扶住宫濑巽,所有人也为之小小的担忧了一把。
顾奕珩紧拧眉峰的同时,倒像是看热闹的兴致将左手整整撑在了下巴上,却是和孙尧一样,本着来者是客的道理,不想随意插嘴宫濑巽和顾忆深的谈话。
只是如果仅仅局限于此的话,那么刻意把他和孙尧叫来墨提斯酒店,就是为了听这些无聊透顶的亲子间触膝长谈吗?
顾奕珩冥想了片刻后,打破了原有的沉默,“巽先生一直守护着的宫濑家族的这份诚挚,相信您的两个后辈都会铭记于心的,不过作为忆深的兄长,我想我有必要强调一点,只能帮上宫濑家的忙,多少我们都会出力,但是竹衣小姐和忆深是绝对不可能会走到一起的。”
如果再不说点什么博眼球,只怕以宫濑巽的刁钻个性,只怕眼里只认顾忆深这个顾氏集团继承人,而压根就不顾现在的他还是顾家的长子,还是顾忆深的二哥这个身份吧。
“为什么?”宫野竹衣吃惊得不得了。
顾奕珩压根也没拐弯抹角,直接琳琅上口几个字就从口里说了出来,“忆深有女人了。”
刚刚顾忆深凑近她耳边说的那句警示性的话语,宫野竹衣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一直都是她在自作多情,而且从小到大都一直是,一时半会儿她还是缓不过气来,委屈地盯了顾忆深几眼,转而冲进了身后的包厢房间里,没有再出来。
“那刚刚真是失礼了,顾氏集团这些年一直都是忆深君在打理,却鲜少知道奕珩君的事,今天原定只是请忆深君来一趟,但是出于礼节方面的需求,有些事,有必要征得您这个长子的同意。”宫濑巽听到他这么说,半天才反应过来,斜过身子向顾奕珩颔了颔首,却是并没有多余的意思,只是尽地主之谊,把顾奕珩眼底透着的不服输的劲儿给浇灭下去。
顾奕珩当即眼前一亮,故作高深地笑了笑,“哦?那么敢问巽先生所谓的要事究竟指的是?”
“结姻的事谈不成也罢,我想在场的人帮忙做个见证,我想把宫濑财团并入顾氏集团名下,并且让出原本持有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给忆深君。”宫濑巽许久后说道。
“什么?”话说完的那一刻,不止是孙尧,连他的儿子宫濑寺灯都感到吃惊不已,宫濑财团是他一生的心血,怎么突然说让出就让出。
而顾忆深却是并不吃惊,转而以冷淡又不欠缺考量的口吻认真分析道:“近期因为遇到金融海啸的冲击,原预计于jtta的计划不断延迟,入驻股东会的外企一再退让股份出卖,这对于宫濑财团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但是如果有顾家撑腰摆脱这一瓶劲,那么境况就大不一样了,巽先生,您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对吗?”
“大川当年扶持我很多创业基金,也在危难关头帮我解决了很大的财务危机,况且宫濑财团没有顾大川,就不会成长到今天这么茁壮的地步,我曾经答应过他,有朝一日,一定会原封不动奉还所有东西给顾家。”宫濑巽说得激动,却是咳嗽地更加厉害,不到眨眼的功夫,就刻意用手机的蓝色帕子遮住了呕出来的血迹。
宫濑寺灯跪伏着上前,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样,这些年少有回日本,却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病得这么严重,套用中国的一句话来说,他未免太过不孝顺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已过而立之年,却没有给宫濑巽留下任何子嗣后代,父亲的情况,其实他也是知道的,可是因为不想被束缚住,他一直以来都是很想逃离宫濑家的。
“所以说?”顾奕珩微润一拧眉峰,好奇地看向宫濑巽,等待着他的下文。
十年前还把宫濑财团死死守着不肯放手,倔犟脾气又臭又硬的人,突然间拉下脸皮让把家业全部送上,是应该说他已经老了想退出财政界,还是只是一起预谋已久的暗战?
之前顾奕珩以帝斯卡的名义高价入股宫濑财团,得到的回应都是寥寥无几,甚至可以从本质意义上来说,宫濑财团根本就没把顾奕珩放在眼里,又或者说,想借此机会让顾氏两兄弟反目?
“我希望在我退休之前,忆深君能够收购我的宫濑财团。”宫濑巽沙哑缓慢地说道。
语气间毫不含糊,看来有些许‘胜算’?
顾奕珩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收购?”真是天方夜谭,宫濑巽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做到这个份上,依他看,那个宫野竹衣的人生大事并没有重要到要让他放弃家业的份上,果然是个老狐狸。
接下来,只能看顾忆深怎么处理这件事了。
“忆深君。”宫濑巽看了看顾忆深,态度依然十分诚恳。
顾忆深缄默的时间愈发长远,却是深邃而莫测的脸上无法看出的深意,顾奕珩打量了他许久,也没有看出究竟,却是让他注意到休息室后的包厢里,宫野竹衣刻意躲在后面偷听的身影,回头一看,原来顾忆深早就有所注意。
顾忆深许久后,礼貌性地低下头,片刻后又抬起,但是这次却没有依照日本人的理解跪坐在地,反而突然间站了起来,他的目光刻意在对面栏轩的待客厅定了定,一只手恭敬地指向那边道,“那么,请宫濑先生在四方檀木桌就坐商谈吧。”
“好吧!”
起初,这个人有些抵触,却是突然一笑,转而宫濑巽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紧接着宫濑寺灯便很快将他扶起,宫濑巽借着颤栗站不直的空隙,摆了摆老架子。
现场除了顾忆深不为所动,孙尧倒是吓了一跳,本就是粗人一个的他,看到宫濑巽苍老颤抖的模样,心里是强烈的同情心,想伸手在一侧扶住宫濑巽的时候,顾奕珩却用眼神在孙尧身上一定,但是孙尧没有注意,顾奕珩再次走上前,从背后拧了拧孙尧的手臂后的袖子,再次直直瞠着他,孙尧这才愣了愣反应过来。
此刻走在前头的宫濑巽的表情是什么样,除了突然转过身来的顾忆深知道,没有人猜得到在这短短三秒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当顾奕珩想继续探究下去的时候,余光里只有宫野竹衣恶狠狠的笑意。
顾忆深坐在东头,依旧没有喧宾夺主让宫濑巽坐在了最头上的主坐席上,等到所有人都正式就坐时,顾忆深手掌一挥示意孙尧,很快便有礼仪小姐取来大红袍,为在坐的所有人沏上了一杯浓厚的茶。
但是,在场所有人,气氛都沉重了下来,没有人敢说话,没有人再以平常生活中的态度来对待这件事,自然也都笑不出来,所有人都不知道顾忆深在琢磨什么,也不知道宫濑巽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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