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霜儿林月霜的其他类型小说《明月无痕,难觅知音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林月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再抬头时他满面惊慌,急切开口。“知音,我并非有意。”“是酒误事,定是酒误事。你知道的,我只是......”我抬手止住他的话,眼中尽是失望。“我不知道。”“陆明川,请你离开。”见他仍立在原地欲言又止,我抓起花瓶掷向他脚边。“滚!叫你滚出去!”头上的旧伤被扯开,一阵剧痛袭来,我忍不住弯腰抱住了头。他见状顿时慌了神。“知音,莫要动怒,你头上伤势未愈。”“我今日是醉了,你别在意。”“我走,我这就走,你好生歇息。”随着房门掩上,头上的疼痛渐渐消散。我却始终低着头,望着泪珠一滴滴落在被褥上,洇湿了白色的锦缎。陆明川,我不要你了。便是为了商铺的生意,你也配不上我。5.接下来几日,陆明川都未曾回府,我倒也落得清静。三日后,我头上的伤已好得七七八八。...
《明月无痕,难觅知音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再抬头时他满面惊慌,急切开口。
“知音,我并非有意。”
“是酒误事,定是酒误事。你知道的,我只是......”
我抬手止住他的话,眼中尽是失望。
“我不知道。”
“陆明川,请你离开。”
见他仍立在原地欲言又止,我抓起花瓶掷向他脚边。
“滚!叫你滚出去!”
头上的旧伤被扯开,一阵剧痛袭来,我忍不住弯腰抱住了头。
他见状顿时慌了神。
“知音,莫要动怒,你头上伤势未愈。”
“我今日是醉了,你别在意。”
“我走,我这就走,你好生歇息。”
随着房门掩上,头上的疼痛渐渐消散。
我却始终低着头,望着泪珠一滴滴落在被褥上,洇湿了白色的锦缎。
陆明川,我不要你了。
便是为了商铺的生意,你也配不上我。
5.
接下来几日,陆明川都未曾回府,我倒也落得清静。
三日后,我头上的伤已好得七七八八。
去铺子里处理了这些时日的账册后,我便去了城中最富贵的宅院看房。
既要和离,我总要先备好自己的住处。
我刚与管事签完文书,正听他说着交接事宜。
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便传入耳中。“我要你们最大的院子。”
“这可是我相公给我置办的宅子,自然要最好的。”
“银钱不必计较,这可是我相公送给我的家。”
我听着声音熟悉,便抬眼望去。果然是林月霜。
她挽着的,正是陆明川。
陆明川目光温柔地看着林月霜,语气中尽是宠溺。
“你呀!要多大都成。”
我心下冷笑。
想是那日我对林月霜说话不客气,陆明川心疼了,今日便带她来看宅子。
两人的话自然也被几位管事听去,纷纷围上前去,热情地介绍起来。
连我面前的管事也将我晾在一旁,转头就迎了上去。
这时,林月霜才瞧见我,走到我面前故作惊讶。
“姐姐怎在此处?”
“是现下陆府的大宅院还住不够吗?姐姐这是要做什么?”
“莫不是与外人私通,要给人置办住处?”
听到这话,陆明川神色骤变。
“你来此作甚?不是在家养伤吗?”
“我这才几日未归?你当真不知廉耻。”
“赶紧给我回府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我目不斜视,自顾自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你不是说好我们成亲只是为了生意吗?我从不过问你,你有何资格质问我?”
“也不知谁才是那个被金屋藏娇的烂人?如今敢叫嚣到我面前来了。”
“林月霜,若是你愿意给我磕头,我便认下你这个妹妹,也免得你日日叫我姐姐。”
陆明川却像是没听见我说的话,思忖半晌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以你的性子断不会与别人私通,那你来此作甚?”
“我明白了,你是跟踪我来的?”
“瞧瞧,你口口声声要和离,心里还是放不下我。”
林月霜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随即眼圈泛红,咬着唇瓣开口。
“姐姐莫要生气,别因我与明川哥和离。”
“都怪我,与家里人相处不睦!明川哥想帮我,才带我来看宅院的。”
“姐姐莫要误会,千万别因这点小事与明川哥争执。”
我没工夫理会自导自演的陆明川,而是冷冷地瞥了眼林月霜。
“我上次可是说过,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这点小事?这处宅院少则上万两,多则数十万两,你告诉我这是小事?”
“林月霜,你可知这是多少银子?”
说罢,我起身欲走,反正文书已签,我留在这里也无事。
林月霜伸手拽住我的衣袖。
“知音姐别走!该走的人是我。”
“这银子,就当我与明川哥借的,我定会还的,知音姐你放心。”
“你别再生气了,你生气我害怕......”
我抬手便是一记耳光,随即嫌恶地掏出帕子擦手。
林月霜捂着脸,泪如雨下。
呵,都说了。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6.
我一边擦拭着手,一边冷声开口。
“我记得方才给过你脸了,林月霜。”
“我要是你,我才不会浪费时间在此装腔作势。我会回去好生哄着你身边那个男人,哄着他赶紧与我和离。”
“否则,他给你置办的每一分银两,都是有我的一份!我可有千百种法子讨回来。”
边说着,我边将帕子往旁边的炭火中一丢,随即继续朝外走去。
“所以,收起你这副做作的嘴脸。”
“好生哄着你身边那个男人,想法子上位。”
“对了,要买宅院你们换一处。我可不愿与你们为邻,看着便觉作呕。”
留下这番话,我不再看他们神色如何,径直驾车离去。
我没回府,而是去了商铺,寻了一直相熟的讼师。
见陆明川这般神情,怕是还在做着正房、外室两不误的美梦。
等他应下和离,不知要等到何时。
他拖沓不断,我却是个果决之人。
信你时,我便嫁你。
知晓在你心里这桩婚事不过是为了我家的商铺时,我便不再以寻常夫妻之道要求你。
既要和离,我定要早早了结。
讼师很快来到铺子里,替我拟好了和离文书。
我与陆明川之间,最大的幸事便是膝下无子。
虽说陆家爹娘催得紧,但因为商铺我一直放不开手,毕竟是爹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再加上成亲后两年,我们各居一处,所以一直未有子嗣。
无子便好办得多,我不取他分毫,他也休想染指我的家业。
和离文书很快便按照我的意思拟好了,我唤来小厮,将这份文书送到了陆府。
接下来,便是等着他应下和离。
安排好商铺和新宅子的事情后。
为了清静,我寻了一处山庄,准备好生放松自己,开启新的日子。
在山庄待了大半个月,陆明川不断遣人送信。
第一封信。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几日都不回府,你当真与外人有染不成?
第二封信。
你再不回来便永远别回来了!叶知音,你莫要挑战我的耐性。
第三封信。
上次绣庄送来的衣裳放在何处,我的玉扳指呢?你的妆奁匣子里怎么没有?
第四封信。
娘子,我近来身子不适,你在何处,我去接你,你陪我请大夫可好。
一封封信里,他的口气渐渐软了下来。
只是字字句句,都不曾提及和离文书。
若不是小厮亲口相告文书确已送达,我都要怀疑他并未收到。
山庄的景致当真不错,若没有陆明川频频遣信打扰就好了。
但和离之事未定,难保不会有什么变故,我也不好将他的信件置之不理。
直到又一封信送到,字迹凌乱潦草。
娘子,你当真不回府了吗?
你不是一直想养只狸奴?你回来可好,我们一道去挑。
娘子,我不闹了,咱们以后好好过......
我轻叹一声,终于提笔回了信。
陆明川,我们没法子好好过。
你晓得我的性子,说要和离,便再无转圜。
你的衣裳在何处、玉扳指在何处,你身子舒不舒服......你该告诉的人,都不该是我。
收到我的回信,陆明川又遣人送信,字迹愈发凌乱。
我错了知音,我当真错了!我知道你为何生气,成亲一周年那日,我是在他们面前说大话,我不是有意的。
我是心悦你的,知音!我只是不会疼人......
知音,我真的知错了,你宽恕我一次,好不好?
读着他的信,我心头一阵酸涩。
其实,我又何尝不难过。
陆明川是我倾心相许的第一人。
遇见他时,正值我人生至暗时刻。
于我而言,他不只是夫君,更是我的救赎。
可是,错了便是错了。我们,早就回不去了。
夜深人静时,我一个人坐在山庄的湖边,月光静静地洒在湖面上,格外好看。
我呆呆望着面前的湖面。
陆明川,你不会疼人,我也不会。但我晓得,心悦一个人,就是要对她好,是舍不得她上心,看不得她落泪。
你心里没有我啊!陆明川你只是不愿我离去罢了。
在你眼中,我不过是家资丰厚,无父无母,最适合做你妻子的人罢了。
感激你陪我度过最艰难的时日!不论你如何想,这段时日我也曾欢喜过。
就此别过吧,陆明川。
这封信后,许多日都不见陆明川再写信过来。
7.
直到小厮来信,说新宅子已经收拾妥当,可以入住了。
当时选这处宅院,就是看中了它装潢齐整,稍微添置些物件就能搬进去。
接到小厮的信后,我看看时日,觉得和离文书也送去多日了,便收拾行装回了江城。
小厮来城外接我,直接把我送到了新宅。
我正准备好好沐浴歇息,谁知我刚歇下,林月霜便寻了上来。
乍见她时,我心中涌起厌恶与惊诧。
她却浑不在意我的神色,径直入了院子,在凉亭中坐下。
“你一定很奇怪,我是如何寻到这里的吧?”
“陆明川不见我,我只能来寻你了。这几日我一直在你宅子外守着,今日总算等到你回来。”
“你倒是逍遥自在,这才回府。”
我立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她。
她收起了往日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脸上尽是与她年纪不符的世故。
“他不见你,你来寻我作甚?”
“怎么?没了我,你那引以为傲的情意也不美满了?”
“赶紧走,你莫要逼我动手。”
林月霜却像是没听见我的逐客令,自顾自打量着屋内摆设。
“什么情意,傻子才要那等虚无缥缈的东西,情意有何用?”
“男人算什么?我要的是富贵,唯有富贵不会辜负我。”
“叶知音,你太小看我了。”
她这番话倒是勾起了我几分兴致,我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既然要富贵,那你来寻我不是更无用了?”
“你该去讨好陆明川,讨好你的财神爷才是。”
“也是......他如今不见你,你来我这也寻不着他。”
她目光一转,看向我。
“你太小看我了,我要的从来不是银钱或是宅院铺面。”
“我要的,是陆家正室的位子。”
“但我也知道,他不愿和离,所以......”
话未说完,她的目光往院外一瞥。
随后,她一把抓起桌上的茶盏重重摔在地上,身子一软,双手重重按在那堆瓷片上。
我被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
一个人影从我面前快步掠过,忙不迭地扶住了林月霜。
抬眼望去,竟是陆明川。
我忽然明白了,林月霜方才往院外瞥的那一眼。
看来,她早已布下这一局。
林月霜一改方才运筹帷幄的模样,红着眼圈低声啜泣。
“我知道一切都怪我,才让知音姐心生误会。”
“我特意来寻知音姐解释,不想因我让你们和离。”
“我明白,你心里最看重的还是知音姐。”
陆明川抬起头,双眼瞪着我。
“你不是执意要和离吗?何必还要为难旁人!”
“我说了,一切过错皆在我!你还要如何!”
“叶知音,你究竟想要如何!”
虽已下定决心和离,但看到眼前这一幕,我心头一阵刺痛。
陆明川......
哪怕是现在,你也先选了旁人。
我冷眼看向面前这对做戏的人。
“她并无过错,你也无错,错的便是我。”
“我当初瞎了眼,才会嫁你,如今既已决定和离,你莫要再纠缠。”
陆明川将林月霜抱起,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
“她手上有伤,我先带她去寻大夫。”
“至于和离的事,我说了,我不同意。”
“我的心意已明,你自己好生想想吧。”
8.
我本以为这事要这么拖下去,毕竟若陆明川不同意和离,这婚事就了结不了。
我都准备让讼师想别的办法了。
谁知那日,我却在衙门门口见到了陆明川。还有他身边的,林月霜。
一见到我,林月霜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我缓步走到他们面前,掀开了帷帽。
“终究是来了?我还当你不会来呢。”
“陆明川,你可曾有过一刻,是真心待我?”
“还带着你的外室同来,这就要娶她进门?你们倒是性急。”
陆明川眉头紧锁,面露难色,却一言不发。
眼看就要得偿所愿,林月霜也不再伪装,带着笑意看我。
“知音姐,我本不愿明川哥与你和离。”
“可是怎么办呢?我有了身孕,叔叔婶婶欢喜得很,非要我生下来。”
“这腹中骨肉,是陆家长房嫡孙,我们不忍他一出生就背着庶出的名分。”
“同为女子,你定能体谅我的苦衷,是吧!知音姐?”
原来那日在我家闹这一出伤了自己,是为了这个。
去寻大夫,让陆明川知道她有了身孕。
想到这里,我嘴角微扬。“那还真是可喜可贺。”
“父母疼爱子女人之常情,只是你这孩子虽不用顶着庶出的名分,却也是继室所出的污名。”
“仔细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林月霜神色一僵,正欲分辩,陆明川轻拉她的手,示意她莫要多言。
看着这二人,我笑着戴上帷帽。
“罢了,莫要耽搁了时辰。”
从衙门出来后,他们两人先走了。我立在门口等着车夫把马车签来。
望着手中的和离书,我有些恍惚,眼眶微微发热。
谁成亲时是奔着和离去的呢?
从一开始,谁不是想与身边人白头偕老呢?
我确实不谙男女之情。
所以,陆明川道他倾心于我,我信了。
陆明川说要护我周全,我信了。
陆明川说要相敬如宾,我也信了。
这三年的夫妻情分,我待他无愧于心。
陆明川,我不欠你。
9.
再遇陆明川是在一年后的宴席上。
席间宾客皆知我与陆明川的过往。
只是如今的陆家与叶家早已天壤之别,众人自然晓得该如何站队。
陆明川端着酒杯四处敬酒,低眉顺眼。
几个闺中密友围在我身边打趣。
“那便是你前夫?他这般眼界,当真令人不解。”
“听闻他家得罪了权贵,已是每况愈下,瞧他现下这般狼狈模样。”
“你当初是怎么想的,怎会嫁给这样的人。”
我摇了摇头不语,走到廊下歇息。
宴席将散时,陆明川寻到我身旁落座。
“知音,许久不见。”
许久不见......当真是令人心酸的四个字。
可这话从陆明川口中说出,我心中竟毫无波澜。
见我迟迟不语,陆明川自嘲一笑。
“若说,我是在与你和离后才懂得如何疼惜一个人,你可信?”
“知音,若是我们晚些相遇,结局会不会不同。”
“从前听人说,与其遗憾错过,不如感叹相遇太早。”
“从前我不信,如今我信了。”
我放下手中的酒盏,抬眸望向他。
“你们的孩子该出生了吧。”
“眼下的日子......”
我未及说完,陆明川便出言打断。
“我休了她。”
我有些诧异。
虽知他二人并非良缘,可这般快就落得一纸休书,还是令我意外。
看我怔住,陆明川又露出方才那般自嘲的笑容。
“那孩子不是我的。”
“我娘请了稳婆验证,不是我的骨肉。”
“这一年来,她攫取我许多家产,宅院铺面,甚至连田产的都拿去不少。”
“可笑吧,玩弄他人真心的人,终会自食其果。”
看着他的面容,我才蓦然发觉。
他哪还有当初那般意气风发,如今看来,竟比从前苍老了许多。
我不知该如何接他的话,索性不再开口。
他也不在意,只自顾自地说着。
“若是我们现在相遇,我有把握,定能做个称职的夫君。”
“我们遇见的时机不对,那时的我,尚且年少,不懂得什么是珍惜。”
“知音,你或许不信,可我当真心悦于你。”
见我依旧不语,陆明川神色愈发激动。
“知音,我是想说,请你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情分。”
“我定会好好待你,这是我的肺腑之言。”
说话间,他的泪水落入面前的酒盏。
酒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10.
我看着他的泪水,想起成亲那日的情景。
我挽着他的手,众人纷纷道贺。
那一日的我,是满怀期待地想与身边人共度余生。
“陆明川!直到如今,你也不明白我为何要离开。”
“你根本就不曾用心待我......又或者说,你心中的情意太过浅薄,不懂得真心待人为何物。”
“因你觉得我是良配,所以说心悦我。”
“因你见我执意要和离,要失去我了,所以说心悦我。”
“因如今你发现林月霜不好,日子过得不如意,所以说心悦我。”
“在这段情缘中,你从未有过一刻,是真心待我,你的情意总要加上诸多前提。”
“所以,陆明川,你心中从无真意。”
听完我的话,陆明川眉头紧锁,似是不解我的意思。
而我已不愿多言,拿起一旁的披风便要起身离去。
转身离开前一刻,陆明川仍站在廊下冲我大喊。
“叶知音!你说的话我不懂。”
“可你不是我,你怎知我心中所想!”
“叶知音,我心悦你!我心悦你!我心悦你......”
我迈步向前,不曾回头。
陆明川,我曾因你驻足,愿做你的妻子。
可你用行动告诉我,你不值得。
所以如今,我不会再为任何人停下自己的脚步,包括你。
我再不信那些以救赎为名的情意。
从和离那日起,
我叶知音,
只信自己。
(全文完——)
成亲的第五年,夫君养了个年轻貌美的外室。
每逢宴席,他总将那外室带在身旁,宾客们纷纷打趣。
“陆大人这般行事,就不怕嫂夫人闹脾气?”
他毫不在意,宠溺地将那女子揽入怀中。
“什么嫂夫人,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霜儿才是我的心头挚爱。”
就连每年春日,我和他单独去山中寺庙祈愿,他都要带上她一起。
那日山中云雾弥漫,我和林月霜一同摔下山崖。
她仅是扭伤脚踝,我却摔得浑身是血,动弹不得。
我眼睁睁看着他跑向林月霜,看都不愿看我一眼。
“霜儿身子不好,我先带她回府。”
“你又死不了,等我们回府了自会派人来救你。”
可我当决意和离时,他却双眼通红。
“你分明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
1.
我在山崖下躺了大半日,却迟迟等不到府中有人前来。
太阳落山之际,若不是恰好遇到上山采药的游医,我怕是就要命丧山中。
游医救治了我五日,我才面前能起身行走。
当我轻抚着额上的纱布从马车上下来,却望见了自家府上灯火通明。
还未走近,便见陆明川带着一群宾客在院中设宴。
借着月色与灯光,我看清院中宾客大多是那日同去踏青的好友。
我刚走到门前,就听见一位宾客打趣道:
“陆兄,你当真不去找找?”
“这嫂夫人都在山中失踪五日了,想必伤得不轻。”
“你却在府中设宴作乐,就不怕嫂夫人闹脾气?”
陆明川却一把将林月霜揽在身旁。
“什么嫂夫人,别乱叫!这才是真正的嫂夫人。”
“叶知音,不过是我父母之命罢了,何足挂齿。”
“若不是她孤身一人,又有几分家财,谁会娶她为妻?”
“日后诸位便知晓,无需应付岳父岳母的日子才算逍遥。”
我懒得再听,推门直入内院。
见我出现,院中顿时寂静无声。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尴尬,皆默不作声。
陆明川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你是看不见院中这许多宾客吗?”
“你是哑了不成?不会行礼问安?莫非是摔傻了?”
“叶知音!我在与你说话!”
我冷笑一声,转身直视着他。
“陆明川,你这般行径,连我都替你羞愧。”
“你少在我面前摆架子,我坠崖重伤,你口口声声说派人前来,结果呢?我初愈归来,你一声问安都没有。”
“你有何资格对我呼来喝去?”
他当着众人的面被我驳了面子,脸色十分难看,说话更加不客气。
“你这不是无事吗?”
“霜儿身子娇弱,那日崴了脚你也是亲眼所见。”
“今日这般无理?火气之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摔死过一回呢!”
见我神色僵硬,林月霜故作大度,开口道。
“相公莫要生气,姐姐方才养伤归来,心情欠佳。”
“姐姐也莫要与相公置气,是我那日崴脚扫了大家的兴致,今日才设宴赔罪。”
“若是因我让你们二人生气,那我可真是罪过大了。”
林月霜并非陆明川的第一个外室,从前我都装作视而不见。
况且成亲时陆明川向我保证永不纳妾,因而对于这些外室,我都只当是他的露水情缘。
但或许是这几日养伤,让我一下想通了许多事。
这一刻,我不愿再忍。
2.
我转过身,目光直视林月霜。
“收起你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我看着作呕。”
“赔罪是这样赔的?我差点以为你才是陆家的当家主母,一个外室,还轮不到你说话。”
“你若能让身旁这个男人与我和离,抬你为正妻,那我倒真觉得你有几分本事。”
说罢,我全然不顾院中众人神色,转身进了内室。不过刚入门,便听见院中传来摔碎酒盏的声响。
随后是陆明川震怒的吼声。
“放肆!当真是放肆!”
“这贱妇竟敢如此放肆!这个府邸何时轮到她说了算!”
“她不过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竟敢这般与我说话!”
闻言,我靠着门框缓缓滑坐在地,眼泪终是忍不住夺眶而出。
是,我是孤女。
四年前,我爹娘双双染病离世,我一人强撑着料理他们的后事和家里的商铺。
初见陆明川,是在我爹娘的灵堂上。
自那日起,陆明川便开始频繁出现在我面前。
每日清晨傍晚必来探望,时常送来珍贵礼物,夜里还在府外守候。
纵使我一再推拒,他也置若罔闻,依旧我行我素。
直到爹娘的生意伙伴和钱庄上门讨债,他为保护我挺身而出。
“她爹娘刚过世,你们就这般欺负一个弱女子,于理不合。”
“你们的生意往来,以及钱庄的借贷,都有陆家给叶家做保。”
“现下,你们还有何疑虑?”
在爹娘庇护下,我从未经历过这些。
虽然我也在学习经商之道,但从未真正参与过商铺的实际运作。
当时商铺运转并无大碍,只是爹娘突然离世。他们担心我一个女子撑不起门面,才上门向我要个说法。
陆明川这一番话,正好让他们打消了疑虑。
那日,直到众人散去,我仍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陆明川轻轻将我揽入怀中。
“知音,信我一回,你给我个机会,让我来做你的依靠。”
“我知道你爹娘刚走,你无心他事。”
“我可以等你,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慢慢来。”
“知音,我不是要与你玩闹,我是真心想与你成亲,共度此生。”
或许那段时日以来的打击太多,我心力交瘁。又或是那日的陆明川太过真诚,我竟信了他这番话。
从那日起,我开始接受他的好意,开始正视我们之间的情分。
一年后,商铺终于步入正轨,我们也顺理成章地成了亲。
洞房花烛夜,我心中诸多不安。
陆明川轻轻搂住我,如同搂住了稀世珍宝。
“知音,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陆明川的妻子,我们共度此生。”
“我定当善待于你,不负岳父岳母在天之灵。”
“我发誓,此生绝不负你。”
想到这里,我站起身来,狠狠抹去眼泪,走上楼去了寝房。
誓言犹在耳畔,眼前却已非良人。
3.
许是这几日养伤劳累,我刚沐浴躺下,便昏昏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巨响惊醒了我。
陆明川直直冲到床前,一把掀开我的锦被,冷笑着看我。
“瞧你这安睡的模样,伤势想必也无甚大碍。”
“叶知音,我是不是太过纵容你!你今日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
我从他手中夺回锦被,重新盖在身上。
见我这般态度,陆明川勃然大怒。
“你当真成了哑巴不成,还是你摔坏了脑子?”
“我在与你说话,你装出这副死人模样作甚?”
“你我都是明白人,我只是为了你家的商铺才娶你为妻,你不会还当真以为我对你用情至深?”
为了商铺生意。
他说这话时,记我不由得回忆起往事。
自从我与陆明川成亲后,除了偶尔打理铺子的事务,大半光阴都陪伴在他身边。
我信了他说的,要与我好好过日子。
每日午时,我都会去铺子陪他用膳。
每年春日,我们都会相约去寺庙祈愿,祈求两人能够长长久久。
清晨他出门前,总会轻吻我的额头。
夜里入睡时,他也会温柔地将我揽入怀中。
逢年过节的礼物更是从未间断。
我一度以为,他是爹娘送到我身边的恩赐,是爹娘冥冥之中将我托付的良人。
可在成亲一年后,我的生辰宴上,陆明川请了许多亲朋好友庆贺。
我因铺子里有些急事耽搁,去得晚了些。
还没推门入宴,便听见里面的说话声,不知是谁打趣着陆明川。
“瞧陆兄这般模样,倒真成了贴心夫君了?”
“看来嫂夫人果真有本事,这般就让我们一贯风流的陆郎收心了?”
“今日摆下这宴席,看来陆兄对大嫂当真是真心实意啊?”
听到这话,我心头泛起一丝甜意。
毕竟陆明川生得俊朗,家世也好,娶妻前有过几个通房也是寻常。
他是我初次动心的人,我不介怀他往日的情缘。
毕竟自从与我结为夫妻,他待我一直极好。
谁知他却说:
“什么真心实意?不过是为了她家的商铺而已,还不是我爹娘催得紧。”
“叶知音的爹娘都不在了,她家商铺不都是我说了算,这不是天造地设的良缘吗?”
“况且她未经情事,哄起来容易得很。”
我一怔,正准备推门的手顿住了。
陆明川的声音继续传来。
“我不过说了句要和她好好过日子,她就被我哄得团团转。”
“那些什么节庆纪念,都是我身边的小厮帮我准备礼物送回府去,她就欢喜得不得了。”
“那叶知音啊,就是个傻子,连真心和假意都分不清。”
我放在门框上的手缓缓放下。
自那日起我明白了——我与陆明川之间,不过是利益,而非什么真心。
4.
那日我离开时,正好被陆明川身边的小厮撞见。
他知晓我听见了那番话。可我并未与他争吵,他也未曾给我解释。
我们都对这段婚事心照不宣。
从那往后,他对我再无亲昵举动,也不再遮掩身边的莺莺燕燕。
直到几日前,我与林月霜一同摔下山崖。
瞧他对林月霜那般怜惜,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心中也有柔情,只是从未给过我半分。
这场交易,我不愿再继续了。
我抬眸凝视眼前之人:“陆明川,我要与你和离。”
他神色一慌,随后强撑着道:“又在胡闹什么?”
“现在才说和离?早干什么去了?霜儿年纪尚小,你与她计较什么?”
“咱们日子过得好好的,哪家府中都是这样,怎么就你不行?”
我懒得跟他多说,抄起枕头便向他砸去。
“你给我滚!莫要在此恶心于我!”
软枕虽不伤人,却惹得他怒火中烧。
酒意上涌,他紧紧捏住我的下巴,迫我与他对视。
“叶知音,看来是我太惯着你了!”
“竟敢对我动手?也不拿照照铜镜看看你这副样子,除我之外谁还会要你!”
“你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商户女,我娶你是给你脸!”
我头上旧伤被牵动,剧痛令我难以开口。
我一掌甩在了他脸上。
这一掌似是唤醒了他,他松开我的下巴。退后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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