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导航,来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四周荒无人烟,死一般的沉寂,连一丝风声都没有。
我察觉到不对劲,正打算离开时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便没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医院,石雪陪在我身边满脸担忧。
“然然,你去那么偏僻的渔港码头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警察刚在那里抓捕了一个诈骗团伙。”
“那文溪呢?”
我抓着石雪的手问:“文溪有没有被救出来?”
“文溪?”
石雪诧异地眨了眨眼,“你老公他……”石雪话说了一半,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丈夫满脸欣喜地走了进来,一把抱住了我,“太好了,姐姐,我们有孩子了。”
“什么?”
我诧异地看着石雪一眼,然后颤抖地抬手摸了摸小腹。
石雪神色复杂地看着我,说道:“然然,你怀孕了,已经四周了。”
我被突如其来的孩子弄得有点蒙,直到出院时才猛然想起来。
我带去渔港码头的50万呢?
石雪说,她到的时候警察已经到了现场,根本没有什么箱子,更没有50万。
后来警察从诈骗团伙那里缴获了许多部手机以及电子转账,但是没有现金。
我的50万元不翼而飞,更离奇的是丈夫得知卡里少了50万以后,却从未过问。
他似乎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孩子身上。
丈夫每日不停地购买各式各样的婴儿用品,多到堆满了整间屋子。
他每日都会抱着我,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姐姐,我会好好听话,我以后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
谢谢你愿意给一个孩子,再给我一个家。”
丈夫对孩子的期待程度让人窒息。
有一日,石雪突然给我发来消息。
——然然,你听说过“夺舍”吗?
从小相信科学的我,盯着“夺舍”两个字陷入了迷茫。
我看着正在组装5张婴儿床的丈夫,我拨通了石雪的通讯。
“小雪,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你那天跟我文溪的行为,和夺舍很像。”
石雪压低了声音,“我其实认识一个大师,你要不要过来找他看看。”
我犹豫了。
当晚,丈夫又抱着我轻声哄道:“姐姐,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生下宝宝,我会给你们我的全部,我的所有……”他十分爱怜地摸着我的肚子,轻轻的亲吻着。
我被他惹得一阵反胃,又趴在厕所里干呕了许久。
第二天,我跟着石雪去了一家建在郊区的二层洋楼。
屋内铺着白色的软垫,不知道是什么材质,踩上去软绵绵的。
大师坐在蒲团上,一甩拂尘,捋着胡须说了许多。
大致意思是,我现在身上的邪气太重,但是这些邪气并不是我本身自带的,而是与邪物相处时间长了沾染上的。
我与丈夫几乎朝夕相处,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末了,大师给了我一张符纸,说把它放在邪物的枕下,若七七四十九日以后仍不见效再来见他。
“大师,我还想问您一个问题。”
“缘主请问。”
“如果我想一直待在那个邪物的身边会怎样?”
大师手一抖,险些扯掉半撇胡子。
“咳咳,邪物最擅长蛊惑人心,若是不尽早除去会酿成大祸。”
石雪也在一旁劝道,“然然,大师说的对。
况且只是一张符纸而已,如果文溪没问题,也不会对他怎样。”
于是当晚回家,我把符纸塞到了丈夫的枕套中。
自从丈夫变得不对劲以后,我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至少每日不用再小心翼翼地看人脸色,更不用承受着无休止的折磨。
现在的丈夫,除了对孩子的期待有些痴狂,以及会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对我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我甚至渐渐喜欢上了这种日子。
临近年关,石雪说她自己一个人过年太无聊,邀请我和丈夫一起去她家过年。
这些日子丈夫向来顺着我,但是唯独这一次,丈夫拒绝了。
“姐姐,这是我们最后一个两个人的新年了,我不想有人打扰,好不好?”
我自然是答应的。
丈夫看到我同意以后开心的像个孩子,很难想象这是打我七岁的人。
他欢天喜地的从冰柜里又拿出一块冻肉开始做饭。
自从丈夫开始做饭以后,每顿都有红烧肉。
即便这个菜没一个人吃最后被倒掉,他也依旧坚持地做着。
还有那个存放冻肉的冰柜,我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买回来的了。
明明家里有冰箱。
趁着丈夫在厨房里忙活,我好奇地凑到冰柜前,突然一只手从旁边伸了出来,按住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