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熙寒一直强调她是王妃,这个时候她自然也记得自己是王妃了,而且是东临的王妃,与西华只是邦交,并非君臣,因此只需依样画葫芦,微微躬身,表示自己也行了礼就可以了,然后说了几句漂亮话,就算是谢恩了。
那个章起,仗着自己是皇后的内弟,行事一直目中无人,西华王只是碍于皇后的面子,没有动手,现在有个人教训一下,他也觉得没什么,重要的还是西华的颜面,不能这么丢了。
他将楚若汐的身份抬高本就是为了羞辱宫熙寒的,却没想到这个女人反而帮东临的人挣了颜面,这哪里是谢恩?简直就是拆他这个皇帝台面的!不可饶恕!
“宫熙寒,你谢恩的方式还真的很特别。”西华王冷笑着讥讽道,“你是想把东临大败的气发在朕守宫门的几个侍卫身上吗?这也未免太失你们皇族气度了吧?”
宫熙寒眸光幽深,淡淡的反问道:“难道西华王让我宁王府的人在烈日下曝晒就是皇族气度?”
“宫熙寒,不管你以前多么厉害,你现在不过是东临扣在我西华的质子而已,在这月华城中,朕可以给你一定的自由,但是同样的,也可以要了你的性命,你现在最好认罪,否者,别怪朕按国法处置,就算你们东临王也无话可说。”西华王很想在这个男人身上找到自己当初差点亡国的恐惧感。
不管当日的局势如何,今日,他宫熙寒都已经成了质子,什么天命所归,什么九国归元,现在都是被自己踩在脚下而已。
狭眸微眯,半勾的唇角流泻出一抹讥讽,周围的气息柔凉且迫人,宫熙寒并未有被羞辱的半点愤怒,而是淡淡的道:“西华王,你们西华的守卫与礼官已经嚣张到连你们自己的公主都不放在眼里才会被安平公主责罚,本王可是遵照约定,连一根手指都没动,西华王这般欲加之罪,还真是牵强。”
“你!”西华王脸青得更是发黑,手下回报很清楚,宫熙寒是没动手,打人的是楚若汐。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楚若汐想到的竟然是那章起为何无故跌到,不需要动手,他也完全可以办到。
偷偷大量宫熙寒此刻的表情,淡漠柔凉,浑身携带着一股冰冷的禁欲气息,找不到一丝冰冷以外的情绪,微粉的薄唇微微抿了一下,嘲讽的神色让人心中一寒,“昨日西华王赐婚,我却在你所赐的府邸遇到刺杀,铁甲飞云姗姗来迟,若不是王妃英勇救护,本王恐怕赐婚当日命丧月华城,不知道西华王是在自己的月华城连一个质子的性命都保不了,还是本来就设计置我于死地。现在,反而想向我父王诬陷本王未守约,岂不贻笑九国?”
西华王脸黑了,他先前擒获宫熙寒时杀了他是一回事,现在逼他做了质子,却让他死在月华城中,那就是西华的奇耻大辱,还好昨日简亲王及时发现,调派了铁甲飞云前去救护,若真死了,就也难办。
“楚若汐。”西华王冷冷的叫道,动不了宫熙寒,难道他还摆不平那个女的吗?
“皇妹见过皇兄,出嫁从夫,今日初见皇兄却不能大礼拜谢,还望皇兄恕罪。”虽然西华王是很不给面子的是直呼其名,但是楚若汐却很给面子的一口一个皇兄的提醒,说罢,抬起头,嘴角含笑,并无半点卑微的抬头看向这位西华最尊贵的男子。
西华王以前从未见过楚若汐,只听说满身恶疾不能见人,性格更是无教的刁蛮,就算是赐婚册封,也从未视人,昨日的婚宴因为东临萧熠四将的捣乱,为免皇帝降罪,周大人也并未将详情上报,加上质子府遇刺,简亲王紧急调动铁甲飞云前去救护,重要的事情那么多,自然没有人将楚若汐的事情详报了。
不过是一眼,便足以让江山失色,若此绝艳美人,就算是已经年过四旬的皇帝也心中莫名一颤,简直就比当年风华正茂时的皇后更加明艳。
这月华城中,居然有如此美丽的女子,而自己却从未知晓,居然还被自己送与东临人和亲,那些报信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且自己是西华至尊,她对自己却如此冷漠,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皇妹不是一直身体欠佳吗?朕现在看可是极好,但连册封公主这么大的事情都未曾前来谢恩,这是不是太不敬了?”西华王本是想斥责的,但是看着佳人如画的模样,口气却并不冷硬,只是想为自己心中的愤怒与失落找一点话语罢了。
楚若汐脸色微微一变,淡淡道:“皇妹家中二叔一直苛待与我,若不是皇兄赐婚,此生恐怕也只能在那僻偏的小院里从此再无缘天日,因此,实在没有办法进宫向皇兄谢恩。”
西华王刚想说什么,却被宫熙寒抢了先。
“楚家二女同嫁,为次女与欧阳慎的婚礼而轻怠西华王赐婚,此事月华城已经皆知,本王还以为是西华王刻意为之呢,现在看,是西华王的圣旨,也是比不上一个郡王排场,西华王的颜面脸一个区区亲王都不如。”宫熙寒语气中并无半点喜怒,却听得人全身不舒服。
西华王坐立难安的用力的握着身下龙椅的扶手,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刚想狡辩几句,又听他不疾不徐的补充。“难怪宫门口,也没有人将你赐封的公主看在眼里,连最基本的行礼都不会。”
西华王想发作却不能发作,更是恼怒,若不是楚俊阳一家在月华城里到处宣扬楚若汐得了会传染的恶疾,他又怎么会把这么个大美人送给宫熙寒?现在还让人家做了大公主,在宫门前显摆了一番,更是让自己颜面无光!
“楚俊阳居然敢这样做?你可是我西华骠骑大将军的独女,朕亲自册封的大公主,他怎么也敢如此轻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