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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王妃桃花多小说

琉璃玦玥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翌日,瞭雾山。山上处处是绿油油的松柏,阴翳一片,光线从缝隙中投下,撒下片片金叶,树下长满了枯黄的杂草。一只白色的狐狸从树林里飞似的跑,洁白的皮毛在林子里格外显眼。江亦儒骑在一匹黑马上,压低声音,胸有成竹道:“王爷,这只狐狸是我的了。”那狐狸毛色莹白如雪,很是少见,他一定要得到手。“那可不一定,”萧云泽骑着一匹红鬃烈马,握住手里的缰绳,眉头一挑,对他的话不以为然,“我们不如比试一番,看谁先射中那只狐狸,输的人要请喝酒。”“好,一言为定,我要你府里的女儿红,到时候王爷可不要赖皮不接受。”江亦儒爽快地答应。他存着的女儿红,那可是好酒,王爷自己藏了好几年了,都没有喝,他一定要将他的酒喝光。萧云泽也是很爽快地答应了:“只要你赢了,我府中的美酒...

主角:萧云泽萧麒渊   更新:2024-12-07 16: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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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云泽萧麒渊的其他类型小说《代嫁王妃桃花多小说》,由网络作家“琉璃玦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翌日,瞭雾山。山上处处是绿油油的松柏,阴翳一片,光线从缝隙中投下,撒下片片金叶,树下长满了枯黄的杂草。一只白色的狐狸从树林里飞似的跑,洁白的皮毛在林子里格外显眼。江亦儒骑在一匹黑马上,压低声音,胸有成竹道:“王爷,这只狐狸是我的了。”那狐狸毛色莹白如雪,很是少见,他一定要得到手。“那可不一定,”萧云泽骑着一匹红鬃烈马,握住手里的缰绳,眉头一挑,对他的话不以为然,“我们不如比试一番,看谁先射中那只狐狸,输的人要请喝酒。”“好,一言为定,我要你府里的女儿红,到时候王爷可不要赖皮不接受。”江亦儒爽快地答应。他存着的女儿红,那可是好酒,王爷自己藏了好几年了,都没有喝,他一定要将他的酒喝光。萧云泽也是很爽快地答应了:“只要你赢了,我府中的美酒...

《代嫁王妃桃花多小说》精彩片段


翌日,瞭雾山。

山上处处是绿油油的松柏,阴翳一片,光线从缝隙中投下,撒下片片金叶,树下长满了枯黄的杂草。一只白色的狐狸从树林里飞似的跑,洁白的皮毛在林子里格外显眼。

江亦儒骑在一匹黑马上,压低声音,胸有成竹道:“王爷,这只狐狸是我的了。”

那狐狸毛色莹白如雪,很是少见,他一定要得到手。

“那可不一定,”萧云泽骑着一匹红鬃烈马,握住手里的缰绳,眉头一挑,对他的话不以为然,“我们不如比试一番,看谁先射中那只狐狸,输的人要请喝酒。”

“好,一言为定,我要你府里的女儿红,到时候王爷可不要赖皮不接受。”江亦儒爽快地答应。

他存着的女儿红,那可是好酒,王爷自己藏了好几年了,都没有喝,他一定要将他的酒喝光。

萧云泽也是很爽快地答应了:“只要你赢了,我府中的美酒任你喝,本王绝对不会拒绝。你输了亦是如此。”

他握紧手里的弓,大笑起来:“那好,王爷可要留着酒等我。”

“走,看谁会赢。”说完,两人便驾着马往狐狸消失的方向追去。

江亦儒故意加快马的速度一路遥遥领先,希望早点找到那只狐狸,等他回头一看,树林罅隙间阳光倾泻而下,似一束束金线,马儿脚下生风,模糊的树干远远退去,根本没有瞧见萧云泽的身影。

“奇怪,王爷去哪里?该不会这么一会儿就不见了吧?不管那么多了,还是快点找到那只狐狸好了。”自言自语了一阵,他放弃寻找萧云泽,而是全力以赴寻找那只白狐的身影。

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白色的影子在草丛中窜动,枯黄的草则在轻微晃动,江亦儒心下一喜,旋即眉开眼笑。

王爷的美酒想必便要全部归他了……

他从箭筒之中抽出一支箭,放在雕花大弓上面,瞄准前方的目标,用力拉开了自己那张大弓,一箭射出。

还以为自己会命中,不料后方有一支箭比他的箭更快,直接将他的箭从头至尾撕裂成两半,可是那支箭的速度没有丝毫减弱,而是带着凌厉的气势射向那只狐狸。

“吱……”狐狸凄厉惨叫一声,倒在草丛中,没有了动静。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守株待兔,还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算王爷舍不得自己的佳酿也不必这样做吧!”江亦儒忍不住大声嚷嚷。

真是太气人了,还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结果还是被王爷截胡了。

萧云泽翻身下马,向他走来,嘴角微微上扬,答道:“本王可未这样做,本王一直想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先出手的,故意让你走到前面,让你先射箭。只是你的箭还不够快,被本王的箭射中了而已,我有意让你,你还不识相,这能怪本王吗?”

“……”江亦儒对萧云泽已经没话说了,只是定定地瞧着他往前方的草丛中走去,捡起那只狐狸,他发现他的箭完全没有伤到狐狸值钱的皮毛,而是从它的眼睛中射出来的。

“看来这几年你的武艺退步不少,是该回军营练一练了。”萧云泽将狐狸绑在马鞍上,不留余地地打击着江亦儒的心。

江亦儒也翻身下马,黑着脸回答:“王爷,不是我的箭术退步了,而是你这些年武艺又精进不少,我这已经五年没有去军营了训练了,箭术没有退步已经不错了,你还在此处说风凉话,还是不是兄弟了?”

“看来你是不识好人心,没听明白本王话里的意思。”萧云泽剑眉一挑,身上散发着寒气。

江亦儒暗自欣喜,快步上前,激动不已地问道:“王爷,你是说让我去军营?”

他话里还带着几分试探,有些不敢置信。

“嗯,”萧云泽冷冷点头,“本王已经和皇上说过了,江老太爷已经去世三年了,让你一个武将一直做文官实在是亏待你了,还不如让你去禁卫军里做一个副将。”

江亦儒眼神立即充满了欢喜的色彩,又问一次:“可是真的?”

萧云泽懒得看他:“不相信便算了,当本王没说。”

他当文官当久了,现在真是变得比女子还啰嗦。

“听到了,听到了,王爷不用重复了。”

瞅见萧云泽的冷眸,他打了一个激灵,赶紧改口了。

他已经不想再去做刑部侍郎了,想想便觉得头痛不已,他宁愿去抛头颅,洒热血,也不愿意就此当一个狗屁不是的文官。

还是军营里的兄弟们对人实在,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没人玩那些朝堂上的弯弯绕绕,也不会咬文嚼字,与人斤斤计较。

朝廷里的那些文官简直是吃饱了没事做,每天在嘴边挂着忠君爱国,每次一发生什么大事都不知道设法解决,只知道一群人吵来吵去的,实在没意思。

萧云泽沉稳的嗓音响起来:“不过皇上说了,现在还没有合适的人选替换你,你还需当一段时日。”

“一段时日是多久?”江亦儒迫不及待地发问。

他现在完全是恨不得立即收拾东西赶快去军营,这样等着实在太没趣了。

“还要等来年科举。”萧云泽寒声说道。

一听这话,江亦儒忍不住高声道:“还要等明年?关键是那些新科状元们初出茅庐,也没什么大的作为,肯定还要磨砺一段时日,暂时是不会重用的,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这是还要做文官到什么时候?陡然觉得此生无望了。

萧云泽又安慰道:“本王知道你心有不甘,可这已经是皇上做出的让步了,你家老太爷还想让皇上答应他这辈子都让你做文官的。不过再等一段时日,你便暂且忍忍,现在这个局面已经是极好的了。”

“王妃聪明机智,又不失冷静,要是她是个男子,说不一定我会将侍郎之位让给她做。”江亦儒收起了怅惘,陡然放肆笑着,提出一个建议。

萧云泽眼睛微眯,寒芒大胜,朗声道:“没想到你还挺佩服她的,她倒是很得你们的喜欢,倒显得是本王一个人容不下她似的。”

南陵国杀害天启国五万百姓的事始终在他心中萦绕,再则她行事也是诸多疑点。

“王爷,若是她是男子,也非南陵国人,我觉得她挺适合做刑部侍郎,只可惜这一切早已注定……所以不用王爷提醒,我也知道该如何行事。”江亦儒原本玩味的眼神变暗,眼中萦绕着一层迷雾。

他瞥了眼萧云泽,在心中喟叹,若是两国没有那样大的仇恨的话,两人也是极为登对的。

可惜了……

“那便好。”萧云泽沉重的心情恢复了平和。

“王爷放心,我只是有些欣赏她,但是我将我的位置分得很清楚,不会被别人骗过去的。不过,话说回来,既然王爷这般讨厌王妃,你该不会没有碰过她吧?”江亦儒眉眼含笑,带着戏谑的意味,挑眉瞧着萧云泽,满脸期待。

他对萧云泽极其了解,对男女之事并不热衷,在军营里,兄弟们一起说荤段子的时候,他从未说过。

以他讨厌王妃的程度,他是绝不会碰她的,他很好奇两人是如何度过洞房花烛夜的。

萧云泽被江亦儒打量的神色盯了半晌,觉得浑身不自在,敛眉瞧着他回答:“你猜对了。”

“王爷,那你们夫妻俩是怎么度过洞房的?”

“自然是本王睡床,她睡软塌了。”

“……”

江亦儒被萧云泽的话弄得半晌无法开口,他真的没想到王爷在这方面能做得这么“绝”。直接将王妃赶去睡软塌,自己睡床,完全没有半点君子做派。

萧云泽眉毛紧蹙,瞳孔收缩,怒声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她他一脸鄙视地盯着他作何?

“你莫不是还想着本王应该将床让给木君泠吧?抱歉,本王没有你那般好心。”萧云泽凝眉瞧着他,面庞更加冷峻。

江亦儒已经无话可说了,他还能说什么,王爷这个冷漠性子是不会得到女人芳心的,以后有得磨……

此时的他还未料到,他的想法会在不久的将来,一语成谶。


夏雨霏这才回头看去,发现男子的双目盯着他,眼底满是熊熊怒火。

她心下一惊,眼睁睁地看着木桩应声而断,男子魁梧的身材往夏雨霏面前砸来,夏雨霏闪避不及,索性就闭上双眼。

原以为会被误伤,可是一个玄色的身影一闪,突然出现了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的腰际,身形一转,两人就离开男子一丈有余,两人的衣摆旋转缠绕在一起,桃红色与玄色的衣衫交织着。

夏雨霏睁开眼,抬头凝望着萧云泽冷魅的面庞,陡然发现他眼底的寒冰并不是那样深重。

萧云泽只是冷冷注视着夏雨霏,脸上依旧冰冷。

他刚刚一直注视着那男子的动静,没想到木君泠反应也是极慢的,就看着人倒下来,也不知道避让,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个健步冲出去救了她。

男子的身子跌落在地上,他想站起身来,却因为身上绑着铁链,脚筋也被挑断,使不出力气,就挣扎了几下,但还是做了无用功。

萧云泽放下手臂,离开夏雨霏的身旁,往前两步对江亦儒说道:“本王发现你这牢房年久失修,应该好好修整一番,要是下次还发生这种状况,犯人逃跑了,说不定你头上的乌纱帽就难保了。”

“那下官这就换,将木头全部换成铁柱,这总行了吧?”江亦儒无奈道。

怎么王爷这次没有在一旁看戏,而是出手相助了?

萧云泽寒眸盯着江亦儒,冷漠不语。

“不如我们这就去南街,看看这男子的家中可有什么线索。”夏雨霏在一旁开口建议道。

萧云泽冷冷回答:“好。”

说完,江亦儒就领着夏雨霏和萧云泽一同到南街去。

南街昨日还是人潮涌动,往来商旅不绝,结果今日大街上已是空无一人,商贩和行人的身影没有出现,只有零星几家商铺开着门做生意,但是店小二也只有打苍蝇的份儿。

今日的景象和昨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想必是因为出了命案,百姓觉着出门也不甚放心,索性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了。

一行人走了大半个时辰,才走到一间民宅,院子看起来也是萧条不已,年岁也不少了,院墙脏污不堪,破旧的大门上贴着封条,门上朱漆掉落,铜环上也是生了一层铁锈,门口的石阶上也是遍布青苔。

因为案子没有着落,院子门口就派了几个黑衣士兵把守着。

“参见王爷,参见王妃,参见江大人。”几人将刀剑插入剑鞘中,躬身行礼道。

“免礼。”

萧云泽发话道:“本王一行人要进去瞧瞧,你们先开门。”

“是,王爷。”一个士兵将门口的封条取下,用钥匙打开了门锁。

“王爷请。”

萧云泽一行人便进去了。这个院子极为狭窄,进去以后就是个小小的四合院,只有几间厢房。

夏雨霏扫视一圈,对上萧云泽寒凉的眸子,淡淡开口道:“王爷的手下可以让我吩咐吗?”

这院子虽小,但一个人也是忙不过来的,还是要他的属下帮忙。

“王妃尽管吩咐就是,何必询问本王的意见。”萧云泽冷睨她一眼,满不在乎道。

“我要是没有得到王爷的许可,怎么敢吩咐王爷的人?”夏雨霏泰然道。

萧云泽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冷笑的弧度:“王妃什么时候跟本王这样见外了?平日里似乎没有这样吞吞吐吐的。”

夏雨霏不禁开口反驳:“是王爷一直跟我见外。”

“公主想多了,本王可没有跟公主见外,这两次的重要案子,本王可是让公主帮本王分忧了,哪里来的见外?”

“那就算是我多想吧。”夏雨霏淡然一笑,不再与萧云泽争辩,“你们所有人都去这院子里找找有没有什么药物。”

“是。”几个属下就分成几路,往不同的房间去搜寻了。

夏雨霏往身前的主院走去,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了。

她往大厅里探头一看,这才发现地上只剩下黑色的血渍,并没有见到尸体,她对身后江亦儒问道:“那男子妻子的尸体去哪里了?”

江亦儒走上前来解释道:“王妃,那尸体被下官让人查验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就将人安葬了。”

“还有,那个发狂的男子叫叶袁生,他儿子叫叶礞,妻子梁桂花。叶袁生平日里嗜酒好赌,时常打骂自己的妻儿,据这家的邻居所讲,他当日听见了叶礞和梁氏的哀嚎,以为是叶袁生又在暴打妻儿便没有过来看。”

江亦儒又补充道:“后来叶袁生杀红了眼,将受伤的叶礞带到了大街上,结果吓得百姓四处逃窜,后来的事,想必王妃都知晓了。”

“知道了。”夏雨霏点头应道。

夏雨霏提脚进入大厅,开始蹲下身子,在四处寻找起来,她发现身后的两人都伫立在原地岿然不动,就开口道:“你俩在那里站着作何?还不快来帮忙一起找。”

萧云泽瞥了夏雨霏一眼,还是选择往前两步,在书架上帮忙找起来。

而江亦儒就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眼光,瞧着萧云泽的动作,也是认命地四处寻找。

今日王爷怎么有些反常,虽然在军营里他也是没什么架子,与兄弟们同吃同住,可是他纡尊降贵,听女子的话倒是第一次……江亦儒按捺下心中的疑惑开始认真搜寻起来。

夏雨霏在客厅里找了半晌,还是一无所获,索性就往卧房走去。

她打开梳妆镜下的妆奁,发现里面只有几根木簪子,一根金银首饰都没有。

她又在抽屉里翻翻,只看见几张手帕,没有发现银子。

“难道他家里的钱财全部拿去喝酒赌博去了?”夏雨霏暗自呢喃着,转身又往衣柜处寻找了,夏雨霏打开衣柜,发现只有几件补丁衣服,几床破旧的棉被。

夏雨霏眼珠一转,又蹲下身子往衣柜下瞧去,发现了一个雕花的木匣子。

既然叶袁生好赌,说不定家里大部分钱财都拿去赌博了,但是上次她悄悄给了叶礞一个装着银子的荷包,应该被梁桂花藏起来了,想必这匣子就是了。

她赶紧伸手将木匣子拿出来,手上沾满了灰尘,她却没有来得及拍,反而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木匣子。

结果其中只有几个铜板。她干脆将木匣子扔到一旁,结果直接将木匣子扔到萧云泽脚下,差点砸到他的脚。

夏雨霏抬起头,看到了萧云泽晦暗不明的眼神,这才起身整理好自己沾满灰尘的衣衫,开口淡然问道:“王爷,你既然进来了,外面可有什么发现?”

“没有。”萧云泽言简意赅。

“没有便算了,我再继续找找……”

萧云泽与夏雨霏四目相对,冷漠开口道:“他家里的银子全被叶袁生拿去喝酒赌博了,他的妻儿都是靠亲戚邻居的接济度日,你是找不到银子的。”

“原来真的是一点银子也没留下给妻儿,这人实在不配为人夫人父。”夏雨霏一阵鄙夷,觉着那孩子摊上这样一个爹,真是……一言难尽。

夏雨霏埋怨着,又往床榻上找去,将棉被翻来覆去找了几次之后,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怎么真的什么也没留下?”夏雨霏疑惑道,“王爷去派人往他常去的赌坊和酒楼去查探没?”

“早就派人去了,只是还没有传回什么有用的消息。”萧云泽眼中的寒芒一闪而过。

正当夏雨霏忍不住放弃时,她似乎闻见房间里有股药味,先前大厅的血腥气息弥漫到此处,她并没有闻到,而现在门窗打开以后,血腥气似乎消散不少,这药味也清晰起来。

她鼻子轻轻动动,开始在房间里四处走动,努力寻找着这一丝药味,当她转到一个拐角处时,她发现柜子下面似乎有一块青砖是松动的,她将青砖拿出来,发现它是用布包裹起来的,那股药味便是从此处散发出来的。

夏雨霏打开发现里面装满白粉,药味中散发着一股异样的香味,仿佛在引诱着人将它服下,她用小指沾染上一点白粉,放到鼻子底下,细细嗅着。

萧云泽也留意到她手里的布包,探寻的目光投向夏雨霏。

夏雨霏内心一阵惊讶,难以置信地瞧着手里的粉末,笃定道:“这是迷幻药。”

萧云泽眉头紧蹙。

“这迷幻药是容易导致人产生幻觉,而且这药一旦沾染上身,就容易上瘾,很难戒掉。若是长时间,或是大量食用,便会大致人神志不清,甚至性情大变,癫狂致死,想必这就是那几个男子发狂的原因。”

夏雨霏转过身,平静的双眸对上萧云泽的视线,细细地讲解着这迷幻药的害处:“这迷幻药不是天启国有的,应该是番邦所有,我之前替叶袁生诊脉时他的脉象太过紊乱,所以未能查探出来,方才才发现是迷幻药所致。”

“看来本王需要去调查这迷幻药的来历。”萧云泽沉吟片刻,复而说道。

夏雨霏点头应道:“正是如此,接下来便看王爷的了。我要这药粉的一小部分回去制成解药。余下的,王爷大可拿去作为证据。”

说罢,夏雨霏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药瓶,将一部分药粉装了进去,揣进兜里,剩下的药粉全部交给萧云泽了。

两人从卧房出来,看见江亦儒还在里外翻腾着,地上、桌子上到处是翻落在地东西,这简直就像土匪过境一般,雁过拔毛。

由于找到了迷幻药,夏雨霏柔声阻止了江亦儒的白忙活:“江大人,不用忙活了。那药已经找到了,我还要去济世医馆和易掌柜一起研究解毒药方,便不在此处久留了。”

江亦儒放下手中的花盆,向两人看去:“王爷与王妃的动作真是快得很,这样轻易便找到了。”

“碰巧而已。”夏雨霏客气道,“我现在便告辞了。”

语毕,她向两人点点头,转身翩翩然离开了。

萧云泽与江亦儒默契地对视一眼,眼底一片清明。


暗夜寂静,夜幕上挂着满目明星,似乎离墨绿松柏的顶端一步之遥,隔着浩瀚的银河,可以看见牵牛织女星闪烁着泪光,遥遥相望。

九王府分为前院后院,挂着数盏晕黄的灯笼,而客房全拿来招待送公主出嫁的南陵国军队了。

这支军队里的人虽是客人,却没有半分自由,萧云泽打着保护的幌子派兵在门口,实为看守。

李将军坐在客房的大厅里,等着一个侍女来上茶,结果那侍女半天都没回来,他等得很不耐烦,脸上挂着怒气。

“让你上杯茶而已,半天不回来,你到底去做什么了?”瞧见侍女的身影,李将军顿时火冒三丈。

这些日子他受够了,九王爷不允许他出去,平日里便将他关在王府,派人在大门口看守着,只是派人来给他端茶送水,就跟一个犯人没什么区别。

“将军息怒,是路上有些事情耽搁,所以来迟了。”侍女躬身道歉,话语柔软,让人容易起怜悯之心,只是低垂着的眼睛里蕴含着精光。

可这李将军并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他将心里的怒气发泄在侍女身上,高声喝道:“有什么事情好耽搁的?本将军看你这个卑贱的奴婢没有将本将军放在眼里。是不是想着有王爷给你撑腰,所以便如此怠慢?”

“将军误会了,奴婢不敢。”她没有着急辩解,依然神色未变,不见半点慌乱,她的平静神色惹怒了李将军。

“哼……”李将军满目怒火,紧盯着侍女,恨不得将她身上烧穿一个窟窿。

静谧良久之后。

“你去告诉王爷,本将军护送公主一路北上,观看了王爷和公主的婚礼,也完成了皇上交给本将军的任务,是时候回南陵国了,本将军打算明日便离开。”李将军强忍着怒火,狠狠瞪着侍女。

像个犯人一样待在天启国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快点回南陵国。

这样倒是如了王爷的心愿,想必他心中很高兴吧?可是他是万万想不到,天启国的江山社稷已经摇摇欲坠了。

想到这儿,他勾起了一抹不怀好意的奸笑,完全淹没在寂静的夜里,不见分毫……

翌日。

来天启国许久了,一直都是骄阳似火,风中都蒸腾着热气,今天倒是天气暗沉,没有见到红日,清晨还带着寒气,兰花叶子上怀抱着晶莹的露珠,好似一颗洁白的珍珠,在叶上滚动着,却调皮着不肯落下来。

夏雨霏兀自坐在药房里的书架边,手边案桌上摆着《武氏医书》和医药箱子,她撩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莹白如玉的藕臂,手执银针扎在了自己的天府、尺泽、孔最穴上。

她贝齿紧咬下唇,额头冒出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她手臂忍不住一阵痉挛,白嫩的手臂上青筋尽显。

一盏茶后,夏雨霏忍着剧痛取下手臂上的银针,针眼上冒出黑色的血珠,夏雨霏拿出医药箱子的药瓶,开始清理伤口。

她身体里的毒药很难解开,她现在银针渡穴也只能勉强抑制毒发,是个治标不治本的法子。

她放慢手中的动作,回忆着易叔不舍的眼神,差点潸然泪下。

易叔虽是下人,却是她的长辈,是她母亲身边的人,一直看着她长大,将她当成孙女对待,什么时候都是站在她身边,无论做什么都是以她为重。

云歆是她的姐妹,从小被母亲收养,是个傻傻的姑娘,两人都是她的亲人,可是他们都在为她担惊受怕,是她的任性导致了这一切。

“王妃,”门口传来青黛的声音,“茶是不是冷了?奴婢给你换一杯吧。”

“好,进来吧。”夏雨霏放下衣袖,擦擦额头的冷汗,拿起医书,走到外室,望着青黛提着水壶走进来。

青黛麻利地给茶杯里的茶换好水,清澈的水从壶嘴里一汩落下,还带起了白雾,在空中打着圈儿。

“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看青黛换完水,还在原地矗立着,没有离开的打算,她蹙眉开口让她下去。

“王妃看了这么久的书想必眼睛也累了,奴婢学过推拿,不如奴婢替王妃推拿一下。”她语气不卑不亢。

“不用了,下去吧,我看医书时不喜欢有人打扰。”夏雨霏直言拒绝。

“好,不过王妃,听宜涟禀告说,李将军准备离开了,王妃可要出去瞧瞧?”青黛退步行礼。

夏雨霏放下手里的医书,抬眸问道:“怎么没有提前禀告我?”

那个李将军不是不肯离开吗?她当时怎么劝说都是赖着不肯离开,竟然这么快就改主意了。

“李将军说公主已经成亲了,不想打扰公主,所以就没有告知您。”青黛对于李将军等人的离开也是乐见其成,毕竟是南陵国的人还是早点离开为好。

“本妃出去看看。”说着夏雨霏便提脚出了院子。

九王府的门外是一队人马整装待发,李将军牵着一匹战马,准备飞身上马离开。

“等等,”夏雨霏清丽的嗓音从门口传来,“李将军今日回南陵国,不如让本妃送将军一程,也算是本妃的一点儿心意了。”

“劳烦公主相送了。”李将军躬身道谢。

侍从抬来软轿,夏雨霏上了轿子,随着李将军等人出城去了。

上林都城东南西北各有一个城门,李将军准备从南秦城门离开,所以就从东街走到了南街。

街上人声鼎沸,正是人多的时候,来往行人拥挤,商旅小贩更是挤得街道两边半分罅隙也无,看上去随处是密密麻麻的人。

夏雨霏的软轿在前,一队军队跟在身后。

他们的到来,导致周围的百姓又规避到一边去了,街上的人少了不少,都到商铺房檐下伫立着。

这里是南街的尽头,不远处就是南秦城门,李将军捏紧缰绳,让战马停下,他飞身下马,夏雨霏的软轿也停下来。

“公主便送到此处好了。”

夏雨霏在宜涟的服侍下抬脚下了软轿,她对上李将军的视线,轻启朱唇:“那好,便送到此处,还望将军一路顺风。”

她跟李将军没什么交集,但她毕竟是南陵公主,还是要与他客套几句,免得失了礼数。

“卑职这就启程回南陵国,还望公主在天启国多多保重。”到了外面,这李将军也是极为注重礼数的,特意弯腰行礼,语气也是格外合乎礼数。

“还请将军带话给父王,就说我一切都好,不劳父皇记挂了。”夏雨霏故作一副悲戚模样免得被身旁的青黛看出什么。

作为南陵国的公主,她要是不问候一下南陵国皇帝似乎也过不去。

“公主放心,公主的话,卑职一定带到。”此刻的李将军也是顺着夏雨霏的话来回答,只有他两人明白只是彼此做戏罢了。

“嗯。”夏雨霏莞尔一笑,目送着李将军的离开。

李将军退后两步,转身离开。

一步,两步,三步。

李将军第四步刚刚提起脚还没有来得及放下,便听见身后穿来一声声惊恐的尖叫声。

“啊——”

一群妇人忍不住放声大叫,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

有些人抱头鼠窜,有些人怔愣片刻后,方才转身大叫着逃走,有不少人被人撞倒在地,被踩了几脚,却容不得顾忌伤口,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青石板上掉着各种物品,凌乱不堪。

夏雨霏原是注视着李将军离去的背影,没想到身后的叫声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她只能瞧见身边的百姓慌不择路地逃跑,完全瞧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

青黛看见有几个百姓横冲直撞,差点撞到夏雨霏,所以便上前将夏雨霏拉到自己身后,用自己的瘦弱的身躯挡着所有伤害。

“王妃小心。”她一只手紧紧拉着夏雨霏的手臂,将她护在身后,另外一只手往自己的腰间探去,眯着双眼,眼里氤氲着杀气,警惕地防范着他人。

现在场面混乱,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虽然王妃是南陵国公主,但是身份尊贵,万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一旁的宜涟也是有样学样,保护着夏雨霏。

李将军等人赶紧折返回来,接近夏雨霏身边,将她保护起来。

周围的百姓四下散开,不到半炷香便跌跌撞撞地离开了,街上的景象这才完全暴露出来。

一个粗布衣裳的男子,一身血污,将衣衫染得瞧不出原来的色彩,低垂的右手手上拿着一把大刀,满是妖艳的红色,一滴滴血水顺着刀刃滑落,晕染在青石板上,像曼珠沙华般妖艳夺目,他双目赤红,周身萦绕着煞气,看起来如地狱索命的恶鬼一般。

他单手抱着一个小孩子,那孩子腹部一个刀口,正在往外一股股地冒出血,地上是一大滩血水他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瞧不出是死是活,看起起来异常骇人。

“快去救人。”夏雨霏命令道。

那孩子前几日在济世医馆门前出现过。


女人听着他们的谈话,骤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想逃走,不过看见周围的人将这里不留罅隙地围着,她又抱着孩子,完全走不出去,她有些后悔将这些人引过来了。

而店小二在夏雨霏的指点下,将一摞账本拿出来了。

夏雨霏翻开两本厚厚的账本,仔细瞧了瞧,笑吟吟道:“大嫂可能不知道,刚刚我发现了这个医馆的与众不同之处,这本账本上记载着济世医馆给每一个客人开的药方。对了,大嫂叫什么名字?”

“梁桂花……”叫梁桂花的女人看着她那笑吟吟的模样,内心一阵害怕,不由自主地说出名字。

夏雨霏又翻看了几页,故作惊讶地道:“这上面怎么没有大嫂的名字?”

围观的百姓闻言,立即将探究的目光放在她身上,梁桂花的脸霎时红成了一个苹果,含糊不清道:“也许……也许是撕了呢?”

“大嫂,你何必如此嘴硬呢?”夏雨霏劝解道,“你儿子根本就没有喝过任何药,他这病完全是拖久了才如此严重。看你身上的衣服,想必也买不起药,你这药渣应该是别人给你的。说罢,是谁指使你的?”

济世医馆的药材便宜,品质上乘,不以营利为目标,医馆里的大夫更是医术过人。

不过几个月就在上林都城站稳了脚跟,想必是其他医馆不甘心被抢了生意,所以才出这样的馊主意陷害济世医馆。

梁桂花心中大骇,半晌说不出话来,沉思片刻才出口:“没人指使我,是你在冤枉我,空口白牙的,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她寻思片刻,还是没有将指使她的人说出来,毕竟别人的后台太硬了,她一个平头百姓,怎么能与他们作对呢?

“那大嫂就抱着一个孩子,拿包药渣,跑到人家门口来兴师问罪了,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你说他们撕掉了你的名字,那我们就让在场的百姓看看这账本究竟如何。”

夏雨霏声音似乎并不大,但在场的百姓都听得轻轻楚楚,他们更加疑惑。

合上了账本,夏雨霏看着梁桂花的眼神一冷,变得倨傲起来,继续道:“你说,我要不要将都城里的大夫都请过来,给你儿子把把脉,看看你儿子究竟有没有喝过这副药。”

梁桂花顿时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脸上一片惊惧的神色,半晌说不出话来反驳。

夏雨霏又给她下了一剂猛药:“要是你故意闹事,到济世医馆勒索钱财的事情被巡抚大人发现了……会有什么后果?”

梁桂花脸色惨白,宛若白纸一张。

她不由得抱着孩子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这位姑娘,求求你放过我,我完全是没了法子才这样做的。求求你不要将我送进巡抚司的大牢……”

可是她还有孩子,她不能进大牢。

也是她小看了此事,她只是听了荣善堂大夫的蛊惑,为了给儿子治病不由得出此下策,她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

夏雨霏声音里透出几分愠怒:“你说让我放过你,可你有没有想过放过这个医馆?医馆里是最注重信誉的,你陷害他们卖假药,如果真的成功了,这个医馆只有关门大吉了。”

“姑娘原谅我吧,我以后不会了,再也不敢了。”她继续磕着头求情道。

夏雨霏又发话了:“定然是别人让你来陷害济世医馆的,只要你说出幕后主使,本小姐就放过你。”

“这……”梁桂花迟疑了,继而磕头,“姑娘放过我吧!确实没人指使我,求求姑娘放过我吧!”

这一切是荣善堂的大夫要她做的,可是人家是赵家开的医馆,赵家可是皇亲国戚,不是能随便招惹的,要是她将他们供出来,小命难保。

夏雨霏半晌没说话,脸上没什么变化。

梁桂花怀里的男孩儿醒过来后晕晕乎乎的,不知道他娘亲在说什么,后来才回过神来。

看见自己的娘亲哀求着别人,心里很难受。

他开口哀求道:“姐姐放过我娘亲吧!她是没钱给我看病,才被别人骗来这里闹事的。还请姐姐不要报官抓我娘,求求姐姐放过我们。”

他勉强挣脱了梁桂花的怀抱,颤巍巍地跪下给夏雨霏磕头。

她低头看着眼前的男孩儿,又听见他叫她一声“姐姐”,她好像又想起了离儿,神情一阵恍惚。

男孩儿和离儿差不多大的年纪,只是长期营养不良,脸上蜡黄没有光泽,身形比离儿瘦削很多。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说话似乎也比离儿懂事。

夏雨霏不禁心软要放过他们了。

其实她只是以此吓唬他们罢了,没想到将这两母子吓成这个样子。

她最终的目的只是想知道是谁在针对医馆,想来对方定是高门大户开的医馆,看这女人的样子定然是不敢得罪人,也不愿意指认对方。

“起来吧!不用磕头了。”夏雨霏亲手将母子俩扶起来,宽慰他们道。

梁桂花如蒙大赦,不停地向夏雨霏鞠躬道谢:“谢谢姑娘了,我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事了。”

“你们把这药带上,回去服用。”夏雨霏将手里药瓶拿给那对母子。

她又转身对店小二道:“这瓶药就算在我账上,说罢,多少钱?”

其实这医馆就是她的,她完全没必要给钱,只是她现在假扮木君泠,这店小二也不认识她,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怀疑,她还是给钱吧。

店小二笑着道:“小姐这是做什么?你帮了我们医馆如此大的一个忙,我们还没来得及报答小姐,哪能收你的钱呢?这药就当做我们医馆赠与这位大嫂的,济世救人本就是我们医馆的责任,这是我们是极力赞成的。”

夏雨霏点点头:“那就好。”

梁桂花站在原地望着夏雨霏,须臾过后,还是红着脸开口了:“谢谢姑娘饶过我,也谢谢这位小哥大人不计小人过,还将药送给我们。”

店小二摆摆手道:“不必言谢。”

夏雨霏亦是如此:“不用说感谢的话,只要以后别做这样的事就好了。”

她脸更红了,不住地点头回答:“是,是……以后不会了。”

夏雨霏将男孩儿拉到自己身前,稍稍弯下身子,抬手摸摸小男孩儿的脸,替他整理了破烂衣服,开口道:“你们走吧。”

“谢谢了,你们人真好,以后会有老天爷保佑你们的。”

夏雨霏被她这最后一句话逗笑了,这位大嫂其实也很淳朴的。

周围的百姓发现真相后,都在赞赏夏雨霏和济世医馆的好肚量。

母子俩道了谢就离开了,围观的群众也散去了。

店小二将夏雨霏请进医馆,这才忍不住问道:“小姐可否告诉小的,你是哪户人家的千金?等我们掌柜回来了,定会登门拜访。”

夏雨霏摇头拒绝:“我是南陵国公主木君泠,道谢就不必了,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必记挂在心上。只是我这人略通医术,平日里喜欢研究医药,日后我想向你们店里的大夫讨教一二,还请你们不要拒绝。”

如此这般,下次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找易叔和云歆,再好好商量救离儿的办法了。

宜涟听到这番话时,衣袖里双手暗暗捏紧。

她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这位夏姑娘不仅将她的医术暴露出来了,还要与济世医馆的大夫切磋一二,难道她是想解毒不成?

可是南陵国的毒药不是那么容易解除的,她现在已经是毒入五脏六腑,除了解药就没法子了。

只是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了,终究太过冒险,她还是盯着点好些。

“原来是君泠公主,小的谢公主为医馆解围。我们医馆医术最好的是我们掌柜,只是他今天不在。不过这件事肯定没问题,我们掌柜最喜欢与人切磋医术了,要是公主来了,我们掌柜定然十分欢迎。”

店小二很惊讶,根本没想到一位公主会这样热心地帮助他,面上不禁更恭敬了。

夏雨霏嫣然一笑道:“那好,改日我再上门叨扰。不过还请你不要将此事泄露给别人。”

“公主放心,那是自然。”店小二忙不迭地点头。

“本公主还有事,就不便在此久留了。”说完,就带着人转身离开了。


上林都城以皇宫为中心,主要分为东南西北四条大的街道,其间还往复连接着其他小的街巷,由内而外的扩张,分为内城、外城、城郊。

东街是达官贵人、世家大族的聚集地,而西街、南街、北街大多是寒门出身的官绅和普通人家的聚集地。

所以东街大多是住宅,少有集市,而另外三条街则有很多集市,从来不缺珠宝铺子、绸缎庄、酒楼、医馆这些。

夏雨霏的马车从东街径直驶向西街,西街街头行人众多,街道两旁又摆着一些小摊,马车并不适合驾过去,所以她就下了马车。

恰巧又见青黛三人上前来,她又对三人开口道:“出了王府,你们都叫我小姐,知道了吗?”

“是,小姐。”这三人自然明白她的顾虑,纷纷改口了。

说罢,他自己往西街走去了,身边只带着青黛三人。

一路上都是小商贩们摆弄各色稀奇的吃食或是小玩意,像冰糖葫芦、糖风、面人这些,随处都可以听见吆喝声。

夏雨霏一出现在西街,总能看见别人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男人是挪不开眼,暗自赞叹着她的容貌,而女人则是一脸嫉妒。

更有甚者,做妻子的不甘心自己的丈夫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偷偷踢丈夫一脚。

青黛等人因此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时时提防着。

夏雨霏则对此毫不在意,装作没有看见,继续走自己的路,随意瞧瞧街上的摊贩上卖的小玩意。

“青黛,”夏雨霏很不习惯她们跟在身后,总觉得怪别扭的,“你上前一步到我身旁来。”

青黛微微愣神,乖乖上前一步,走到她身旁低声道:“是,小姐。”

“你在九王府待过多少年?可经常出府在都城逛吗?”夏雨霏偏偏头看着她,随意问道。

“小姐,奴婢在九王府待了三年,偶尔会出府采买东西,对都城也还熟悉。”青黛毕恭毕敬地回答。

夏雨霏平视青黛,开口道:“那你带路吧,本小姐首次来都城,想四处逛逛,也不必一开始就往风雨桥去,慢慢逛着去的感觉也不错。”

她不熟悉都城的路,只能让青黛带着四处转转,说不定就能找到医馆。

“是,小姐。”

青黛领命带她到处看看,在路过一个转角处时,夏雨霏发现前方有许多百姓聚集在一处,夏雨霏眯着眼睛一看,竟发现了“济世医馆”这四个字。

夏雨霏顿时睁大眼睛,将目光放在不远处。

济世医馆门口几十来号人,挤得狭小的大门密不透风,绵延着都是热气。

其中有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抱着一个小孩儿赖在在门口,身上的补丁衣服沾满了灰尘,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声哀嚎着,将周围的人都引了过来。

她大声嚷嚷着:“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这个天杀的什么破医馆,竟然卖假药,不仅没能治好你的病,反而害了你的病情加重了……”

周围的百姓听见了她的哀嚎,皆以为是这济世医馆卖了假药谋害人的性命,都指指点点的,暗自纷纷寻思着,回头要将从这里买的药扔掉。

“这位大嫂,你有什么事起来再说,别在地上坐着了。”店小二想扶这位嫂子起来,毕竟这样实在太难看了一点。

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直接推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她大声喊道:“我才不起来,你们害了我儿子都快断气了,还不允许我闹一闹,还有没有天理了?我今天非要让你们这黑心的医馆关门不可。”

“大嫂你别冤枉人了,我在这里干了几个月了,从来没见过你,又怎么会卖药给你?”店小二气得不轻,却又拿这位大嫂没办法。

她今日定是来闹事的,毁坏他们医馆的声誉。

女人大声吼道:“你们这是什么医馆?卖了假药就推卸说不是你们这里卖的,冤枉了你们,想撇清关系,我告诉你,没门儿!”

原本还有几分动摇的百姓听见这位大嫂的话后,都认定是医馆赖账。

店小二抬头瞧了瞧围观的百姓,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瘫坐的女人,突然手足无措起来:“这样吧,大嫂你且在这里等等,等我们掌柜的来处理,他现在出诊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哼——”女人满脸质疑,“谁知道你们掌柜是不是逃走了?不行,我现在就非得要一个说法。”

“大嫂,我先不论你是不是专门找茬冤枉我们的,哪怕你是在我们这里买的药也得等我们掌柜回来处理,我一个店小二是做不了什么主的。”

“看吧,终于承认你们医馆卖假药了吧!”她故意曲解他的话,将卖假药的帽子扣在他们医馆头上。

店小二急得跳脚,使劲儿抠抠脑袋,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嫂别胡乱说。”

“还说不是这个意思,我看你就是。”女人紧紧抱着孩子,蛮不讲理……

夏雨霏看不下去,往人群里走去,青黛跟在她身旁问道:“小姐这是去做什么?”

“当然是去热闹了,走。”她清浅地笑着。

众人瞧见一个气质脱俗的女子进来,现场气氛瞬时一滞,鸦雀无声了。

夏雨霏走到这对母子身前,蹲下身子,摸了摸小男孩儿滚烫的额头,又握住了他的手,替他把了把脉搏。

女人看她略通医术,似乎也没什么恶意,就让她给男孩儿把脉了。

夏雨霏不一会儿就松了手,脸上挂着怜惜的神色,声音略带不忍:“这孩子真可怜,都已经烧到这个地步了,再不医治恐怕都要变傻子了。”

“什么?”女人闻言吓了一跳,“变成傻子?”

她完全不知道孩子病情这样严重。

夏雨霏点头又强调了一次:“我好歹是半个大夫,略通一些医理,他额头这么烫,再烧下去怎么受得了,肯定变傻子。”

女人更加慌乱了,赶忙向她求助:“那怎么办?”

之前她带着孩子找过大夫,因为没有钱,人家不肯给她拿药,那个大夫说只要她能去破坏济世医馆的名誉,他们就免费替她儿子治病,所以她才会来此大闹一场。

当时那个大夫他只是说她儿子是简单的发热,没什么大问题,回头喝上他们那里的几副药就好了。

夏雨霏表情严肃,出声指责道:“你这做母亲自然是孩子最重要,当务之急是将孩子的命救回来,哪能不顾及孩子的死活,非得先来讨个公道呢?”

这个女人完全是来济世医馆找麻烦的,济世医馆是她派易叔来都城开的医馆,绝不可能卖假药的,一定是有人看医馆不顺眼,故意派人毁坏医馆的声誉。

既然她在这里,就绝对不能让对方得逞。

“我……”女人被她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低着头不再言语。

众人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哪能不顾及孩子的死活,非要先讨公道的呢?他们看向女人的眼神变了变,心底暗暗指责她。

“你快去拿一包银针过来,再拿一瓶清热的药丸和一杯水。”夏雨霏对店小二吩咐道。

店小二不明就里地看了半晌,完全不知道这位姑娘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愣了一会儿后,发现她是在吩咐他,就点点头,手脚麻利地将她要的东西拿了出来。

夏雨霏接过这些东西,给小孩儿喂了两颗深褐色的药丸,又用水给他强制地灌了进去。

女人不由得迟疑道:“这店里卖假药,这里的药能用么?”

夏雨霏横了她一眼,愠怒道:“大嫂,你究竟还想不想救你儿子?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咬着这件事不放。”

女人瞧着她脸上的怒气,突然默不作声了,她的那记眼神似乎什么都知晓,女人的心跳顿时加快了许多。

“抱好他,不要动,我要下针了,要是你一晃,我扎错了,我可不负责。”看见男孩儿的身体一晃,夏雨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命令道。

看见女人将男孩儿重新抱稳后,夏雨霏才抽出布包里的银针,对着他头上的上星、囱会、前顶等几个穴位下针了。

她的手法熟练,一看就是个行家。

一炷香后,夏雨霏轻轻地将银针一根根收回来。

收完针以后,男孩儿眼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娘……”男孩儿迷迷糊糊胡地喊了一声,声音沙哑,就像小猫的叫声。

“儿子,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女人将男孩儿紧紧抱进怀里,仿佛得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情不自禁地喜极而泣。

夏雨霏将银针收好,抬起眼睑,望了母子俩一眼,适时开口:“大嫂你能不能告诉我,之前你拿的是什么药?可以给我看看吗?”

站在一旁瞧着的店小二闻言,脸色黑了些许。

原以为这个姑娘是来帮他的,没想到转而帮着这个不讲理的女人来拆台了,真是让他没话说了。

“在这里。”女人说完,双手将药递了过去。

夏雨霏打开药渣,将里面的残药放在鼻子下闻闻,脸上挂起了胸有成竹的笑容,暗道:“果真如此。”

“大嫂,你儿子根本就没有服过药,你为什么骗人呢?”夏雨霏说出的话让众人很意外,周围的百姓又挤近几步。

女人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可她依旧嘴硬道:“你……你胡说,我儿子本来就是吃了他家的药才病情加重的。”

“我方才替你儿子诊脉,发现他根本就没服过这药,大嫂莫不是在哪个地方随便捡了包药渣,就来冤枉济世医馆?”夏雨霏嘴角带着冷笑,眼神变换莫测,令人难以琢磨。

“这……”女人又词穷起来,巧妙地避开了她的问题,“我知道了,你们肯定是一伙的,先是治好我儿子,然后又说我骗人,真是打的好算盘。”

夏雨霏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瞥她一眼:“你误会了,我们不认识,本小姐只是出于好心,不想看见有人蒙受冤屈,出来主持公道罢了。”

这女人已经没救了,要不是看着那孩子可怜,她是不会出手救他的。

可到了现在,这个女人还是不知悔改,一口咬定医馆卖假药。

“你是什么时候买的药?”夏雨霏冷声问道。

女人瞧了一眼夏雨霏的眼神,内心更加慌张了,胡乱回答:“三天前买的。”

“店小二,你们医馆里可有药材进出的账本?有的话就拿出来。”夏雨霏扬声道。

她专门让易叔做了两个账本,一个是药材进出交易,另一本则是记录的药方,那药方上还记载了病人的信息,就跟现代的病历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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