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甩脑袋,把晦气甩掉。
谢蕴灵盘算着要带姜逸舟出去住几天,最少要过完头七再说,免得他想起这事儿害怕。
好久没单独出去度假了,上次还是上上个月,可以要孩子了也不用做避孕措施,想想还是激荡的,谢蕴灵脚踩油门,加快车速,几下超过灵车,滑入自家车库。
“我回来了。”
谢蕴灵红唇微勾,挑起了只有面对姜逸舟时,才有的真心诚挚的笑容。
她所有的笑意,却在进了门,闻到屋子里浓烈的血腥味,而僵住了。
疑惑找到灯的开关,她看到纯白沙发上,人形的血迹。
安安祥祥,毫无挣扎的痕迹。
谢蕴灵幽黑的瞳仁,陡然紧缩。
“老公?”
顾不上大晚上的大喊大叫,会不会吵到旁人,她只想赶紧找到姜逸舟,然后抱住他。
然而他不在。
无论一楼还是二楼,无论卧室还是书房还是电影房还是这别墅里任何一个房间,全都没看到人。
没看到人不说,家里的东西也无端的少了很多。
小到洗漱间的刮胡刀,大到窗帘花瓶、床上用品。
这是怎么了?
遭贼了吗?
还是...心有所感,谢蕴灵跑到衣帽间,衣帽间同样空荡荡的。
摆放西装衬衫领带的一排排格子架子,全都空了,像被专业队伍洗荡过,毫无遗留。
怎么会呢?
这间别墅,安保措施极好,只有她和姜逸舟有进出的钥匙。
谢蕴灵踉跄的几乎站不稳,颤抖着手摸出手机。
拨打后却是冰冷的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无论打几遍都是空号,微信也一样,直接注销,联系不到姜逸舟本人不说,这么多年积攒的聊天记录照片视频,也全都消失不见。
绝无仅有的幻灭,谢蕴灵心有所感,夺门而出追了出去。
一路驱车,也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总算追随到灵车的轨迹,谁知还来不及靠近,就被一辆黑色豪车拦住。
“让开啊!”
谢蕴灵双目赤红,猛打方向盘。
她往哪边打,黑色也往哪边打,相互撞上也在所不惜,只一意孤行要把她拦得死死的。
撞了好几次,车头撞烂了,谢蕴灵失了力气,停了下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近乎嘶吼。
秦律师不紧不慢,从驾驶座上下来,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递给她。
“这是姜先生委托我在今天凌晨十二点后给你的,请你签了吧,谢总。”
今天凌晨十二点后?
不,不!
谢蕴灵猩红着眼,一把撕了离婚协议书:“骗我,你在骗我!
逸舟他那么爱我,怎么可能和我离婚?”
“姜先生早就预料到你会这么做。”
秦律师又从车里拿出一份新的:“同样手动签字的离婚协议书,我车上至少还有十份,都是姜先生精心为你准备的,如果不想重复做无用功,就请尽快签字吧,谢总。”
谢蕴灵颤抖着手,接过离婚协议书。
末尾处板板正正的姜逸舟三个字,熟悉又无情,刺痛了她的眼眸。
“不可能的!
这怎么可能?”
难以接受,她指尖划破纸张,刺破下面的血肉。
“怎么不可能了?”
秦律师讥讽挑眉,把观看的时候顺便打印了一张的照片,一起送到她的眼前:“你在做这些的时候,早就应该想到,事情迟早会有败露的一天,不是吗?”
交错的皮肉,晃花了谢蕴灵的眼。
她腿脚瘫软的几乎站不稳,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那灵车,不是无缘无故深夜出现在这里。
“你让开!”
一把把秦律师推开,谢蕴灵跌跌撞撞的奔回车上,开着破得不行的车子,直奔附近最近的殡仪馆。
用离婚协议书吓唬她就算了,为这点事断送小命是不可能的。
她和姜逸舟认识这么多年,最是了解他的性格,看似温柔其实非常要强,他一定不会因为这点事而轻易放弃生命的。
他肯定是在吓她。
嫌离婚协议书力度不够,就用那么多血、用搬空的婚房、用灵车来吓唬她。
近一个小时的路程,谢蕴灵只用半个多小时就赶到了。
此时已近凌晨两点,深夜的殡仪馆,凉飕飕的,没几个活人。
找不到人问路,谢蕴灵就凭着直觉,顺着指示牌去找焚尸房。
她到的时候,焚尸房的大门刚好关上。
“等一下,再等一下。”
谢蕴灵失控的尖叫着。
可是晚了,焚尸房的大门还是无情的关上,并从里面锁上了。
“老公...逸舟...逸舟...”嘶哑的嗓子,喃喃的念着,无助的痛哭着。
哭累了,谢蕴灵慢慢的站起身,去找工作人员。
她的直觉肯定出错了。
姜逸舟就是想吓唬报复她,最多也就是坐灵车来殡仪馆走一遭而已。
没必要进焚尸房,没必要的。
一步一颤,谢蕴灵也不知道撞了多少次墙,摔了多少次跤,总算找到值班的工作人员,查到姜逸舟的名字。
得知他半个月前就来预约了,半个小时前他被送进焚尸房,这会可能已经开始烧了,谢蕴灵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怎么会?
怎么会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
“是姜先生不让你见,还是你忙着约会偷欢,没空见他?”
秦律师高大的身子蹲下,把那份无孔不入的离婚协议,怼到谢蕴灵模糊的泪眼前:“签字吧,谢总,姜先生找我的时候可是说了,他不想连死了,还和你的名字捆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