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县,白石村。
陆家院子里,地上躺着一个容颜娇美的少女,额上却有大块青肿。
一侧,身材壮实的中年妇女正口沫横飞地教训着自家儿子。
“妈早就和你说过,这商妍长得妖里妖气,不像个好东西。
你非要娶她,现在可好,她在外头偷人,咱们陆家要被人笑掉大牙!”
说着,她还不解恨地踢了少女一脚。
商妍痛得皱了皱眉。
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为了避免继续挨打,这才躺着装晕。
她本是跨国服装公司的总裁,因通宵工作而休克。
再恢复意识,就重生到了同名姑娘的身上。
这姑娘年纪轻轻,就被兄嫂卖给了陆家当媳妇。
丈夫陆延平是个工人,成日里忙的团团转,连新婚之夜都没在家。
于是她就被村里的流氓王冲惦记上了,对方想和她偷情不成,就倒打一耙,四处宣扬商妍勾引自己,两人已颠鸾倒凤,还把过程说得绘声绘色。
这话被陆母听到,自然容忍不了,便把儿子叫回了家,将商妍毒打了一顿。
陆延平垂头丧气,一脸为难道:“妈,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您消消气。
以后让她当牛做马伺候您。”
这么漂亮的媳妇儿,他连手都没摸过,实在不甘心。
陆母余怒未消,哼道:“你如果想留下她,也成,左右也是咱们花钱买来生孩子的。
只是这头一胎要打掉,否则还不知道是谁的种。”
陆延平连连答应,头点的跟鸡啄米似的。
商妍却忍不了了。
又是牛马又是生孩子的工具,还家暴,合着这对母子就没把她当人看。
她堂堂总裁,怎么可能让自己过这种生活!
不过,看这俩人的意思,似乎没那么容易放她走。
商妍思绪一转,计上心头。
她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二人,冷笑道:“你们陆家真是没种,媳妇儿被人睡了,却只敢打女人,有本事去打王冲啊。”
陆延平脸色一僵,自尊心受挫的羞恼涌上眼底,“你这贱人还敢顶嘴。”
说着,扬起巴掌就朝商妍的脸上招呼。
商妍在现代时学过格斗,当下一个闪身躲开,反而劈手给了陆延平一巴掌。
“你!”
陆延平不敢置信地捂住脸,眼睛瞪得通红。
这一下给他打出了火性儿,陆延平四处找棍子,打定主意要教训商妍。
而陆母见儿子被打,也怒火中烧,撸起袖子就要替儿子出气。
商妍眼皮子一跳,这是要母子混合双打啊。
不过正合她意。
商妍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院子外,大声呼喊起来,“救命啊,打人了!”
乡下人大多爱看热闹,又恰逢农闲时候,周遭很快围了一批人。
陆母和陆延平追了出来,见外面人多,脸色登时更难看了。
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儿怎么好闹大?
他们投鼠忌器,虽气得面如猪肝,到底不敢上手就打。
陆母眼珠一转,收敛了怒容,半劝哄半威胁道:“商妍,你进屋,咱们一家人好好说!”
商妍冷笑,“有什么不能在这儿敞开了说?”
她把头上的伤口指给众人看,朗声道:“诸位瞧瞧,旁人欺负了我,这陆家母子不提给媳妇儿出气便罢,竟然将受害者打成这样。
你们说,陆延平是不是个只会打女人的绿毛龟?”
此言一出,陆延平气得目眦欲裂,也顾不得许多,抄起棍子就要打。
商妍宛如游鱼钻入人群,一边灵活地躲避,一边连珠炮似的骂:“你这没用的男人,从结婚到现在,晚上就没着过家。
说什么要做夜活儿,其实根本就是不行,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猛话一个接一个地往外放,围观群众一片哗然。
“的确,偷人又不是一个人的错,怎么只打媳妇不打奸夫呢。”
“这商妍骂的也太狠了,又是个偷人的,不离婚等着过年?
陆延平不会真不行吧?”
“没种呗。”
听着这些不加掩饰的议论,陆延平的自尊心终于全线崩溃。
他红着眼怒吼:“商妍,我要跟你离婚!”
陆母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她不甘地跺了跺脚,心头滴血。
因着商妍长得漂亮,买她的时候可花了不少钱呢。
而商妍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她压住唇角笑意,趁热打铁道:“好啊,现在咱们立马去办离婚,谁不去谁是王八羔子!”
陆延平把棍子一摔,回屋翻户口本去了。
从民政局出来,陆延平阴沉着脸,眼底翻滚着恨意。
商妍却捧着离婚证,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激将法真好使。
解放了!
她现在虽没有自己的房子,但可以先回兄嫂那儿住上一段时间,等她赚足了钱,就可以自立门户,获得真正的自由。
不过,她并不打算在白石村长住——她要通过高考,进入城里,趁80年代房价不高,在城中置办房产,这才是性价比最高的选择。
也只有在城里,才能让她施展拳脚,发财致富。
打定主意,商妍回到陆家,简单收拾了行李,步伐轻快地离开了。
没想到,还没到自家门口,便被一个不速之客拦住了。
王冲趿拉着麻鞋,嘴里衔着草叶儿,笑得幸灾乐祸,“哎哟,我当是谁这么狼狈。
怎么,被夫家赶出来了?”
此人虽不修边幅,却生了副好样貌,和村里普遍粗鲁壮实的男性不同,有股浪子般的风流邪气。
难怪村里人会相信商妍勾引一个流氓。
商妍冷下脸来,想要绕过他。
王冲张开手臂一挡,轻佻地耸了耸眉,“反正你现在也没人要,不如干脆跟了我,流氓穿破鞋,绝配啊。”
这话说得难听,商妍却不怒反笑,道:“跟了你有什么好处?”
她伸出葱白的手指理了理鬓角。
尽管脸上有些伤口,却并不降低颜值,反使她多了几分脆弱美。
王冲不禁咽了咽口水,轻笑道:“你想要什么好处,我去给你弄。”
他费尽心思,不过是想看这漂亮玩意儿乖乖钻进他怀里,只要能达成目的,他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
商妍故作沉思,随后惆怅地叹了口气,“我只想恢复清白的名声。
否则还不知道能在流言蜚语里活多久,自然无心找伴儿。
如果你没有害我,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