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莺莺眼神似蒙上了一层氤氲,久久无法散去,喃喃自语道:“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难道真的只是凑巧?”
不!
她可从来不认为有人能够那么幸运。
多年来,她一直相信路都是自己安排好的。
水莺莺站起身来,忽然走到门口,叫道:“派人去叫秦海过来。”
门外的奴才应声,小跑颠似的赶紧去了。
北苑中,中间的一棵绒花树长到有男人的胳膊粗,下面放上一张乘凉枕塌,叶澜珊正好舒服得好好躺一觉,美人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轻轻若清风一吹便看不到痕迹的笑意,今天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现在就看水莺莺下一步打算做什么了。
兰心站在她的一旁,一面挥赶着小虫子,一面与她说话:“映月姐姐也不知去哪里了,好半天没看到人影了,莫非病了?我去屋里瞧瞧!”
叶澜珊出声阻拦,碟翼般的睫毛微微闪动,缓缓掀开了眼帘,那幽深的眸子似一潭深不见底,面上却又碧波荡漾。
“不用白跑了,她不在屋里!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母亲肯定要问问她的。”
对于眼前白纸般的小丫头,她尽量长话短说,并非不信任,为的是保住她那份天真,上辈子她将兰心转入其中,最后为她而死,这辈子既然能够重来一次,这次换她来保护她了。
“噢!”
兰心不明其意,只当是夫人有事找映月,毕竟她们两个都是夫人派来侍候二小姐的。
“兰心,茶凉了,你去烧壶热的!”
“是,小姐。”
待兰心离开,轻灵出现在叶澜珊的身旁,回禀道:“秦海进了主院。”
“看来秦管家并不是国相府的奴才,而是她水莺莺的奴才。映月已经被带去问话了,想必水莺莺心中已经有所怀疑。”叶澜珊微微动了一下身子,似乎身子有些不适,微微蹙眉,“不过即便她再对我有所怀疑,但是所有的证据都指望映月,看来狗咬狗的日子不远了。”
轻灵沉默,她并没有这种深宅大院的心思,从前跟在爷身边向来爷让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既然爷命她保护好叶小姐,唯有她命是从,那么她自然现在听从叶小姐安排。
“轻灵,今天你有没有感觉那个江湖术士不光是惧怕秦海,更有一种他们之间早就认识的感觉?”叶澜珊想起来秦海当时的眼神,如果对于一个陌生的骗子他会冷酷无情,但是今天他无情中却有一丝丝的不忍,却又无可奈何。
轻灵微微眯眼,确定道:“奴婢感觉也和小姐一样,秦海今天下意识的纂了一下拳,好像在隐忍什么。”
“你去调查下那个江湖术士,我想他就是一个突破口。”
既然看出他们相识,那么自然都熟悉对方的身世,上辈子秦海对她从未真正的尊敬过,而且她接触时间并不长,后来的种种一心都扑在璃王身上,更是对其他的事情置若罔闻。
“是,小姐该吃药了!”轻灵从怀中掏出一颗龙眼般大小的丸子,递于叶澜珊面前。
叶澜珊接过药丸,看着龙眼大小的药丸,她微微蹙眉,这药虽然不苦,却是药三分毒,每当她心悸发作,吃下玉瑾配的丸药,便觉得瞬间清爽很多。
“这究竟是什么药?”叶澜珊不止一次的观察着丸药,颜色棕色,味道微甜,没有平日吃的药苦。
“奴婢不知道。”
“这药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奴婢不知道。”
“玉瑾现在在何处?”
“奴婢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叶澜珊微寒的脸有些不悦。
“奴婢知道你该吃药了。”
又是这句。
叶澜珊微微蹙眉,看了轻灵一眼,仰头顺脖,丸药便入了喉咙。
今天十一了,马上到祭月节了,明日的国相府恐怕要在群乱中度过了。”叶澜珊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轻灵,吩咐到道,“将这封信想办法送于王长史。”
国家扩充军地,叶云霆办事不利,上一世,叶倾城带头施舍粥米,又施舍银两,颇受京城人的敬重,自然其中不少是收了钱粮做托的人不在少数,叶倾城的名声大噪,都歌颂国相府嫡千金心若菩萨,更是貌冠天辰。
叶云霆自然是高兴之极,对她们母女更加宠爱,整个国相府都臣服于她们脚下。以至于后来她的惨死叶云霆从头到尾都没过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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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莺莺一身怒意似溢满了整个房间,刚才映月如实回禀了她如何与法师相撞,地上的药包确确实实是在地上捡到的,难道事情真的是那般巧合,向来疑心重的她自然不敢轻易相信这样的巧合,多年来她兢兢战战的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个地位,尤其现在自己还未怀有相府的嫡长子,虽有倾城这个女儿,但毕竟是个女儿总归要嫁出去的。
叶倾城看着母亲阴沉的容颜,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娘,我总觉今天的事太过巧合了?”
水莺莺烦躁的揉揉了太阳穴,她又何尝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太巧合了,只是一件件一桩桩却没有一点可寻的端倪。
“夫人!”
秦海微微躬身一身青衣衫,轮廓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丝情绪,看着眼前的人他微微低垂的眼睫遮住了眸底下闪过的一丝暗影。
水莺莺看着来人,便对叶倾城道:“城儿你回去,我与管家有事商议。”
“那女儿先回去了。”
叶倾城有些不悦踱步离开,她总觉得母亲太过信任秦管家了,信任他远远超过了对自己的信任。
秦海看着面前的人儿,因丧不足百日,她不似以往的华丽奢靡,一身淡雅的素衣更显淡淡光华,深邃的眸底有一刻微微慌神,须臾,那氤氲散去只剩幽光粼粼。
“二丫头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今天的事我总觉好像不是那么简单。”水莺莺才没有留意氤氲如雾眸子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