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航黑眸深凝,漆黑的眸底无法窥视他的情绪,唯见他起伏的胸膛彰显出了他潜伏的欲望。
他倏地站起身,浑身散发出一股冷寒气息,拽起方艳芝就暴力地撕破了她的衣领……
方艳芝第一次发现这男人的会冷暴,此时,他紧锁的眉头,铁青的脸,粗喘的气息与粗暴的手势,无不显露他身上似乎有股难以遏制的怒火要发泄。
虽然方艳芝对他的反应很不理解,可是,男人报复性的狂野,反而让她觉得很刺激……
第二天中午,陶航提着十五万元找到了聂宇霆的办公室。
曹阳见他面色阴霾,大有“来者不善”的气势,遂在办公室门口拦住了他:“请问你是谁?”
“你告诉聂先生,我叫陶航。”
“有约吗?”
曹阳上下打量着他……
好久不见,他发现这个男人身上多了点气势,穿着也上了档次。
看他表情,好像是来找总裁“算帐”的。
“没有约,但我是来还债的。”陶航口气很大,声音宏亮。
嗬!曹阳想笑,原来他还真是来算帐的,只是这帐是来“还债”,不过,聂总裁什么时候放债出去了?
他眉头微微一蹙,有些懵,继尔又问:“还什么债?”
“我要当面与他说。”陶航淡淡道。
“我们聂总很忙,如果你存心找事,我绝不会放你进去……”
曹阳的话还没说完,陶航就一把推开了他。
曹阳的个子与他一般高,当然是强硬着不让,见他推门,手迅速地抓住了他的肩膀,嘿嘿一笑,“小子,你是来找茬的吧?”
“我找聂宇霆!”陶航的声音又飙高了。
吱!
门打开了,聂宇霆面色清冷地站在门口,见到陶航的一刹那,他微微一愣,随后朝曹阳摆摆手,“让他进来。”
陶航跟着他进去,没等聂宇霆坐到椅子上,他就把手上的包重重地撂在他办公桌上,语气森冷傲慢——
“十五万!一分不少。”
聂宇霆剑眉一拧,目光从桌上的包慢慢移到陶航的脸上,半晌过后,他微勾薄唇,目中带了丝讥诮:“你是替米思蝶还债的?”
“她不是欠你债吗?”陶航鄙视着他。
“对,她是欠我。”聂宇霆点点头,不可置否。
“这些还你,以后请你不要再打扰她!”陶航把包往他面前推,“你点点。”
聂宇霆碰也未碰,身子后仰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好整以暇地望着陶航,语气不无嘲讽:“你真的很在乎她吗?”
“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已谈了一年多。”陶航正色道。
聂宇霆不急不躁,不咸不淡地问:“你们谈恋爱不假,可你的心真的在她身上吗?全心全意吗?“
陶航蹙眉睇着他,不满地反问:“你什么意思?你难道爱一个女人从来都没有过全心全意?”
“我不敢打包票,除非这女人让我朝思暮想,除非她的缺点与优点都让我觉得可爱,都能够包容。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她爱我,而我也非常地爱她!爱到不为别的女人所动!爱到不背叛她一点一滴!”
聂宇霆说完就站起身,神态有些高深莫测,眼神更让人难以捉摸。
陶航心里发虚,垂在身侧的手,掌心有些湿意,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为了能博得那个官位,已背叛了米思蝶。
可是,他是为了米思蝶啊!
为了她将来有幸福的日子,为了不让她受别人的白眼和欺负,他要让她享受贵妇人的生活。
他想,这样的背叛,米思蝶应该会原谅他的。
何况他自己都能原谅自己,常常找着这个“伟大高尚”的理由让自己心安一点。
“我爱她,一心一意!”
陶航侧过头,躲闪着聂宇霆的盯视。
“呵呵……”聂宇霆冷笑一声。
这满带嘲讽的笑让陶航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回头看着他,见他好看的嘴唇又开启,“陶先生,如果说米思蝶小姐很爱你,我倒相信,但你说自己一心一意,是否太违心了点?”
陶航一噎,神色渐显惊慌,不知如何反驳他。
聂宇霆冷冷地睇他一眼,拿起他的包拈了拈,轻哼一声:“都是男人,我很懂得你的心思,既然你把钱送来了,那我收下。”
陶航若若有所思地顿了顿,尔后他一声不响地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听聂宇霆的声音再次传进耳际——
“若真爱,你就会珍惜她!”
陶航浑身一颤,满腹羞愧地阖下眼帘。
他推门出去,曹阳就进了办公室,看看那只黑包,不解地问阴着脸的聂宇霆:“他帮谁还债呢?”
聂宇霆没回答,把包甩到他手上,用命令的口吻说:“存进银行,密码输上我的生日再交给我。”
“是。”
总裁不说,曹阳也不敢多问,拿着包走了。
……
接下来的一星期,米思蝶都没受到聂宇霆的“骚扰”,她想他肯定是做事太忙了,这样也好,男朋友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这几天,她觉得陶航开心多了。
这天晚上,俩人从街上散步回来,陶航送她到季家大院附近,微笑着对她说:“你准备一下,周末我带你去一趟我老家。”
“真的?”米思蝶兴奋异常,清眸闪亮。
他的老家距离环海市有六十多公里,去年暑假,她跟陶航去过一次,那儿是南方山区,虽然偏僻,可山清水秀,风景秀丽。
“骗你做什么?这次回去,我是想征询父母的意见,然后回来我们就去办结婚证。”陶航认真地说。
“好,我会与姐姐说。”米思蝶开心地说。
到了家,米思蝶见姐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就高兴地蹦过去,搂着米雪莉的脖子把这喜讯告诉了她。
米雪莉被妹妹搂得呼吸不畅,拍着她的手:“快放开,姐姐知道了。”
“姐姐,你同不同意我们明年结婚?”米思蝶坐正了身子,正经地问。
“真的要明年结婚?”米雪莉眼里闪现出了一丝喜悦。
“真的,这次我们去乡下,就是想先跟他的父母说一声,然后就回来办结婚证,姐,到那时你不会反对吧?”
米思蝶吐了一下舌头,带着撒娇味。
米思蝶伸手一戳她脑门,娇嗔道:“是啊,等你拿到结婚证,姐姐才不会意见。”
要知道,她与季天磊婚前已怀孕过两次,就因为季家长辈不准他们结婚,她只好流掉。
而流产对女孩子来说,太伤害身体了,如果没有那块地换来季家的准婚,指不定她现在还是一个普通渔民的妻子呢。
她清楚记得自己怀上第二个孩子时,自己的母亲想求季夫人同意他们成婚。
可当时季夫人双手一叉腰,骂她母亲:“谁让你女儿不守规矩要跟我儿子上床的,如果她传统一点,你们米家有教养,她会怀上吗?现在怀上就想要赖在我们家?你们要不要脸啊?”
那次的辱骂在米雪莉心坎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痛疤,每每想起来,都好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撕裂着那道疤痕,让她心痛难忍。
所以,她对米思蝶特别交代:“吸取姐姐的教训,千万别这么早跟男人上床。”
米思蝶一直认为陶航是爱她的,觉得相爱了俩人在一起没有什么关系,可怕姐姐伤心,她一直遵守了姐姐定下的这一“纪律”。
但是,她现在的清白已没了,她还需要在乎吗?
只要陶航不嫌弃自己就好了。
……
米思蝶想到要和陶航去老家,心里一直甜丝丝的,每天快乐得像一只小鸟儿,早晚都会哼着曲,脸上也布满了如花般娇艳的笑容。
这天,季可娜靠在洗漱间门口,看米思蝶哼着歌儿在洗衣服,她噘起嘴,带着鄙夷的神情问:“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就因为陶航当上了广电局副局长?”
“是啊。”米思蝶随口应道。
“那有什么了不起?说到底他还是穷光蛋一个,他现在能给你一套别墅,能给你一辆小车吗?”
“他只要靠自己的努力争上进,不管有多少钱,我都高兴!毕竟比起那些靠父母资产显摆的男人,他要好得多。”
米思蝶睥睨了她一眼,嘴角的笑同样别有意味。
“呵呵……”季可娜干笑两声,不屑道,“有钱才是官老爹,没钱有个屁用,哎,你难道没想过,你男朋友是靠什么才得到这个职位的吗?”
“靠什么?”
米思蝶甩了手上的衣服,站起身面对她,凛然的目光盯住她的眼睛,“你别想挑拔离间,跟你说,他笔试成绩第一,面试成绩第一,他靠的是自己的本事!”
“切!”季可娜朝上一翻嘴唇,轻鄙道,“没水份吗?你男朋友没靠手腕骗谁呢?他才工作几年啊?比你大两三岁是不是?是我们学长是不是?
我了解过他了,虽然他成绩不错,在学院表现不错,可到这个现实社会,工作了没几年就爬上这样的高位,谁信呢?”
“你不信我信!还有老百姓会信,现在每个岗位都公平竞争!”
米思蝶朝她吼了声,重新转过身子洗衣服,气恼地又咕了一句,“嫉妒!”
“切,我嫉妒他做什么?我们容子浩有的是钱。”季可娜挥挥手,很不屑地说。
米思蝶没理她,继续手搓衣服,季可娜觉得没意思,丢下一句:“别到时说我没提醒过你,男人都是花心的,更会为了升官背叛爱情。”
米思蝶朝她离去的背影啾鼻,根本没有把季可娜的话听进去:“容子浩才花心呢!”
今天是双日,米雪莉早早做完家务回到了自己房间,季天磊回来时,听到米思蝶房里传出了好听的歌曲。
他心下一动,迟疑了半会,还是过去敲开了她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