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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发表时间: 2024-12-10
胡柳之村画为鹂魅,身为卑尘,枝上的黄鹂已不在唱着那首鸳鸯歌,原是终落囚牢,为了活着,为了逃出,我还是执起了手中那把金簪。

“月湾湾,戏水泱,新娘泪,故人还归。

“摆轿,有请新娘上轿!”在媒人的一声嘶哑尖利的叫喊声中,盖着绣着鸳鸯梅花盖头的我被两个高大的纸人粗鲁的架进了轿中,“我不愿!我不愿!”我撕心裂肺地喊叫和迫切挣扎引起轿外响起嘻嘻的笑声,可我这看似很大的动静,却对那些不人不鬼的东西毫无作用。

我就像是无人在意的野草,隐没在这狭隘的四方轿子之中,无力而狼狈。

“起轿,恭请我们的新娘归乡。”

轿外纸人媒婆弯起画着夸张的眉眼笑吟吟的喊到。

顿时,轿起,两排纸人样的轿夫抬起轻飘飘的纸轿子,他们的身体好似缩了水的干巴布巾,纸画的脸庞像是被挤压过分的长方体,在幽静月光照耀下有着说不出的怪异,他们扯起殷红的嘴角,静悄悄抬着无声的轿子向着深山前进。

而轿旁则聚集满了戴着白色绢花的纸人,他们拿着纸片的唢呐,从殷红而笑的裂口的嘴中欢愉的吹出送葬的曲调,而穿着纸裙子的纸片侍女则从她们的花篮中抛出纯白的花瓣,一阵锣鼓喧天的向前飘去,去往他们即将回归的“故乡”。

“凌家有一女,生时不详,相貌妖异,天生克亲,必将受天所惩罚。”

在胡柳镇流传着这样的一曲朗朗小调,说的便是凌家貌花如妖的克亲女凌月。

所以凌家对我从来都不好,虽说是亲生嫡长女,却过的比下人还不如,我时常能感受到那些人不喜的目光和动作的厌弃。

“肮脏卑贱的下贱女!你活着真是对我们凌家的侮辱!”翠色瑶袄裙的清秀女子不满的紧蹙她的秀眉,站在门外,对着破落茅屋里带着面纱的白衣女子大声辱骂道,颇有一股要把嗓子托出来吼的嚣张姿态。

可那女子好似没听见般,依旧坐在矮桌旁,借着微亮的灯火,不慌不忙的继续绣着她穿过好几次已然破旧的衣裳。

穿针,引线,温和的烛光下她的眉目艳然到了极致。

可就是这副安宁的场景不知是触到翠衣女子的哪根筋,她突然气凶凶的暴躁起来,就像一只狂躁的狮子,闯进屋里,一把掀了摇摇欲坠的桌子,“就是你这副模样,一副妖媚狐狸精的样子,勾得安哥哥整日神魂颠倒,天天凑到你跟前献殷勤。

凌月!一定是你,用了什么妖术迷惑了安哥哥!”我扯了扯面纱下的嘴角,用慢悠悠的语调皮笑肉不笑的讽到“凌苏二小姐,我要纠正你以下几点不正的言辞,第一,我虽是没人管...”说到这里,我嘴角很轻的苦笑了一下“可我到底还是你名义上的姐姐,请你不要不合礼仪的直呼你姐姐的名讳。

第二,你的安哥哥自己死不要脸皮硬要我面前凑,要是你真的把他当个宝,就请你自己把那个狗皮膏药带走。”

我静静看着凌苏已经气的涨红的脸颊,摇了摇头,对着木门外那截暗黑色的衣角慢悠悠的一指,笑盈盈的道:“瞧!你的安哥哥跟个鼠精似的,竟然跟登徒子一般躲在墙角偷听呐!”凌苏顿时脸涨红成番茄色,像个气不知往哪处撒的闷红罐子,一怒之下,就把门外那个偷摸的男子扯出来,想急切的带走这个呆瓜子。

可这呆瓜子还紧紧扒着门缝痴痴望着那白衣女子,可还没等哈喇子流满地之前就被愤怒的凌苏扯走了。

我对远处还没未走远的凌苏说道:“可莫要太过相信你那亲亲姐妹玉小姐的话。

你现在看看,你真觉得这所谓安公子可是你的良配吗?”凌苏本想反驳回去,可看手上那个憨痴模样的“安哥哥",哪有往日意气风华的模样,心里不觉动摇起来,好似,每次见到安哥哥,都有玉儿在场,这真的是巧合吗?越想越怀疑,凌苏惊疑不定,可紧抓安公子的手却是变得越来越松。

我看着只剩两个点的人影,呆呆的,也不知在想什么,叹了一口气,自嘲到:“自个的事都摸不清楚,竟还多嘴去管别人俗事,最近真是太闲了。”

话落,我似是又感觉到那些隐隐约约的目光向我刺来,我蹙紧秀丽的双眉,转身紧闭木门沉思着,最近那些目光越来越放肆了,看来,有人在我周围潜伏很久了……因为凌月过于艳盛的容貌,时不时受人欺负,招人窥探。

可凌月是谁,虽生如不哀地,却是极坚韧聪慧之人。

我时常在想,“这些什么破佬子传言,还不如多学点技能,多赚点钱,好在以后能去自己想去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

胡柳镇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

山村被胡柳山包围着,听说有山神庇佑着,也算是民风淳朴之地。

可是,最近小镇里经常传出失踪一些貌美的女子的消息,且这些女子通常是出嫁时失踪的,到案发之地却没发现任何疑点,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阿娘,这些菜如何卖?”这天,我照常出来采购生活用具,今日我穿着我那“母亲"予我的鹅黄色蝶衣百花裙。

虽然年岁已久,针脚看起来有些粗糙,可我穿起来整个人依旧像是俏生生的百花仙子,俏丽灵艳极了。

虽依旧不离我的面纱,但那通身安宁的气质却无法让人忽视。

可美貌却也是福祸相依,给我带来了不轨的目光与灾难。

“三钱,小妮子!看什么呢?”

大娘将我从沉思中唤回神来。

“没什么,谢谢大娘”那位大娘好似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悄声对我说:“小妮子,买完东西就赶紧回家去,别在街上多逗留!最近危险的很呐!”

“大娘,多谢,我明白的。”

温声说完,我露出了很久以来唯一一次真心的笑意。

等当我走后,大娘止不住的摇头叹息,多么俊乖的小女娃,可惜谣言害人哇......可是每当我经过每一个摊位前,每一道隐晦的目光就向我窥视而来,将我紧紧缠绕,像油腻嗜血的蛇,无孔不入,无处不在。

这时,我停留在一个小摊前,用细白的手指轻轻握住一个小贩摊上挂着的红狐狸面具,那面具看起来巧夺天工,精致中有股诡异的清香。

我十分欣喜,将它戴在脸上,透过那两个圆圆的孔洞,我微漾的双眸突然触到一双布满红血丝的,贪延的诡异眼睛,我被惊了一下,快速放下面具,发现四周只是穿闹而过的行人,人群之中,那双眼睛却也再看不到了。

我想起大娘的警告,心里泛起可怕的想法。

天有不测风云之日,隐藏的危机还是向我袭来。

尽管我已每天面纱遮面,可难保不怀好意的,妒忌我的人还是将我出卖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最大的恶意竟然就在我的身边,他们竟然要将我嫁给胡柳山神,以保佑年年安平。

我怎肯会同意,与其跟一个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成婚,那我也不再停留此地,受这煎熬。

我准备出逃的那天,夜晚安静极了,冷的有些令人发抖,可我一想到马上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就欢喜的不能自已。

可是真的人心难防,我最信任的人竟然出卖了我。

奔跑的喘息声,人群的呼喊声,他们一步步向我走来,不知是谁制住我的双手,我拼命的挣扎,像濒死的鱼在用力喘息。

是谁,将我逃跑的消息告诉了他们!我明明都将他们迷晕了!

我愤怒的用力将他们其中一个脸颊狠狠抓破,粉白指甲中留下几缕血丝。

可他们就像木偶,竟不会生气,强硬的将头发散乱的我架起绑回了那间小屋。

隐隐约约的,我从门外听到小鱼什么奖励之类的话,听着她们故意大声的密谋,我脸上的讽刺敛都敛不住。

可是我望着地上被他们踩过搜过的空瘪包袱,心好像一下子就空了,复杂的情绪,背叛和思念像洪水一般向我扑来。

赵安怀,赵安怀,你......个骗子!说好的不让别人伤害我的呢.....我的嘴被堵着,不能言;手,腿被绑着,不能逃。

我只能用我的愤怒的双眼死死瞪着那些魔鬼一般的人,我恨啊,可是我恨着恨着泪就不由自主的从眼眶掉落下来,美人流泪也是美极,却也哀极。

可他们是一群麻木的畜生,毫无怜悯之心,他们丢下我在这暗无天日的茅屋内,又像是怕我跑了,就日日夜夜派人守着我,只待大婚之日的到来。

过了好些日子,众人看我好似屈服了。

看我这样,他们放心了,想着也不能把新娘饿坏了,以免货物姿色品质不佳。

便把绑堵之物解了。

我松了一口气,至少能在想出办法前不被饿死,不被禁锢活动。

虽然……也只有这方里之地。

这天,我最不想见的人给我送饭来了。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