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我真的是草菅人命的黑心老板。
我拼命和警察解释，自己只是个收废品的。
他们却振振有词。
“我妈都说了，就是你让她去捡烟花壳的！”
“现在她被炸伤了，躺在医院里等着钱救命，你却不认了，还有没有天理啊！”
“大家快来看啊！
黑心老板连老太太都不放过，这样的人，你们还敢把废品卖给他吗？”
“小心哪天他也忽悠你们家老人出去给他捡废品挣钱，然后伤了人不管！”
赵家人扯着嗓子大喊，很快店门口就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所有人都围着我指指点点，大骂我没良心。
“看着挺老实本分一小伙子，怎么能干出这么没良心的事情？”
“忽悠老太太给他赚钱？
他家就没老人？”
“不止呢！
你没听到他喊人去捡烟花壳子，结果那玩意炸了？”
“可怜的老太太啊，估计赚的钱连医药费都覆盖不了。”
“岂止！”
围观人口中的话给了赵家人启发，很快他们就开始了新一轮的哭诉。
“这黑心老板收了那么我妈那么多烟花壳，每天却给她不到十块钱！”
“十块钱，连瓶碘伏都买不起！”
“我妈现在在ICU里躺着，啥也不干每天也要花一千块！”
“要是这种人不赔钱，以后干脆大家都别工作了，全都出去找些老头老太太捡废品给自己挣钱，反正出了事也没人管！”
“就是！”
“把他抓起来！
判刑！”
周围全都是义愤填膺的声音。
我整个人都要被唾沫星子给淹没了，警察也站了出来。
“行了！
事情还没个定论，吵什么吵？”
“杜乐，你确定没雇人家老太太给你打黑工？”
“没有，警察同志，我就是一废品站的老板，每天忙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
“一个老太太一天能捡多少废品？
我真没雇她。”
可我的话刚出口，就遭到了赵家人的极力否认。
“撒谎！
我妈说了，就是你！”
“连个老太太都骗，你还有没有良心？”
“好了。”
赵家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警察打断。
“有没有我们自有定论。”
“赵烨，你说你妈在杜乐这打工，有什么证据？”
警察直接点了赵老太儿子的名。
可他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别说是劳务合同了，就连能证明雇佣关系的聊天记录和转账记录都没有。
警察见他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这就准备结案。
赵烨却很有理由，扯着个嗓子开口。
“我妈一上了岁数的老太太，哪懂这些玩意？”
“但他雇佣我妈的事板上钉钉，没什么好质疑的，不信，让他和我妈当面对峙！”
大年三十，正是阖家团圆的日子。
我却因为涉嫌非法雇佣致人伤残被要求配合调查。
去医院的路上，我反复思考自己和赵老太相处的点滴。
扪心自问，我没做过一丁点的亏心事。
相反，看她可怜，我还给她买了好几件新衣服。
怕老人家有负担，特意说是我去世的奶奶没来得及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