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亵渎了京城佛子。
一夜风流后,我提起裤子跑路,并留下纸条。
跟过无数男人,就你技术最差。
谁曾想,三年后,佛子登基。
他褪下龙袍,将我抵在床上,动作发狠。
还装不认识?
嘴硬。
哭什么?
不是说朕不行么?
正文1昭昭,你可算回来了。
刚进来戏院,领班嬷嬷就拦住我,一脸着急。
里头来了个贵客,非要听咱们院里的头牌唱戏。
可红姐嗓子不舒服,万一贵客发了怒,咱们整个戏院加起来怕是都不够赔罪的啊。
嬷嬷一个劲儿的叹息,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我走到包厢门口,轻轻推开一条缝。
屋内金蝉吐香,一众带刀侍卫站在主座前。
红姐着红衣,带着面纱,立在正中央。
咱们主子花了千两黄金,姑娘莫要不识趣。
侍卫咄咄逼人。
可红姐高烧三天,莫说唱戏,就连开口讲话都成问题。
气氛僵持,红姐的身影摇摇欲坠。
我将手搭在门上,正欲进时。
摘下面纱。
清冽冷肃的声音传来。
心脏猛地一颤。
我像被施了定身术般,惊愕在原地。
2思绪纷飞,我不受控般想起三年前。
那时,秦琰是京城出了名的佛子。
削发出家,麻衣布鞋,整日青灯古佛为伴。
孤冷,让人望而却步。
偏又生了一副隽秀模样,勾的京城少女频频回眸。
神明入俗世,光想着,便令人心动不已。
可无数娘子使尽浑身解数,都没能靠近神明半分。
而我就不一样。
不仅走进了秦琰的生活,更是直接将他拉入红尘。
亵渎神明那晚,秦琰眼角的红整夜都未曾褪下。
体温滚烫,夹杂着眸底翻涌的欲。
排山倒海般的占有,是佛子在人前不曾展现的模样。
宝剑出鞘的凌冽声打断了回忆。
得罪了。
劲风袭来,红姐的面纱被侍卫一剑挑开。
就在红姐惶恐到不知所措时。
那人叹了口气。
快速转了下腕间佛珠。
起身,似是要离开。
就在我庆幸可以不用出面时,红姐余光瞥见了我。
昭昭。
沙哑到刺耳的嗓音,却让主位上的男人止了动作。
陡然抬头,秦琰的视线一错不错与我相汇。
眼里的惊愕与探究让我的心跳停滞一拍。
我下意识想往后退。
可侍卫动作更快,拦住了去路。
秦琰开口,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
你,过来。
3盛夏,太阳高悬。
屋内气氛冷寂,却让人看一眼便大汗涔涔。
哎呀呀,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沈欲摇晃折扇,温润笑着将我抚开。
慢吞吞走到红姐面前。
瞥了眼地上碎掉的面纱,轻啧了一声。
抬眸,顾盼流连的眼神停在秦琰身上,转为愠怒。
殿下可是爱上了女子,要抛弃奴家?
语调调戏而委屈,吓得我大气不敢出。
正纠结要怎样才能让作死的沈欲住嘴。
抬眸,瞥见秦琰脸上一闪而过的羞赫。
我像是被雷劈中,惊愕到瞳孔震惊。
脑海里不断显出秦琰弯了,他好男风。
站在红楠木门外,透过门缝。
我看见秦琰一步步朝沈欲走去。
秦琰穿着深蓝色长袍,墨发高束,气势逼人。
而沈欲,一袭半露的水红色外衫,青丝垂地,眉眼含波。
秦琰略高,身姿挺拔。
红蓝两道身影站定,有种莫名的和谐。
别多想。
本王只是听到熟悉的歌喉,以为是故人,便来探查一二。
秦琰他,这是在解释?
更让我震惊的还在后头。
沈欲娇嗔的哼了一声,拿扇子抵在秦琰胸口。
可是怎么办?
奴家伤心了呢……别闹,晚上我派人接你入府。
秦琰带着无奈的宠溺,低头朝沈欲笑了下。
侍卫们一脸见多不惯的表情。
只有我,混在门外听到动静来看戏的人群里,逐渐石化。
4直到傍晚,我都没从白日里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栀子花泛着清香,冷白的像是坠入凡间的月亮。
花园静谧,让我想起了寺庙的夜晚。
触景生情,竟低声哼唱起了曲子。
郁昭?
一抹人影悄然自头顶将我笼罩。
我吓得失了声。
一个不小心,踉跄着就要摔下。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
苦松熏香将我抱了个满怀。
失措中,对上秦琰狭长深邃的眼眸。
三年后第一次零距离接触。
褪去僧袍,蓄满长发的他,五官更添成熟。
只一眼,便让人沦陷。
月光洒满地,秦琰就这样直直盯着我的眼睛。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我挣扎着从秦琰怀里站起,行了个礼转身欲走。
且慢。
秦琰跨步拦在我面前。
我垂着头,心里紧张懊悔的紧。
真是不长记性。
今早上他说被曲子吸引而来戏院,我怎么就脑袋一热非要唱呢?
姑娘这首曲子,师承何人?
秦琰淡淡开口,没了方才唤我郁昭时的激动。
我松了口气,这才想起。
当年勾引秦琰时,我几乎整天都是完妆。
胭脂,眼影,花钿……浓到跟现在素面朝天的模样沾不上一点儿边。
秦琰没了疑心是应该的。
按压下心里淡淡的失落,我告诉秦琰。
半年前茶楼一位紫衣姑娘传授的,公子若感兴趣,可在院里书阁中查看曲谱。
你可知那姑娘现身在何处?
秦琰左手紧攥,说的很急。
那姑娘啊,听说遇难了,被洪水冲走,现在怕是……够了!
猛地怒吼将我吓一跳。
秦琰双目通红,眼底里的一抹期待被狠戾占据。
以后不许再唱此曲,否则……他没说完,但想刀人的眼神也让我明白。
他信了。
他信,三年前的我,死了。
5四年前,醉花楼。
我是老鸨精心培养的下任花魁。
初夜竞拍那晚,我忐忑走进房间。
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坐在茶几前,凤眸睨了我一眼。
郁昭是吧,想赎身吗?
见我疑惑,她挥挥手。
五百两金灿灿的黄金被端上桌。
跟我,或者在这张床上卖一辈子。
二选一。
我立马磕头,表示愿意为她效劳。
虽不知是何事,但多犹豫一秒都是对自由跟清白的不尊重。
女人满意的笑了。
我以为她要将我送去讨好权贵亦或是做线人。
可她却拿出一张光头和尚画像。
我要你,拉他入凡尘。
秦琰,几月前凭空出现的京城佛子。
容貌之绝,背景之神秘,让人津津乐道。
虽然眼馋,可良心告诉我,不能随意毁人信仰。
直到女人跟我说,这佛子乃是她儿子,跟家里闹了矛盾,赌气出家。
只要你能让他离开那寺庙,我便给你赎身。
她又花千两黄金跟老鸨谈妥,将我送进弥陀寺。
我成了庙里唯一一个从青楼来,还能带发修行的女子。
用尽浑身解数,我拿下了秦琰。
本以为那一年只我一人动了心。
可现在,瞥见秦琰破碎痛苦的目光。
我的心狠狠颤了一下。
没关系,我在心里安慰自己,有了沈欲这个解语草,他很快便会忘了我。
6那晚之后,我便没再见过秦琰。
想来也是,他的家境如此殷实,又能被沈欲称为殿下。
多半是世家公子。
我照常在戏院里教红姐她们跳舞,日子过得极平凡。
终于,半月后再逛街,那些跟在身后的侍卫被撤走。
可令我不解的是,沈欲最近总爱拉我喝酒。
不跟你的那位殿下花前月下,天天来我院里是怎么回事儿?
沈欲跟我碰杯,眼神揶揄。
这几天你老提他,怎么,看上了?
吓得我手一抖,连忙否认。
却又实在好奇。
你跟他认识多久了,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真的已经……我用两根手指比划着碰了碰。
倒不是看不起断袖,只是怕他心里介意。
沈欲眉头轻挑,整个身子往榻上一靠。
水红色外衫垂在地上,露出锁骨上一抹抹的暧昧。
懂了?
我低着脑袋直点头,心里五味杂陈。
那该我问你。
沈欲喝了一口酒,三年前,你为何受如此重的伤?
我不跟你说了嘛,帮人办事搞砸了,就……被惩罚了一下。
什么事?
沈欲看向我,眸子里没了平日里故作的潋滟多情,反倒多了一丝探究。
哎呀,风流债……我笑着给自己满上,一杯接一杯。
7推倒秦琰那晚,烛火彻夜摇晃。
我曾在浮沉中偷空问了秦琰一句。
若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怎么做?
嗯?
骗身,骗心,还是骗财?
漫不经心的语调,却让我心里凉了半截。
总不能告诉他,这三样我全占了吧?
见我走神,男人含住我的耳垂,抵在身后的动作一狠。
唔,轻点……我惊呼出声,却只惹来秦琰一句。
心不在焉,该罚……一夜荒唐后,秦琰亲了亲我累到不想睁开的眼睛。
等我回来接你。
他走了,说是去找方丈商量返俗一事。
我也走了,去找他娘要赎金。
可我没想到的是,秦琰他娘虽如约给了我自由身。
却在看到我身上的红痕时,眸光一沉。
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下一秒,一个巴掌将我扇翻在地。
你也配爬阿琰的床?
她命人端来避子汤,让侍女摁着我灌下。
老鸨在一旁吓得不敢出声。
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权势的力量。
而第二次,就在当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