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镇万仙马三山的其他类型小说《中国阴阳师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马六甲_”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令人没想到的是,在我腰间系好绳子后,白薇竟也开始在自己的腰上系绳子,我干嘛问她想干嘛?白薇笑呵呵说:“当然是跟你一块下去,要不然就凭你自己,非得喂了柳仙不可。”说完话,绳子也已经在她腰上系好,白薇先看了看天空,透过漫天的阴云还能看出太阳的轮廓,白薇叫来其他人说:“趁着阳气正足,一会儿我和小六子就先下洞去,你们在上面都给我机灵点,我一发信号就赶紧拽我们上来……”其他人赶紧都点了点头,每个人都神情严峻,随后,白薇叫人开始往洞里缓慢地放绳子,绳子的一头拴着我们的身子,中间位置卡在高台下固定好的滑轮上,而另一端则被拽在铁丝网外一群人的手里,就像是拍戏拉钢丝吊威亚似的。被放进洞去时,我问白薇说:“反正我一个人就足够了,你干嘛非要冒险?”白薇提...
《中国阴阳师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令人没想到的是,在我腰间系好绳子后,白薇竟也开始在自己的腰上系绳子,我干嘛问她想干嘛?
白薇笑呵呵说:“当然是跟你一块下去,要不然就凭你自己,非得喂了柳仙不可。”
说完话,绳子也已经在她腰上系好,白薇先看了看天空,透过漫天的阴云还能看出太阳的轮廓,白薇叫来其他人说:“趁着阳气正足,一会儿我和小六子就先下洞去,你们在上面都给我机灵点,我一发信号就赶紧拽我们上来……”其他人赶紧都点了点头,每个人都神情严峻,随后,白薇叫人开始往洞里缓慢地放绳子,绳子的一头拴着我们的身子,中间位置卡在高台下固定好的滑轮上,而另一端则被拽在铁丝网外一群人的手里,就像是拍戏拉钢丝吊威亚似的。
被放进洞去时,我问白薇说:“反正我一个人就足够了,你干嘛非要冒险?”
白薇提着油灯徐徐下坠,嘿嘿笑道:“我不放心你呀!
这次除这柳仙主要就为了你,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跟你家人交代?”
很快,我们被放到了洞里的柴火堆上,那一大堆柴火扔下来后,足足在洞口处堵了四五米高,而且处处都是硫磺和汽油的味道,呛得人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白薇又说:“一会儿过了午时,你就开始敲手里那铜鼓,一边敲一边喊给它送鼓来了,这位黑老太爷磨了你家这么多年,显然这鼓对它意义非凡,再加上风水局已破,我就不信它不出来……”说着话,白薇将自己的玉又取出来戴在了我的脖子上,又说:“洞里的阴气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全散开,这玉你戴着,可帮你抵御阴气,关键时候甚至能救你的命……那你呢?”
我问。
白薇又一笑说:“你不用担心我,我是修道之人,没那么容易死。”
随后我俩都不再说话了,因为这洞里的气味实在是太难闻,我们甚至都不敢自由的呼吸了,于是乎就面对面在柴火垛上坐着,一坐就坐了将近一个钟头,才听到上面传来一阵呼喊声——“小师傅……下午一点已经过了……”白薇默默点头,随后又朝我说:“时辰已到,你可以开工了。”
听到这话我赶忙站了起来,也不顾洞里味道难闻,一边敲打着从祖母那里取来的铜鼓,一边提高声音朝着洞道深处高声呼道——“黑老太爷,我给你送鼓来了,你自己来拿……”我没完没了的喊,白薇则一声不出地盘腿坐在旁边,眼睛一直盯着自己那盏油灯的灯芯不放,手里还紧握着从后腰抽出来的一根红色的小棍,那是一根桃树树枝削成的木棍,后以黑山羊血染红。
我这么一喊就喊了几个小时,嗓子都喊哑了,可是洞里却完全没有任何的动静,我就问白薇说:“人家会不会碰巧没在家?
要不咱们改天再来?”
白薇狠狠瞪了我一眼,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想活命就给我继续喊!”
我撇了下嘴,只能又开口接着朝洞里喊,一直从下午一点钟喊到傍晚,然而洞里却依旧没有出现任何地异常。
傍晚时,有人从上面用绳子吊下来两盒盒饭和水,趁着吃饭的功夫我休息了一会儿,随后又在白薇的逼迫下继续喊,从傍晚又喊到深夜,我的嗓子几乎都快发不出声音来了,手也因为一直敲那面铜鼓敲得都肿了……我受不了了,又问白薇说:“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白薇用手里的桃木棍子狠狠敲了我一下,瞪着眼说:“你少废话!
给我继续!”
可就在她说话的功夫,几滴雨点子却从洞口处飘落了下来,上面竟然下起了蒙蒙细雨。
这一下雨,白薇的脸色也更加阴沉了下来,就对我说:“你先继续在这里喊,我得上去看一眼,万一高压电塔上接过来的电路连了电,可就糟了……”说着话白薇拽动绳子,上面收到信号的人赶紧把她拽了上去,只留下了我自己继续立在柴火垛上鬼哭狼嚎地吼叫着,而白薇刚离开没多久,我就感觉上面的雨下得更大了,原本的毛毛细雨很快就变成了瓢泼大雨,雨水透进洞里淋在柴火垛上,我也发了愁,万一浇湿了柴火一会儿点不着,这可怎么办?
可就在我发愁的功夫,一阵莫名地震荡却忽然间从我脚底下传了上来,我心里猛地一惊,瞬间就吓得不敢动弹了,紧接着,那震荡竟开始变得越来越强烈,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我脚下的柴火垛里乱钻似的,甚至时不时还听到一阵咔吧咔吧地响声从柴火垛里发出来。
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怎么的,我开始不只是身躯发麻,头脑也渐渐迷糊了起来,隐隐约约就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可我完全分不清那是现实还是什么……那声音逐渐接近,就听见昏昏沉沉地有人说道:“鼓还来,鼓还来……”我身子打着晃,尽量集中精神,含糊地问:“是谁,谁在说话……”就在这时,前面的一团漆黑中忽然伸出来一条很长的脖子,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头正笑眯眯地盯着我看……他的脖子越深越长,苍老的脸颊一边朝我逼近,他一边笑呵呵地说:“自吾成道三百春,坐观阴阳乱纷纷,静中悟得乾坤理,张口吐出元妙真……”说完话他真朝我张开了嘴,那嘴大得出奇,而从他的喉咙里竟开始吐出个红彤彤的东西来……我只当这是梦,几次告诫自己快醒过来快醒过来,可是完全没有作用,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扭头一扫,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正立在我身旁,盯着对面的‘怪老头’嘿嘿发笑,而在我另一侧,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老太婆,也在笑,盯着我笑,笑容极其诡异。
一见着两人,长脖子老头气得瞪着眼吼道:“老马家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我旁边笑眯眯的老头也不说话,横着拐棍就挡在了我的身前,老太婆也从旁边悄悄攥住了我的手,那手冰凉冰凉的,让我瞬间清醒了不少,随后她开始朝我笑眯眯地说话,可一张嘴,嘴里传出来的竟是白薇惊慌失措的喊叫声——“你还傻愣着干什么!
快跑!”
话音没落,我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腾云驾雾似的开始往上飘,心里一惊就从幻觉里清醒了过来,就见白薇正吊在距离我头顶大概三五米的地方,用力地拖拽我腰上的绳子,绳子一动,就等于给了上面信号,上面负责拉绳子的人立刻开始往后猛拽,我的身子又一晃,就被从柴火堆上拉高了两米多。
快要赶上白薇的高度时,我慌张地问道:“干嘛呀你?
怎么行动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通知?
再不拽你你就死在这儿了!”
白薇声音颤抖,似是被什么东西给吓住了,而我俩被绳子飞快拽起来时,她的手也在不断地往上攀爬,忽然又瞪着眼说:“你往下看!”
听到这话,我不自觉地就低头望向了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柴火垛,柴火垛上,白薇的那盏油灯还摆在原位,发出一阵幽暗昏黄的光芒来,刚看时我倒没发现什么,可仔细盯着柴火垛一看,一瞬间吓得浑身跟过了电似的……柴火垛里面,隐隐约约就见藏着两只瞪圆的大眼睛,竖起来的瞳孔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透过散乱的柴火,那张巨大脸孔的轮廓几乎已经现了出来,而我惊住之际,上面的人已经把白薇我俩拉到了临近洞口的位置。
这时就见白薇从衣服里抽出一张写满字的黄纸来,裹住手里的木棍后甩手就朝下面扔去,棍子落在柴火堆上,不偏不倚正好击碎了油灯的罩子,就听‘啪’地一声,油灯翻倒时里面的豆油流了出来,瞬间就引燃了早就淋好汽油的柴火垛,一瞬间火光冲天而起。
紧接着就听一声震耳欲聋地怪叫从柴火垛下传来,藏在下面的巨大东西开始扭摆着身子挣扎,身子这么一晃,一个个还没开盖的汽油桶也滚得到处都是,塑料桶很快就被烧漏,里面的汽油一泄出来,火更猛了,火舌喷起来几米高,差点儿烧着我和白薇。
这下我总算明白,白薇为什么不把汽油全部倒在柴火上,而是将几个汽油桶直接扔下来了,她是怕火焰太猛我们顾不上跑,这让我不由地不佩服起白薇的细腻心思来。
可当时的情况根本容不得我多想,低头一看,柴火垛里一条满身是火的长虫正拼命地挣扎,忽然身子往火堆里一缩,眨眼间的功夫又猛地跳了起来,如同一条大火龙朝我和白薇扑了上来。
好在这时我和白薇已经被绳子吊出了洞口,我俩赶紧爬上高台,白薇朝我吼道:“你盯着点那东西,它敢往上扑,你就往下倒硫磺粉和汽油,我就不信磨不死它!”
白薇说完不再理我,拽走我脖子上的玉坠后,就跑到了高台上提前摆好的法坛前,掐诀念咒开始做法——“身中诸内境,三万六千神;动作履行藏,前劫并后业;我身常不灭……”法坛上摆的除了必备法器外,还有三颗黑羊头和一大盆黑羊血,白薇捏着手决以兰花指将玉佩浸入盆中,口念咒语的同时,又将几张写好檄文咒语的黄纸点燃后扔了进去,脚踩天罡步开始做法……她做法时,就见火光冲天的洞里,一条火蟒一次又一次地往洞口上扑,蹦得一次比一次高,不光是把我吓住了,铁丝网外面一群人更是全都吓得呼爹喊娘了。
回过神来,我赶紧拎着高台上一桶桶汽油、一袋袋硫磺粉往洞口倒,可光凭这些东西显然还是阻止不住对方的猛攻,直到白薇端着那一大盆羊血泼在它身上时,就听火蟒嘴里一声怪叫,身子一拧‘噗通’一声就摔在了洞口边,竟没再掉进洞里去。
而一落了地,那火蟒立刻就注意到洞边不远处的水坑,蹭蹭地就开始往坑里爬,白薇一见,赶紧朝铁丝网外吓得屁滚尿流的一群人吼道:“快!
点火拉闸!”
白薇一声令下,杨左生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赶忙跑进旁边的帐篷拉下了电闸,另一个屠夫也用扔进铁丝网的火把点燃了搀在水坑里的汽油,一时间火光冲天而起,直接从高压电塔引过来的电流也在水里噼里啪啦开始乱响,那火蟒在水坑里一阵扑腾,想回洞、洞里火光冲天回不去,想冲破铁丝网,网上也都通了电,一时间真算是穷途末路瓮中之鳖了……可我们完全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毕竟光是看着那慎人的玩意儿,都吓得腿发软了。
虽然它身上着着火,但还是能够看出,这是一条通体被黑鳞覆盖着的巨蟒,肚子部位水缸粗细,少说也有二十多米长,一口吞掉一个活人完全不成问题,而那巨蟒眼珠子发红,红得都开始放红光了,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死人坑里的死人肉吃多了……但最让人奇怪的,是它的头顶,这蟒蛇的头顶上竟然长着个红彤彤类似鸡冠一样的东西,下巴上还拖着两条红肉,更添了几分吓人,我甚至不敢想象,自己村子边上,竟然会一直藏着这么个东西……这时,白薇又立在高台上吼道:“屠户身上煞气重,妖魔鬼怪不敢靠近,你们十三个人快围成一圈,用你们身上的煞气吓退它……”听到这话,一群屠户都壮着胆子往前冲,很快就在铁丝网外围成了圈子。
可谁都想不到的是,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候,胖子陈国富的惨叫声忽然从人群后面传了出来,我们循着声音一看,就见陈国富正被另一个人压在地上,那人两只手拼命地在他身上抓挠,如果不是被陈国富托住了下巴,张的老大的嘴恐怕已经咬在陈国富的身上了……“小刘!
你干嘛!
你快放开我!”
陈国富吓得连连惨叫,而这时我也已经认出,压在陈国富身上的那人,是他自己的手下,这几天一直跟在陈国富身边,女道士、杨左生和另一个探险队队员从洞里回来时,也是他第一个冲过去拉自己的同伴,结果反被对方咬了一口。
当时情况来得太突然,我们根本来不及调查这是怎么回事,直到后来才恍然大悟,他会突然发疯是因为被咬时伤口残留了洞里的阴气,潜伏的阴气扩散遍全身后他就沦为了行尸,因为他一直隐瞒着自己的情况,结果到后来白薇想救他都救不了了。
话说回来,他扑倒陈国富后第一个冲上去的是杨左生,也幸亏是他这个龙虎山的道士,几招就把对方给制服了,可打斗中行尸却撞断了从高压电塔接过来的电缆,水坑里和铁丝网上的电流瞬间荡然无存……白薇一见也慌了神,但已经回天无力了,我俩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在火焰中挣扎的巨蟒撞开铁丝网,开始在坟地里追着人到处乱冲乱撞,一阵鬼哭狼嚎声瞬间响彻夜空。
缓过神来我赶紧朝白薇问道:“白薇,这下可怎么办?”
“没,没办法了,天不助我白薇除魔卫道,我又凭何与天斗……”白薇愣在原地,出神地盯着乱舞的火蟒,已经完全没了主意,颤巍巍又说:“这么大的雨,很快就会把蟒蛇身上的硫磺和汽油冲刷掉,原本打算耗死它,现在它破了我的阵,等死的只能是我们了……”说着话,就见白薇满是雨滴的脸上划过两道泪痕,她哭了,我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绝望的样子。
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的白薇瘫坐在了台子上,捂着脸哽咽道:“都怪我太莽撞,没做足准备就动手,这下连周围村子的老百姓都让我害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用……你别这么说,这不怪你,也一定有办法补救……”我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能不断地安慰着白薇,而一想到即将遭难的村民和爹妈祖母,我也急得眼圈通红,就在这时,我的目光无意间扫向远处的高压电塔,也就是陈国富接电缆的那座,一个鲁莽的主意瞬间油然而生……我来不及征求白薇的同意,赶紧爬下高台,跑出坟地后从怀里拽出铜鼓,高高举起吼道:“黑老太爷,我给你送鼓来了,你自己来拿……你自己来拿……”我连喊了好几句,果然,那条遍体鳞伤正在坟地里乱撞的巨蟒猛地一下就调头朝我追了过来,我吓得转身就跑,顶着瓢泼大雨,直奔向高压电塔,冲到塔底下就开始拼了命似的往上爬。
村外的角钢高压电塔都是二十二万伏的,四五十米高,我哪儿还顾得上触电不触电,疯了似的往上爬,大概爬上多一半时我扭头往坟地一看,人群都跑出了很远,应该是暂时安全了,我又往下一看,那条遍体鳞伤的漆黑巨蟒已经盘着塔身追了上来,动作飞快……
去黄家的一路上,我见到几个小孩儿在黑漆漆的街道里蹦来蹦去,我也没理会,抱着公鸡就往前跑,也是怪了,怀里的黑公鸡一路上都一声没吭,可一到了黄家院子门口,那鸡开始‘咯咯’地躁动不安了起来。
因为白薇嘱咐过当晚别插门,所以门是虚掩着的,我赶紧小心翼翼推开条门缝钻了进去,就见院子中间位置摆着一盏油灯,就是之前白薇那盏,二仙姑用这盏油灯救过我的命。
我将怀里的鸡用红线和摆在院里的油灯绑好之后,一个人走向了黄家正房,到门口我先往地上看了一眼,黄家中堂门外同样撒着石灰粉,一双脚印朝内,显然是二仙姑进去了。
我深吸了口气,平复情绪之后推门而入,头一直低着头不往前看,径直朝西屋走去,按照白薇的吩咐,回老院住的二仙姑亲属分东西俩屋住,三姑娘一个人睡西屋,其他人都只能在东屋的大炕上挤一宿。
而要到达西屋门口,必须从摆在中堂的一张桌子前面经过,桌上摆着前夜黄家人做好的饭菜,给回来的二仙姑吃。
从桌子前走过时,我余光朝桌边一扫,瞬间心里‘咯噔’一声,恍恍惚惚地就见桌子北面正位上,直挺挺坐着个人影,脸色青白一动不动,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正是二仙姑,而一个穿着寿衣的小孩儿正坐在她脚边的地上,紧紧搂着她一条腿。
她真的回来了。
白薇提前告诉过我,进来时看到异样也不要声张,因为按照她的说法,吃下那碗白米饭后我身上阴气重,压了阳气,因此只要我不声张,就不会惊了二仙姑的魂。
我没理她,也没敢多看一眼,从她身旁经过后转身就进了西屋。
我一进去,似乎也提心吊胆了一夜的三姑娘赶紧从炕上坐了起来,慌慌张张问我说:“小六子,我,我姐回来没?”
“嘘……”我赶忙示意她别说话,随后走到炕前悄声说:“二仙姑真回来了,你快躺下,按白薇交代的办。”
三姑娘点了点头,赶忙又平躺回了床上,我开始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往外一样样拿东西,分别是一只茶杯一只碗,一袋小米一炷香,一块红布一卷黄纸以及一小瓶水、一双筷子和一把小刀。
我先用小刀在三姑娘手指肚上放了点血搀进小米中,随后点燃那炷香让她双手捏着,再将搀血的小米倒进茶杯里,将筷子平放在杯口后用红布盖好,开始端着杯子在三姑娘头上绕圈,绕圈时我嘴里反复念叨着白薇教了我一整天的咒语——“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窍未临;河边野外,荒庙庄村;公庭牢狱,坟茔山林;虚惊诉讼,失落真魂;收魂附体,助起精神。
今差,山神五道,游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着意搜寻。
天门开地门开,受命童子送魂来……天门开地门开,受命童子送魂来……”我来回念叨了三遍,忽然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孩子的啼哭声,紧接着绑在院里的公鸡也有开始‘咯咯’地叫个不停。
听到鸡叫,我将杯内小米倒进一只空碗里,随后将碗压在三姑娘头顶上,另一手拿着筷子在碗里戳,一连戳了也不知道多少下,就听‘呼’地一声,不知从哪儿来的一阵风吹开了门帘,虚掩的屋门‘吱’地一声就打开了,片刻之后,躺在炕上一直紧闭着眼的三姑娘幽幽地张开了眼,开始眼都不眨地盯着我看。
三姑娘突然睁眼把我吓了一跳,赶忙将碗从她额头上取下,在小米里搀了些水搅匀后用提前准备好的黄纸封了住,端着碗开始往外走,边走边念叨:“公鸡魂,母鸡魂,别惊慌,别逐散,鸡圈有狗守,家中有主人……”之前白薇说过,我往外走的时候千万不能回头,走得要慢要稳,因此我一眼都不敢回头看,而快走到门口时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响动,随后有脚步身跟了上来,不用问也知道是三姑娘跟着我下了炕。
我走进中堂时一看,之前坐在桌子北边的二仙姑已经不见了,可孩子的哭声却更清楚了,是从桌子底下传来的,我不敢看,就继续往前走,走进院里赶紧将手里端着的那只碗放在了公鸡面前,掀开黄纸喂它吃里面的小米。
这公鸡倒也听话,碗往面前一放立刻就开始啄,我嘴里就继续念叨不敢停下,一边念叨一边用打火机点燃了油灯。
油灯一亮起来,那啄米的黑公鸡开始打晃,晃了几下之后从嘴里发出一阵慵懒的沉吟声,于是我将绑着公鸡和油灯的红线放长,拎着油灯就往门外走,黑公鸡立刻也循着灯光跟了上来。
而回去的路上我没再看见那几个蹦来蹦去的小孩儿出现在周围,后来白薇告诉我,那些是头七夜押解二仙姑回家的鬼童,就像鬼差一样,守着二仙姑怕她的魂儿跑了,而我们叫魂时用黑公鸡吓跑了鬼童,理论上就跟帮着二仙姑的魂儿越狱一个道理。
进门时,我特地将院门开到最大,一听后面脚步声跟上来,我拎着灯就往中堂走,白薇已经在等候了,在中堂里面对面摆了两张椅子,自己坐在南边那张上,背对着门口。
按照白薇的嘱咐,我将油灯放在了两张椅子中间,灯往地上一放,那黑公鸡立刻乖巧地在灯旁边窝了下来,倚着油灯开始打盹儿,随后没过多久,就见三姑娘直挺挺走了进来,走到北面椅子前就坐了下来,开始直勾勾盯着白薇以及立在白薇身旁的我看。
我一路上都没敢回头,这是第一次和三姑娘对视,也不知是因为三姑娘本来就跟自己姐姐长得相似还是怎么着,我就觉得从那张青白色的脸上,竟然真的能看出二仙姑的模样来。
我吓得动都不敢动,白薇却镇定自若,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灵钱就往天上抛,随后双手掐诀轻轻念叨:“收魂祖师下金階,神仙兵將降云来,魂魄自在,万无挂碍。”
两句话念完之后,白薇一附身掐灭了灯芯,开口问道:“黄大姐,那晚你请仙家上身想为老马家打和,后来看见了什么?”
听到这话,黑暗之中就听三姑娘开始低声痛哭,她这么一哭,不知怎的我开始头疼。
随后忽然就听三姑娘的声音传来:“黑老太爷坐镇阴山万骨枯井,万仙皆惧万鬼来朝……”听完这话白薇眉头一皱,又问:“阴山万骨枯井?
你说的这地方,是不是就在那片坟地下面?”
三姑娘并没回答,沉默了一下之后幽幽开口道:“小白,当姐姐的劝你一句,我的仇你不能报,黑老太爷坐镇阴山本不理人世之事,你再管下去必将惹怒仙家,步我的后尘……”白薇听完脸色一沉,冷笑着说:“姐,你觉得我白薇是个怕事的人?
我怎么做你别管,你先告诉我,那万骨枯井是不是就在坟地下面?
那下面曾是地震时的死人坑,因为阴气太重,现在被那位黑老太爷占做了修行道场是不是?”
“小白,你不能去,黑老太爷并非简单仙家,它可是……”三姑娘话说一半,忽然间毫无预兆地‘哇’一声哭了起来,黑暗之中紧接着就见她的身影从椅子上跌倒在地,开始扭曲抽搐,就跟突然抽了风似的……
白薇突如其来的诡异举止,把我和五爷吓了一跳,反观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的三姑娘,面色红润呼吸均匀,就跟安然无恙在熟睡似的。
忽然,白薇从炕上猛一下坐了起来,一个没坐稳直接从炕上滚了下去,开始往门口爬,我和五爷赶紧搀住了她,就见白薇摇头晃脑时哭时笑,额头撞出来的淤青处呈现出吓人的黑紫色。
我赶忙问她说:“白薇,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白薇也不理我,借着我的力站起来摇摇晃晃就往外走,我和五爷不知所措,只能在后面跟着,一直跟着白薇到了院里,快到紧闭的大门口时,晃来晃去的白薇双脚一软再度倒地,我和五爷这才又跑上去搀住了她,就听白薇颤颤巍巍开了口:“快开门,快……”五爷赶紧打开了门,白薇也在我的搀扶下从院里走了出去,一出门,就见守在门外的一大群人立刻围了上来,其中大多是黄家和杨大志家里的亲戚,带头的是黄家老太太和大爷。
我搀着白薇走到人群前面,白薇开口道:“你们放心,三姑娘和杨大志都没事了。”
白薇话一出口,人群一阵雀跃,就听白薇又说:“不过他俩这几天身子虚,千万不能硬补,三天内一日一餐只能吃粥喝水,不能见油星,切记……”两家亲属听完朝着白薇连连拜谢,黄家大爷激动地说:“小白师傅,你对我们有救命的恩情,我们该怎么报答您呀……”白薇勉强撑出一丝微笑,瘫在我怀里摇了摇头说:“嘿嘿,报答就免了,这是我们修行之人的职责所在,各位要是真念我白薇的好儿,来年给我上坟时,多烧点纸……”她这话一出口,一群人顿时都惊了住,我也愣了一下,可根本没等再问白薇话中之意,白薇已挣扎着推开人群,跌跌撞撞就开始往前跑……“白薇!
你怎么了!”
.我心中焦急,赶紧冲过去从后面拽住了她,白薇身子一晃又瘫在了我的怀里,抽搐了几下之后,嘿嘿笑着对我说:“小六子,你家的事儿可能得另请高明了,破了我的十秽阵后,那妖仙趁我不备进屋上了三姑娘的身,想跟她同归于尽,我不能见死不救,就,就强把它拉到了自己身上……”听到这话,我心里又惊又怕,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就见白薇瘫软的身躯几度抽搐,血唾沫开始顺着嘴角往外流,我这才注意到,她的嘴里竟都是血,已经自己咬破了自己的舌头,上下牙齿张张合合的,就像是在自己和自己做对抗似的……这时就听白薇又说:“这妖仙道行太深,我怕,我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你把我扶到村子外面去,死我也得死在外面,这么多人看着,我不好意思死……白薇,你,你别说傻话!”
一瞬间手足无措,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愣在一旁的五爷脸上也露出前所未见的悲伤。
“白薇,你不能死,我家的事儿你还没解决呢,过�A0天你不是还要见二仙姑,你不是还要帮她报仇,还要追查那铜鼓的事儿,你得活着,你得活着……”我紧紧搂着她,一时间只剩安慰,再无他法了。
“嘿嘿,人都得死,我虽修为不高,但死在卫道途中也算对得起祖师爷了,对了,还……还有一件事……”白薇突然紧攥着我的手腕,激动地说:“从坟地抓来那窝小刺猬,是为引出这妖仙,它们虽是妖仙的崽儿,但本身是无罪的,我死后,你们,你们切不能迁怒这些无辜生灵,把它们放归山林去吧……哎,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我连连点头,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五爷也偷偷抹了把眼泪,从后腰拔出双刀吼道:“丫头你放心,谁敢动它们一根刺,我沙五爷活剐了他王八槽的!”
追上来的村民们也都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一时之间鸦雀无声,全都在为白薇惋惜,可她救了我们,谁又能有方法来救她呢?
一阵沉默之中,就听黄家老太太在后面哽咽着说:“老大呀,你送妈去趟老奶奶庙……”黄家大爷的声音随后传来:“妈,大半夜的您去那儿干嘛?”
“妈不信小白这么好的人就落个这种结局,妈要去给王母娘娘烧香祈福,就算把妈的阳寿度给她,妈也想把这孩子救回来……”老太太这话一出,人群中立刻有不少人开始响应,都说要连夜去为白薇烧香祈福,让王母娘娘救她。
而一听到这话,瘫在我怀里的白薇自己竟也愣了一下,随后皱了下眉头说:“要是真能在我被磨死前赶到老奶奶庙,或许我真还有一线生机,寺庙里的神佛像只要开过光的都有灵光,能压邪祟,借着灵光说不定我还能斗得过这妖仙……”听到白薇这话,我心中又惊又喜,不等其他人发问,我抱起白薇往肩膀上一扛,撒腿就往前冲。
昨天下午时白薇让我们找十种秽物,其中一样就是庙中钱,就是五爷的儿子从老奶奶庙里找来的,记得那庙在黄家沟子西边十来里的地方,为了救白薇,十来里算个屁?
我扛着白薇一口气跑出村,往西一路直奔,大晚上的没有路灯,那年头村外的山道更是曲曲折折坑坑洼洼的,我身上更没有手电筒,出了村没跑出多远就摔了一跤,险些把白薇给甩出去,我爬起来连身上的土都顾不上拍,扛着白薇又往前跑。
当时我心里没有任何旁的想法,唯一想的就是争分夺秒把白薇送到老奶奶庙,哪怕把自己腿摔断,哪怕把自己摔死,死之前我爬也得爬到老奶奶庙大堂里去。
我正在黑乎乎的土道上跑时,忽然就听背后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紧接着一道亮光从背后袭来,我扭头一看,竟是一辆车灯锃亮的自行车正朝我追来,正疯狂蹬车子的正是五爷。
“小子,跳上来!”
从我身边经过时车子完全没减速,我一拽车座就跳上了后托架去,怀里抱着白薇,上气不接下气地安慰说:“白薇你撑住,我和五爷一定把你送到庙里,你撑住!”
忽然,就听黑暗之中又传来一声高呼——“骑得快的去前面开道!”
我扭头往后一看,黄家沟子村口方向,一盏盏摩电灯灯光已接连亮起,很快,一辆辆自行车追了上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小的一个小孩儿甚至屁股还够不到自行车座,疯狂蹬着车子就超到了我们前面,一边蹬车子一边朝前面漆黑的土道上吼——“前面有人没!
都让道!
撞了不管赔!”
又过了没多久,一阵嘟嘟嘟地声响传来,竟是两台拖拉机追了上来,前面一辆车的车斗里装满了碎石渣子,还站着两个手持铁锹的男人,从我们身旁超过去时,司机吼道;“五爷,让小师傅上后面的车,我们在前面给您垫道,免得破道都是坑颠坏了小师傅……”说完话司机开着拖拉机冲到前面,车斗里两个男人抡起铁锹就往道上撒石头渣子,把道上那些坑洼不平的地方都给垫得平平整整的……随后第二台拖拉机也追到了我们旁边,开车的是黄家大爷,车斗里堆着几床被褥,黄家老太太也坐在上面,朝着我们招手说:“你快让小白坐过来,这儿暖和,也比你们的破车子快……”一瞬间,我心头立刻涌上一股暖流,盯着怀里抽搐不停的白薇说:“你可千万得撑下去,别辜负了大家伙儿的一片心意……”
从白薇口中,我第一次听到了这铜鼓的名字——镇万仙。
她告诉我,自己有一次来找黄二仙姑喝酒时都喝多了,喝着喝着就聊起了二仙姑这种出马仙的历史来,聊到了古萨满教。
当时黄二仙姑告诉她,古时候萨满教供奉的动物仙不下百种,其中以十二种动物最通仙气,容易修成正果,分别是‘胡黄白青灰,吴龙狼狗黑常蟒’,因此被尊称为十二仙家,其中又单独划出了狐黄白柳灰五大保家仙来,不只是萨满教,连北方很多地方的老百姓都焚香供奉。
二仙姑说,其实‘出马仙’是外人给他们的称呼,但他们本身不叫出马仙,萨满教的徒众就叫萨满,此教起于千年之前,兴于满人入关,甚至一度被清朝皇族奉为‘国教’。
清朝灭亡后,萨满教走向没落,徒众四散流离,经过一代代传承,大多也就忘却了很多古代供奉的仙家和术法,其中有个仙家,正与这铜鼓‘镇万仙’有关,白薇说,那被遗忘的仙家名叫‘结巴仙’。
所谓的萨满教仙家都有原型,胡翠花是胡仙,也就是狐狸;黄九龄是黄仙,也就是黄鼠狼;常天龙是柳仙,也就是蛇蟒之流;灰二爷是灰仙,也就是老鼠;青海大仙是青仙,也就是蛤蟆……可这位结巴仙是什么?
二仙姑告诉白薇,在萨满教的历史上曾众说纷纭,但它原型到底是什么却没人知道,后人唯一听说的是,‘此仙家,人面羊身,通人性晓人语,伏于地下洞悉人间百态,出则百鬼退避、万仙俯首’,也就是说,萨满教里所有动物仙都位列在它之下。
为了供奉祭祀它,古时候的萨满们甚至专门打造出独一无二的祭器,这面号称‘镇万仙’的铜鼓,就是其中之一。
白薇跟我们简单一说,大家都听愣了,因为我们根本不懂这些。
虽说我们身在北方农村,又赶上那个迷信当道的年代,各家各户都会多少信些什么,可我祖父在世时向来不理这套,也不让祖母在家里供任何东西,对于什么出马仙、萨满教的了解,也就仅限于村里人闲聊时的大致听说了。
但从白薇的话里我们都能听得出来,当年祖父从坟地带回来的这件东西,确实了不得,再一联想起祖父把铜鼓捡回来后,家里接连发生的各种怪异现象来,事情变得更加的邪乎了。
屋子里一阵沉默之后,祖母忽然毫无预兆地哽咽了起来,战战兢兢问道:“难不成当初连我家大姑娘的事儿,都跟这个破东西有关?”
一想到当初被饭碗盖死的孩子来,祖母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随后又说:“可这么邪乎的东西,我家老头子干嘛非要留在家里?
它害我们不浅啊!”
“你家老头子是干什么的?”
白薇忽然发问,一时之间我们全家人竟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最终我爸挠着头说:“要说干什么的,连我这个当儿子的都不知道,总之天天出去溜达,隔三差五还打一架,抄着菜刀追着人砍,能追出去好几里,但凡我们村儿跟他差不多岁数的老头儿,以前没有没挨过他揍的……”我爸说完白薇乐了,似乎来了兴趣,就又问:“这老头儿活得挺带劲啊!
可他天天这么浪荡,靠什么养活你们一大家子人啊?”
“养家活口这方面,他倒是没亏着我们……”祖母抹了把眼泪,又说:“他打猎是把好手,经常打点子山鸡啊野兔子啊回来,卖点钱给家里当补贴,要么就逮村里的狗回来炖肉吃,反正村里也没人敢惹他,谁家的狗让他吃了只当是活该找丧了,然后狗皮扒了卖掉,还能换点钱花。
你别看我家老头子浑,爱惹事,可顾家确实是一把好手,这一点我倒是挺欣慰的,别说是逮个狗了,外面逮个耗子他都往家里送……”祖母说着一指白薇手里的铜鼓,接着说:“这老缺德的属猫的,要不能捡回这么个害人的玩意儿来吗?”
白薇听完又笑着说:“这东西可捡不来,这是宝贝,多少出马仙抢着想买都买不到呢,我看啊,你家老头子不简单,他不是普通人……”白薇一句话又把我们全家问住了,什么叫不是普通人?
难不成耍浑也能耍出手艺来?
问题是祖父一辈子下来就没干过正事儿,到处惹是生非游手好闲,他不是普通人,他又能是什么呢?
见在我们家问不出什么来,白薇也就没再为这事多费口舌,把铜鼓重新又用布包好后,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总之你们把心放肚子里,就算是为了黄大姐,这事我也会追查到底的!
不过这铜鼓到底从哪儿来的,又是什么东西为了它这么害你家,恐怕就只能问黄大姐本人了,就她清楚……可她已经不在了呀?”
听我问完,白薇回眸一笑说:“你放心,过几天她还得回来一趟呢。”
她没继续说明白,只抛下这么一句后就出了门,说要先去老赵家看看。
可这都已经过了晌午了,白薇为了我家的事从昨晚开始忙活到现在,除了前夜吃了三只扒鸡外,还粒米未进呢,依着我家人的实诚劲儿,怎么好意思让她饿着肚子到处奔走,于是赶紧又把她拦了下来,非要让她在家里好好吃顿便饭再去忙。
当时是下午一点来钟,白薇见离天黑还早着呢,而且也确实饿了,就没推辞,祖母赶紧带着我妈和两个姑姑忙活了起来,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炒好了几个菜、蒸了一锅馒头,为了答谢白薇对我家的恩情,我爸还特地杀了只鸡当犒劳,把自己都舍不得喝的好久都贡献了出来。
白薇跟我年纪差不多,但是论酒量的话,四个我捆在一块估计都喝不过她,没一会儿功夫就把我爸拿来的两瓶白酒干进去了,又吃了四个馒头半只鸡,这才停了筷子,一看时间已经是两点多了,白薇也没再耽搁时间,安慰我家人稍安勿躁之后,带着我就直奔了老赵家。
我们再到赵家,跟前次来时大不相同,上午来时老赵家门庭冷落,可现在几乎可以说是人满为患了,不止五爷带着几个人提前从坟地回来了,村里很多听说了这事的人也都跑过来看热闹,围着赵家院子各种说三道四。
院子里的哭声更是此起彼伏,我和白薇挤进去一看,是赵倩的父亲已经从镇上回来了,听说了事情之后,正坐在院子里嚎啕大哭,时不时还抽自己个耳光,骂自己当年太混蛋,说话太毒,害了自己的闺女,而赵倩的尸体仍还用棉被裹着,安放在中堂两张并在一起的桌子上,由村里几个有分量的老人以及赵倩的母亲陪着,五爷腰插两把菜刀,也叉着腰一动不动守在旁边,活像个门神。
进屋前,白薇先把五爷叫到了院子里,问道:“五爷,坟地那边情况咋样了?”
“挺好,另外两座坟的家主都联系过了,都正帮忙刨坟呢,我见人多手杂就先带了几个人回来看看……”五爷说完,白薇点了下头,又说:“您回来的正好,一会儿还劳烦您去趟老马家,跟马家老太太多要点钱,一来是坟地里帮忙的哥儿几个都没吃饭呢,您给弄点饭菜送去,二来多匀出点钱来分成七分,给那四个拉棉被遮光、三个启棺的大哥分了,今天让他们干的事损阳气,恐怕回去都得大病一场……我跟马家老爷子是生死弟兄,这么点破事不至于劳烦人家,这钱回头我垫上!”
五爷一拍胸脯,又问:“小师傅,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白薇笑答:“后夜这三只怨鬼肯定回来,你帮我多预备柴火汽油,今晚我要解了这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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