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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圆我的梦,他造反送我当皇后叶青菱施宥安最新章节

璐见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叶青菱心下暗恨。若非彩屏背叛,她如今早已逃之夭夭,又怎会失了身又失了自由。听到叶青菱的话,彩屏蓦地抬起头来,双眼红肿,满脸泪痕地看着她,语气里却带着几分怨毒。“是你,是你让大人送我去宋府的?你容不下我,要将我送走?”叶青菱嗤笑一声,别说她没提议,就算她提议了,如果施宥安没这个想法,又怎会送她走。只能说,她对施宥安抱的期待太美好。也只能说她太愚钝,在施府这么多年,都没看清施宥安的真面目。“那你说说,我为何容不下你?”彩屏看着她,咬牙说道:“你恨我背叛了你,向大公子泄露了你的出逃计划。”果然是她泄露的计划。叶青菱冷笑一声:“那你问问你的大公子,为何要听我的话,送走你这样的忠仆?”施宥安闻言,嗤笑道:“她可算不得忠仆。”听到施宥安的声音,...

主角:叶青菱施宥安   更新:2025-01-16 18: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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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青菱施宥安的其他类型小说《为了圆我的梦,他造反送我当皇后叶青菱施宥安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璐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叶青菱心下暗恨。若非彩屏背叛,她如今早已逃之夭夭,又怎会失了身又失了自由。听到叶青菱的话,彩屏蓦地抬起头来,双眼红肿,满脸泪痕地看着她,语气里却带着几分怨毒。“是你,是你让大人送我去宋府的?你容不下我,要将我送走?”叶青菱嗤笑一声,别说她没提议,就算她提议了,如果施宥安没这个想法,又怎会送她走。只能说,她对施宥安抱的期待太美好。也只能说她太愚钝,在施府这么多年,都没看清施宥安的真面目。“那你说说,我为何容不下你?”彩屏看着她,咬牙说道:“你恨我背叛了你,向大公子泄露了你的出逃计划。”果然是她泄露的计划。叶青菱冷笑一声:“那你问问你的大公子,为何要听我的话,送走你这样的忠仆?”施宥安闻言,嗤笑道:“她可算不得忠仆。”听到施宥安的声音,...

《为了圆我的梦,他造反送我当皇后叶青菱施宥安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叶青菱心下暗恨。

若非彩屏背叛,她如今早已逃之夭夭,又怎会失了身又失了自由。

听到叶青菱的话,彩屏蓦地抬起头来,双眼红肿,满脸泪痕地看着她,语气里却带着几分怨毒。

“是你,是你让大人送我去宋府的?你容不下我,要将我送走?”

叶青菱嗤笑一声,别说她没提议,就算她提议了,如果施宥安没这个想法,又怎会送她走。

只能说,她对施宥安抱的期待太美好。

也只能说她太愚钝,在施府这么多年,都没看清施宥安的真面目。

“那你说说,我为何容不下你?”

彩屏看着她,咬牙说道:“你恨我背叛了你,向大公子泄露了你的出逃计划。”

果然是她泄露的计划。

叶青菱冷笑一声:“那你问问你的大公子,为何要听我的话,送走你这样的忠仆?”

施宥安闻言,嗤笑道:“她可算不得忠仆。”

听到施宥安的声音,彩屏身体一僵,抬头看着施宥安。

“大公子,为何这么说?奴婢一直对你忠心耿耿……”

施宥安长腿微抬,缓步走到采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向我泄露青菱的计划,不是出于忠心,是因为你舍不得施府的富贵,不想离开施府,更因为你希望借此离间我对青菱的感情。”

“你以为,我知道她要和人私奔,便会厌弃她,将她逐出施府。你就有机会取而代之,我说的对吗?”

被说中心里所想,彩屏脸色顿时煞白,僵在那里半晌不动,待回过神后,才拼命摇头,矢口否认道:“不是的,不是的。”

“既然不是,你为何不在青菱找你说计划时,就来向我汇报?偏要等她拿到了迷药,宋序买了船票才来汇报? ”

彩屏愣在那里,对上施宥安讥诮的目光,她心一横,直接说道。

“是,奴婢是不愿离开施府,是因为奴婢倾慕大公子,奴婢想一生一世留在大公子身边。”

她是京城施府的家生子,容貌出众嘴巴甜,自小就在施母身边服侍,可以说是与施宥安一起长大。

原本,她是不敢对他抱有任何心思的。

他是施家的嫡长子,惊才绝艳,自小就是众人夸赞的对象,莫说是她,就是京城那些世家小姐,对他也无不倾慕。

可施母说她长得好,行事妥帖,想要提拔她为施宥安的通房。

谁能拒绝这样的人中龙凤,她自此便生了心思。

半年前施宥安南下巡盐,施母便派了她来照顾施宥安生活起居,也有意将她提拔为施宥安的通房。

她倾慕施宥安已久,本以为很快就能成为施宥安的人,却没想到施宥安忽然从青楼带回了叶青菱,击碎了她的上位梦,但她仍是不愿离开施府,离开他。

“倾慕我?”施宥安蓦地蹲下身,对彩屏灿然一笑,“你倾慕我什么?”

彩屏呆呆地看着他,几乎要忘记了呼吸。

他本就长得俊秀,月光笼罩在他脸上,更衬得他整个人俊美如谪仙。

“奴婢倾慕大公子的才华,气度……”

施宥安挑眉:“那你能给我什么?”

彩屏看着他,痴痴地回道:“奴婢能精心伺候大公子,保证大公子衣食住行井井有条。”

施宥安嗤笑一声:“这些是个婢女都能做,你或是别人,有差别吗?”

彩屏脸色一红,双手紧张地抓着手中的帕子,有些忸怩地看他。

“大公子若愿意,我,奴婢愿意为大公子生儿育女……”

叶青菱一脸同情地看着彩屏。

施宥安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竟然还没发现,施宥安压根看不上她。

竟然还妄想着为施宥安生儿育女。

施宥安只觉得彩屏在异想天开。

往日他留她在施府,是看在她是施母给的人,又在施府伺候多年,父母家人俱在府内,知晓施府的规矩,能将内院的事打理好。

可自生了上位的心思后,她所作所为就像换了个人,愚钝骄纵,面目可憎。

“想为我生儿育女的女人多了去了,我为何要选你?”

“奴婢生在施府,长在施府,这些年对施府,对夫人,一直是忠心的……”

施宥安一脸冷漠地打断她:“这些年,你难道没有拿施府的月银和赏赐?你一个奴才,在施府,过得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风光,难道不是沾了施府的光?”

“奴才对主家忠心,本是份内事,你却挟这份忠诚,要我对你网开一面,你配吗?”

彩屏看着施宥安阴冷的面色,听着他毫无温度和人情的话语,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角滑落,但她仍然不想放弃,跪在施宥安面前磕起了头。

“大人,奴婢错了,求大人不要赶奴婢走,奴婢以后一定用心伺候大人。”

“奴婢的父母亲人都在京城,奴婢不想留在云州,求大人成全。”

叶青菱目光淡淡地看着彩屏。

施宥安对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若是个聪明人,她应该即刻就走,省得惹他心烦。

施宥安看着她,后退了一步,以免她的眼泪甩到自己身上。

“既如此,我给你三个选择:一、给你放籍,送你去宋府;二、将你发卖,从此你与施府再不相干;三、我纳你做通房,但一辈子不会碰你,不会护你,由得你在府内被当家主母和下人欺凌。你选哪条路?”

彩屏身体顿住。

这3个选择里,只有最后一个选择,可以继续留在施府,但会生不如死。

叶青菱看着彩屏,好心提醒她。

“你最好的选择,就是去宋府,当正头娘子是不可能了,但你若能好好服侍宋伯父,想必宋大哥也不会亏待你。”

嫁去宋府,原是她替彩屏择的最好的一条路,既能帮她,也能帮彩屏自己。

宋序宽容温厚,单纯善良,比施宥安有情有义得多。

即便现在彩屏背叛了她,也背叛了宋序,但只要她明事理,以宋序的品性,也不会为难她。

可惜彩屏却并不领她的情,闻言冷笑一声。

“你要我去给宋序做妾?他一个商户之子,他凭什么?”


施宥安只当她在客套,长指点了点叶青菱额头,笑着说道。

“我今日下午无事,便好好指点青菱一番。”

本以为施宥安是在调情,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教了起来。

“若青菱被正面抱住,可以用头攻击对方的鼻子,等对方受痛弹开后,就抬起膝盖攻他的裆部。”

施宥安一边说,还一边演示着,从正面抱住了叶青菱。

叶青菱在他怀中抬头看他,眨了眨水润的双眼:“我够不到大人的鼻子……”

他太高了。

她话音一转:“但是,我可以用头攻击大人的下巴。”

说完,额头猛地往前一磕。

施宥安赶紧松开抱着她的手,掐住了她的下巴,不让她往前磕他下巴。

叶青菱赞了一声:“大人反应可真快。”

施宥安看着她,轻哼一声:“看来青菱已经掌握了精髓。”

叶青菱想了想:“对付男性歹徒,左不过撞头和攻击裆部。”

这都是他们身体的薄弱之处,往死里攻击就是了。

施宥安松开了钳制她下巴的手,蓦地抱起了她,往房内走去,边走边说。

“青菱既已掌握,那我便不浪费时间教导了,青菱还是与我做些有趣的事吧。”

惹怒施宥安的后果,就是被吃干抹净。

叶青菱再醒来时,已是黄昏,日头西斜,天色昏暗。

施宥安不在房中,她问了门口的文澜,才知道他现在在书房。

她起了身,穿好衣服,又让文澜替她梳妆。

发髻挽好,文澜又从妆匣里拿了几支簪钗和珠花,就要往她发髻上插,被叶青菱叫住。

“我又不出门,无需打扮得如此庄重。”

她从妆匣最底层,取出一支牡丹金簪递给文澜。

“只用这支簪子便好。”

宋序说这支簪子是京城余记打造的,牡丹花簪不是常人能用的,她的生母若是贵妇,说不定施宥安知晓。

那些个预知梦,她只刚来时做过,已经好久没做了,现在只能自己努力。

若是能从施宥安口中探听到消息,总好过她自己盲目去找。

文澜不疑有他,替叶青著插好了牡丹花簪,正要再给她戴上耳坠,她已经起了身往外走去,文澜只好作罢,跟了上去。

施宥安正在练书法,看到叶青菱进来,含笑看着她:“青菱来了。”

叶青菱走过去,在他身侧站定,默默地看他练书法。

静默了一会儿,她才开口。

“听说大人擅丹青,可否为我画幅画像?”

施宥安拿笔的手一顿,片刻后才又继续写起来。

“青菱为何突然想画像?”

叶青菱看着他笔下的毛笔字,苍劲有力,气韵生动,再想到自己那手涂鸦似的字,不由汗颜。

“不瞒大人,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一幅自己的画像。我看大人字写得如此之好,想必画出来的我,也是栩栩如生。”

施宥安回头看她,就见她水润的大眼看着他,白生生的小脸上带着几分崇拜和乞求。

她夸他擅丹青,字写得好,他心下愉悦,却不想替她画像。

“青菱已在我心中,何需再画像。画像再逼真也是死物,哪有真人鲜活。”

画像若是流落出去,容易惹上是非,招来他人觊觎。

叶青菱,还是独属他一人为好。

叶青菱没想到,施宥安竟会拒绝为她画像,心下有些恼怒,语气也带了几分哀怨。

“大人,红颜弹指老,我也只是想趁年华尚在时,留下些纪念。大人若是不愿,那我改日找外头的画师,替我画像便是。”


叶青菱的好胃口顿时消失无踪。

她用汤匙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碗中的粥,闷闷地回他。

“文澜文晓她们在收拾了。”

施宥安看叶青菱有些蔫的模样,心下有些不是滋味。

“待我忙完这几日,我带你出去逛逛,你看有没有想带去京城的东西。”

想来她在云州这些年,先是被拘在万春楼里,后又一直被拘在施府,必定没有好好出去逛过。

怪不得她那么喜欢自由。

果然,叶青菱听了这话,看着施宥安双眼微亮:“真的吗?”

施宥安也跟着开心起来,唇角微勾:“我何时骗过你。只这几日你得在府内乖乖待着,别胡乱生事。”

叶青菱保证:“大人放心,我绝不生事。”

今日她得了施宥安的允许,可以出院门了,几个丫鬟都没敢再拦她,只片刻不停地盯着她。

她佯装散步,在府内转了一圈又一圈,妄图找到可以隐秘出府的地方。

施府是原先的叶府,叶家又曾是云州首富,宅邸占地广阔,四面临街,为方便府内佣人仆妇出行,各面皆有小门,如今却都给封上了。

她也细心察看了各处围墙,发现竟连个狗洞也没有。

偌大一个施府,如今竟只有一个大门可以出入,但大门也有好几人看守,出入都会经人严厉盘查。

叶青菱心下有些泄气。

施宥安是朝廷重臣,皇上眼前的红人,查的又是攸关国运的盐税,半年内遇袭多次,为免出意外,早已将施府看守得如同铁桶一般。

别说她一个被看管的弱女子,便是身强力壮的男子,想要出去也是难如登天。

看来只能等施宥安忙完手头的事情,带她出府闲逛时,再找办法跑路了。

当天施宥安又回得极晚。

从长青那里得知,白天叶青菱在府内转了十几圈,越转脸色越难看,他心下又是恼怒,又是自得。

恼的是她明明答应了乖乖待着,却还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自得的是她所做皆是徒劳,任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回到房中,看到她已在床上睡熟,他便也歇了兴师问罪的心思。

她自己折腾几日,发现没有办法出去,自会歇了逃跑的心。

隔天一早,叶青菱与施宥安一道起了床,梳洗完又一起用早膳。

用完早膳,施宥安提醒她。

“再有九天,咱们就要回京了。”

叶青菱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知道了,大人不必日日提醒,让人听得心烦。”

反正她不想和他回京的心思,他早已知晓,再假装开心,反而显得虚假。

“我是提醒青菱,回京日近,青菱莫再折腾了,不若好好歇息将养身体,免得回京路上受苦。”

云州距京城上千里地,需多次水路换乘,路途颠簸,他还真担心她身体受不住。

“我已接受与大人回京的事实,大人就莫要再疑心了。”

“青菱真的接受了吗?”施宥安抬眼看他,眼里阴晴未定。

“大人不让我出府,又让会武的婢女时刻不停盯着我,我又不能飞天遁地,想跑也有心无力。”

“青菱知道便好。既一切都是徒劳,就莫再折腾了,这几日好生歇息。”

施宥安说罢,便起了身,出了膳房。

今日施宥安又要外出,喜顺自是要跟随。

出门前,喜顺特地将街上买的那丫头,带到了叶青菱面前。

“青菱姑娘,玉柳今日进府了,正在院中候着。”


施宥安轻笑一声,揉了揉叶青菱的脑袋,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若说毒,青菱能有我毒?”

“我在战场上斩杀过数千人,挖过人眼,剖过人心,刚还让人拔了彩屏的舌头,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

“青菱聪慧过人,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厌弃。”

叶青菱心下暗叹。

好端端的,怎么还比起谁更毒来了。

她一个来自法治社会的穿越者,哪能毒过他这个土著。

宋序父亲五十岁生辰很快来临。

头天晚上施宥安又缠着她要了半晚,她早上昏昏沉沉,还是施宥安将她叫醒的。

迷迷糊糊间穿好了衣服,她又坐在铜镜前,让文澜给她梳妆。

“记得给她梳妇人发髻。”

想到几日前,她见宋序时还梳的是少女发髻,一旁正坐着喝茶的施宥安提醒。

文澜应了一声,将叶青菱背上的头发全都梳到了头上,拿了簪钗固定。

施宥安看到她发间的玉簪,眉头微皱,想了想,又让喜顺去书房取了一个锦盒来。

锦盒打开,是一支流光溢彩的黄金宝石蝴蝶簪。

那蝴蝶看着有叶青菱巴掌大小,通体金黄,头部则嵌了红宝石,触须上各嵌有一颗珍珠,看起来华贵非常又栩栩如生。

叶青菱几乎被那金色晃花了眼。

“这簪子……”

看起来价值不菲,应该值不少银子。

施宥安隔着铜镜瞥她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恼:“原是送你及笄的礼物。”

若非她及笄那日,她策划逃跑,晚上给他下了药,这簪子他早送出去了。

叶青菱垂眼,她及笄前两日,收了宋序的及笄礼,一枚精致的白玉簪,他发现后怒不可遏,直接将那簪子摔碎了,还质问她怎能收一个外男的簪子。

她才知晓,在这里,簪子是男女定情之物。

头皮微痛,施宥安泄恨似地,将那簪子插进了她发髻间。

隔着铜镜,她看到簪上的蝴蝶灵动飘逸,仿佛真的蝴蝶落在她发间,忍不住想伸手去摸。

才刚抬手,就被施宥安轻打了下手背。

“要是敢拿下来,剁了你的手。”

顿了顿,又恶狠狠地补充道:“再敢收别人的簪子,也剁你的手。”

得,这是跟她的手过不去了。

她仰头看着施宥安,可怜兮兮地回道:“我只有一双手,不够大人剁的。”

施宥安看她脸颊绯红,眸如星子,忍不住低下头,吻了吻她的脸颊。

“那就剁脚,省得你往外跑,让别的男人瞧见。”

亲着亲着,气息又乱,身体也热了起来,施宥安的手,又开始在她腰上作乱。

真是要了命了,文澜和文柳还在房内呢。

虽然她俩看到这一幕,都识趣地垂下头去看地面,但在这事上,她脸皮到底没施宥安厚。

叶青菱赶紧按住他的手,娇怯地说道:“好不容易梳好的发型,别弄乱了。”

恰好喜顺也来敲门:“大人,青菱姑娘,马车已备好,可以出发了。”

施宥安伸手拉着叶青菱起了身,两人一起出门上了马车,往宋府而去。

叶青菱晚上没睡好,上了马车没多久便打起了瞌睡,施宥安便直接把她抱坐在膝上,让她靠坐在他怀中歇息。

叶青菱昏昏欲睡间,忽然听到一道清脆洪亮的女音响起。

“大哥,你买了我吧,我屁股大,好生养,把俺买回家,能给你生儿子。”

声音甚是年轻,但听起来中气十足,还带着几分憨傻。

叶青菱来到这个时代,先是在美人如云的万春楼,后又在施府,见的皆是柔弱女子,声音细弱轻软,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响亮的声音,说的话也甚是直爽,忍不住叫了一声“停车”。

马车静静地停在路边,叶青菱掀开车帘去看。

车帘刚掀开,就听到一阵哄笑声,然后是七嘴八舌的调侃。

“朱老二,这姑娘看上你了,你就将她买回去吧。”

“是嘞,看那屁股,绝对好生养,三年抱俩没问题。”

“看那脸盘子,绝对是有福的命,肯定能旺夫。”

……

叶青菱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年轻的姑娘,正抱着一个男人的小腿不放。

那姑娘约莫十六七岁,长着张厚钝的圆脸,五官平平,皮肤黑黄,长得确是高大壮实,即便是跪在地上,也比一般的姑娘高了不少。

被她抱住的男人,约莫二十五六岁,四方阔脸,普通长相,个子不高,身材粗壮,应该就是围观人口中的朱老二。

看起来,那姑娘力气不小,那男人小腿被她抱住,挣扎得脸都红了,也愣是没将腿挣开。

耳边传来施宥安的轻笑声,他搂着叶青菱,与她一道看着马车外的场景。

“这一幕,倒让我想起来,初次见青菱的场景。”

叶青菱微怔。

她与施宥安的初见,是在万春楼。

那时候,因她掩饰容貌,万春楼早就放弃培养她,但是花魁红湘看她手脚伶俐,便要去做了她的婢女。

那时原主因被绿芜发现真实容貌,受不了威胁自尽了,她来到这个朝代后,虽第一时间除掉了绿芜,但也知道万春楼不能久待。

于是为自己物色了一个贵公子,让其将她赎出青楼。

她原本物色的人叫许晋亭,云州知府的独子,风流好色但脑子不好用,很是适合她。

那晚,许晋亭在万春楼设宴,款待京城来的高官施宥安,邀了一众官员富商作陪。

宴过三巡,她拿着酒壶朝许晋亭走去,却不想反被他绊了一脚,她因此摔在施宥安面前,壶里的酒倒了他一身。

危急之际,她直接跪在他面前,抱住了他的小腿,并在众人面前唤他“恩公”。

后来,他将她带去了厢房,她编了一个故事,说他幼时曾救助过自己。

富兰克林效应说,帮过你的人还会再帮你。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他虽然戳穿了她的假故事,但还是为她赎了身。

施宥安也陷入了回忆之中,轻抚着叶青菱的鬓发,语调悠长。

“那晚宴上官员富商数十个,我问青菱为何选我,青菱可还记得自己的回答?”

叶青菱垂下眼眸,她当然记得。

那时,他坐在灯下,修长的手指勾着她的下巴,沉声问她:“为何选我?”

她跪在他面前,仰着头,脆声回他。

“原因有四。其一,大人穿戴考究,说明家中富贵。旁人对大人恭敬有加,说明大人或能力卓绝,或家世优渥,有能力为奴家赎身;”

“其二,方才有醉酒客人殴打楼中姑娘,大人出手阻止,说明大人心地善良;”

“其三,大人言谈之间颇有不耐,应是想结束应酬,奴家此举正好可助大人借机离席;”

“其四,大人是在座男子中,长相最为俊秀的,奴家甚为心仪,愿意以身相许。”

腰间微疼,叶青菱回过神来,施宥安正看着她,言笑晏晏。

“青菱那句以身相许,可是让我好等。”


留给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和叶青菱一起用完午膳,施安又出去了。

下午原本安排了其他官家小姐进府陪叶青菱的,出了上午的事,也不让人来了,由着叶青菱自己在府内消磨时光。

叶青菱本就烦应付陌生人,对此求之不得。

用过午膳没多久,她就安排玉柳出府买蜜饯去了,自己则在房中继续绣香囊。

玉柳直到傍晚才回来,在门口偷偷摸摸看了半晌,瞅着施宥安没在房内,才松了口气,抱着两大油纸包的干果蜜饯,献宝似地放在她面前。

叶青菱拈了块桃脯,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边吃边问。

“送你的镯子可藏好了?”

玉柳忙不迭点头。

叶青菱又问:“你下午出门时,可有人盯着你,门房有没有搜身?”

玉柳有些茫然地摇头。

“没有啊,我出府很顺利,只喜顺大哥叮嘱我,别去大人跟前晃悠。”

果然,傻有傻的好,大家都对玉柳不设防。

叶青菱满意地伸了个懒腰:“你入府那日带的糕点很好吃,明日替我去买些回来吧。”

玉柳赶紧点头。

施宥安烦她,不让她在叶青菱跟前待着,她正担心自己被逐出府,现在叶青菱吩咐她干活,她感觉自己找到了存在的价值,答应得分外果断。

第二日下午,叶青菱又派玉柳出去买糕点。

玉柳买完回来,她又问了一遍是否有人跟着,得到的仍是否定答案。

第三日下午,叶青菱派玉柳出去买肉干。

与此同时,她还给了她一封信,让她送到宋府。

宋序花高价替许知絮赎了身,却一直没收到叶青菱的消息,听闻她落水发烧,想要上门拜访,也被施宥安给挡了回来,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听门房施府有人来送信,急着出了门,却见一个高个圆脸,长相憨厚的年轻姑娘,正在门口左顾右盼,赶紧将人迎进了府。

看完了叶青菱写的信,宋序叮嘱玉柳:“你回去后,别和任何人说来过宋府,更别和人说见过我。”

玉柳有些奇怪地问道:“为什么?”

宋序看了眼玉柳,叶青菱在信中说她头脑不甚聪明,话说多了容易被套出去,便敷衍道。

“这是你主子的意思。你回去和她说,我已经收到信,会按她的要求办。”

玉柳回府后,向叶青菱如实禀告,叶青菱听完,啃着她刚买回来的肉干,笑得眉眼弯弯。

“过两日,你和文澜一起出去,替我买回京路上要备的零嘴吧。”

施宥安发现,这几日的叶青菱有些不对劲。

似乎变得特别的爱吃。

看着桌上摆着的蜜饯、糕点、肉干,他不由轻笑出声。

“生了场病,青菱怎地变馋猫了?”

刚吃完桂花糕,叶青菱觉得口中甜腻干渴,给自己倒了杯茶,轻啜了一口中后,才慢条斯理地回他。

“大人莫不是养不起我了?”

施宥安有些好笑,走到桌前,修长的手指翻了下桌上的东西,发现里面有糕点,不由蹙眉。

“府里的厨子做的糕点不好吃么,得巴巴让人出去买?”

说话的同时,目光落在她唇角,那里,还残留着细碎的糕点屑,星星点点,泛着诱人的香甜,勾引着他的目光,也让他的心有些蠢蠢欲动。

叶青菱放下手中的茶杯,瞥了眼油纸包中的糕点。

为了让她吃得开心,玉柳将铺子里有的糕点都买了来,有桂花糕、芙蓉糕、绿豆糕等,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去书房的路上,喜顺一直都心虚地不敢和她对视。

叶青菱进施府半年,也算和喜顺共事了半年,两人算不上多熟,但也绝对不生疏。

看他心虚的模样,又想到昨晚他看自己时,复杂的表情,叶青菱心下了然。

“喜顺大哥,你是不是昨晚就知道我想走?”

喜顺沉默不语。

沉默就是默认。

叶青菱心下苦笑。

他们都知道,却都像看戏一样,看着她在那边忙活。

因为他们的主人,都是施宥安。

她得在府内,有自己的人。

……

书房里,施宥安神清气爽地坐在桌案旁,眉眼间皆是春意。

施宥安背靠着圈椅椅背,抬眼看着对坐的年轻男人。

与他的春风得意不同,宋序却是失魂落魄,脸色憔悴,与前些时日恣意风流的清雅公子判若两人。

纵是如此,他心里对他还是有颇有怨气,只因他竟敢肖想他的人,还妄图将人从他身边夺走。

他轻蔑地看着宋序,语气冷淡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和威势。

“青菱已是我的人,宋兄此生莫再惦记了。”

宋序闻言,身体一僵,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施宥安。

“你,你对她,用强了?”

施宥安神色不悦,但还是回答了他:“她自愿的。她将身子给我,我给她放籍了。”

“那大人还会放她走吗?”

施宥安回答得很果断:“不会,她既将身子给了我,便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人。哪怕死了,都是施家的鬼。”

宋序苦笑。

“可青菱妹妹未必想待在大人身边。她说过,她不想做大人的妾。”

施宥安神色微冷,指尖轻敲着桌面,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那就不劳宋兄操心了。”

宋序沉默无言。

他都将话说得这么决绝了,他又能说什么呢。

叶青菱之前就嘱咐过他,如果黄昏时她没有在码头出现,他就回家去。

他白天在码头枯等了一天,竟真没有等到她,他知道他应该回家的,可还是忍不住来了施府,想要个答案。

施宥安今日说的话,都是此生,此后,生生世世的,他便知道,他今日没能将叶青菱带走,大约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宋序清秀的眉眼间满是痛楚,语气也一片酸涩:“我,能不能见见她?”

施宥安倒是没推辞,和门口的喜顺说道:“喜顺,去看看青菱醒了没有,若她醒了,便让她过来一趟。”

喜顺闻言,应了一声,马上就去找叶青菱了。

-

叶青菱很快便到了书房。

她才走到门口,就看到了施宥安。

他坐在书桌旁的圈椅中,背脊挺直,肩膀放松,坐姿从容而优雅,俊秀的脸上洋溢着春风般的笑意。

他对面的坐着一个白衣男子,背影修长纤瘦,带着书生的文弱气息,又如春柳般柔韧。

正是宋序。

叶青菱脚步微缓。

施宥安带着讽刺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宋兄可真是孝顺,为了个女子,竟连家中老父也不要了。”

叶青菱抬头,看到宋序背影微颤,随即又无声地低下头去。

叶青菱在心里叹了口气。

明明两人都是清雅温润的人物,施宥身上的温润,总带着几分疏离和压迫感,不像宋序那般柔和有温度。

大约这就是百年世家,和商贾富户的差别吧。

叶青菱停在门边,一旁的喜顺却恭敬地叫出了声。

“大人,青菱姑娘来了。”

闻言,书房正在交谈的两人俱看向了门边。

宋序神色怅惘,施宥安脸上笑容愈深。

叶青菱定了定神,和两人打招呼:“大人,宋大哥。”

宋序微怔,清秀的脸上漫上几分痛楚。

她以前,都叫他宋序哥哥的,一天没见,就变成了生疏的宋大哥。

施宥安却是一片神清气爽,朝她招了招手。

“青菱来了,过来。”

叶青菱垂下眼睫,缓步朝他走去。

才走到近前,施宥安就伸手一拉,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坐到自己膝上。

察觉到宋序有些震愣的目光,叶青菱有些羞恼,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施宥安按住,一只手环上了她的腰,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

“害羞什么,宋兄又不是外人。”

叶青菱坐在施宥安的怀中,低头绞着手中的帕子。

事已至此,她又怎会不知道,施宥安这是在羞辱她,也是在宋序面前宣示所有权。

施宥安搂着她,目光却落在她的头发上,看到她两肩垂落的两缕秀发,皱了皱眉。

“你已是妇人,怎能还梳少女的发式?”

叶青菱没有回他。

文澜文晓之前伺候她时,她尚未及笄,也尚未成为施宥安的人,梳的都是少女的发式,刚才下意识也给她梳了少女发式,她自己都没发觉有什么不妥,倒是施宥安率先发现了。

当然,他这么一说,想必也是故意刺激宋序。

果然,他这话一出口,对面的宋序呼吸都乱了。

施宥安目光轻蔑地扫了宋序一眼,一只手把玩着叶青菱胸前的那缕头发,热气直扑她颈窝。

“怎么不说话?”

叶青菱一直低垂着头,不说话,不看他,也不看宋序,安静地窝在他怀中,如同一只避世的驼鸟,这让施宥安心下很是不悦,搂着她腰的手在她腰间重重地捏了一下。

腰间一阵酸软,叶青菱抬头看着施宥安,语气淡淡地回他。

“大人想要我说什么?”

和他一起刺激宋序吗?

这种事她做不来,也不屑做。

这本来就是她和施宥安之间的事,若非她孤立无援,根本不会把宋序拉扯进来。

施宥安像是忽然找到了由头,轻笑一声:“嗓子怎这般哑?”

顿了顿又笑起来,“怨我,不该将你折腾得那么狠。”

他说得旁若无人,对坐的宋序面色却煞白,呼吸声都变粗了。

明明是他强取豪夺,却说得像是她主动献身一般,

叶青菱在心下冷笑。

她嗓子沙哑,是哭的,也是叫的,都与他有关,他不会不知道。

却故意在宋序面前,说得这样明目张胆,不知羞耻,但却又偏偏有效。

从她进门到现在,她一句话未说,宋序也一句话未说,都是他在讲,但宋序的脸色已经变了千百回。

作为掌控一切的胜利者,落败的对手和落入他手中的猎物都不说话,施宥安颇感无趣。

眉头抬起,看到一脸失魂落魄,眉宇间满含痛楚的宋序,他挑了挑眉,笑道。

“宋兄不是想见青菱吗?怎么见到了却一句话也不说。”


“跑什么?”

那人看到施宥安,赶紧说道:“大人,西偏院那边出事了,喜顺大哥让我来通知您。”

施宥安抬腿就往西偏院走去,边走边问:“西偏院发生了何事?”

那侍卫跟在身后,边走边回:“青菱姑娘在西偏院落水,一直嚷嚷着水中有尸体。我们入水一看,果真看到水里有具死尸,身上绑着巨石,想来是他杀。喜顺大哥不知如何处理,便让……”

施宥安听到这里,脚步微顿,看着那侍卫:“你说谁?”

“青菱姑娘。”侍卫硬着头皮回道。

“她为何会在西偏院,又为何会落水?”

“这,属下不知。”

施宥安没再多问,加快了脚步往西偏院走去。

才走到西偏院门口,便见喜顺正在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

喜顺忙着准备回京事宜,今天没跟施宥安出门,听闻叶青菱落水,还带出一具浮肿死尸,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抬眼看到施宥安过来,双眼一亮,神色稍松。

“大人,你可回来了。”

施宥安没有理会他,径直往里去。

西偏院里灯火通明。

二十余位身着黑色衣袍,手持长剑的侍卫,手里举着火把,将叶青菱和玉柳围在了中间,背对着她俩朝外站着。

叶青菱没想到,自己刚刚嚎那一嗓子,居然会引来这么多侍卫,不由有些欲哭无泪。

此刻她双脚乏力,正跪坐在地上,贴身的衣物还沾着水,紧贴着皮肤,晚风吹来,冻得她有些瑟瑟发抖。

她身侧的玉柳也是浑身瑟瑟发抖,但她不是被冻的,而是被吓的。

活了这么些年,玉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侍卫,一个个威风凛凛又面无表情,即便背朝着她,还是满满的压迫感。

饶是听了侍卫的解释,施宥安看到院中场景后,还是神情微怔。

就见一群身材高大的侍卫将两个女子围在中间,两人皆跪坐于地,身体瑟缩。

施宥安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叶青菱,她身上还在往下滴头水,而身下的青石板上,已然积了一滩水渍。

不远处,还有一具尸体,衣物上俱是水渍,身上还绑着一块巨石,正散发着阵阵臭气。

施宥安皱了皱眉,吩咐道:“把尸体拖远点。”

马上有人上前,将那具尸体拖远。

见施宥安迈开脚步朝叶青菱走去,于辰山极有眼色地示意侍卫们退远。

施宥安在叶青菱面前停了下来。

注意到有人靠近,叶青菱抬起了头。

是施宥安。

他仍是那副光风霁月的优雅模样,玉簪束发,面似白玉,一身月白锦袍,冷白的月光打在他身上,更衬得他整个人如谪仙一般。

她动了动嘴唇,莹白的牙齿打着颤,好半晌才颤巍巍地叫了一句:“大,大,大人……”

声音听起来沙哑而破碎。

施宥安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坐在身前的女子。

巴掌大的小脸上一片惨白,额头上贴吧着几缕湿发,正往下滴着水珠。

许是刚哭过,眼眶微红,杏眼里泛着莹莹泪光,眼睫也微微颤着,看上去可怜又狼狈,看得施宥安心下微软,原本的质问也温和了许多。

“大晚上的不在房内睡觉,在这做什么?”

说话的同时,在她面前蹲下了身,伸手将她额上的湿发拨到一边,又伸出指腹去试她脸上的泪痕。

指下的皮肤光滑细腻,带着几分冷意,如同上好的绸缎,触感极佳。

叶青菱身体轻颤了一下。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又过分温热,在她冰凉的皮肤上划过,让她全身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别急,等画晾干了,明天我让喜顺拿去装裱,和我收藏的那些名画放一起。”

叶青菱有些急,这明明是给她画的,怎么他自己反收藏起来了。

“大人这画是给我画的,应当送我才是,怎能自己收藏起来?”

她还准备找一批画师临摹这画,等施宥安回京后,就把这批画像散出去。

她既是在云州走失的,她亲生父母定会优先来云州寻她,看到她的画像,定会找上门。

施宥安看着画,越看越喜欢。

叶青菱不是个文雅的人,这画到了她手里,想必也不会珍藏,还不如让他保管着。

“青菱青春尚在,每日看铜镜里,便能看到自己的花容月貌了,哪需要看画怀念。”

这人可真无耻。

叶青菱气得咬牙,却又不好发作,只能软了声音求道。

“那大人这画借我看两日,作为回报,我给大人绣个香囊?”

“当真?”施宥安垂眼看她。

一起处了大半年,他还没收过叶青菱送的东西。

叶青菱赶紧点头。

“我竟不知,青菱在万春楼没学会琴棋书画,倒学会了女红。”

这是什么稀奇的事吗?

“琴棋书画是大家小姐才学的东西,像我这样的贫寒女子,温饱尚且艰难,还不如学学女红,梳妆,烹饪这种实用技艺,说不定还能赚些小钱贴补生活。”

不止她这么想,原主也是这么想的。

原主在万春楼这些年,一直掩饰着容貌,不是花魁苗子,自然也学不了琴棋书画,便偷偷在女红、烹饪、梳妆上用功,也算有一技之长。

这个时代,女子精通琴棋书画,有家族依靠还好,否则也不过是流落烟花地,靠取悦男人为生,逃不脱色衰爱驰的命运。

施宥安出身世家,从小锦衣玉食,交往的也都是世家子弟,从未站在寻常人的立场上思考,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套理论,闻言有些诧异地看了叶青菱一眼,沉吟片刻后,认可道。

“这话说得倒也在理。那青菱便为我绣个香囊吧。”

叶青菱拿了画,第二日上午便描摹了起来,她前世是个美术生,毛笔画不过关,素描倒是不错。

只不过那画她改了几处,把胸前中箭的伤口去掉了,又刻意突出了眉间红痣、臂上胎记和发上金簪。

临摹完,她看着桌上的画像,梳理起了手上可打的牌。

离开施府的助力:被赎身的许知絮,方入府的玉柳,无条件帮忙的宋序。

寻亲线索:生母的金簪,自己的画像,不稳定的预知梦。

还有一封她哥哥的诀别书信,但目前并没发现可用的信息。

外间收拾几个丫鬟正在收拾回京的东西,磕碰声打断了叶青菱沉思。

八日后,她就得随施宥安回京了。

时间太短,她又出不了府,她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施宥安也变得异常忙碌起来,每日里早出晚归,一连几日连人影都难见。

府上佣人也忙,施宥安在云州待了半年多,行李也多,要打包的东西极多。

纵是如此,守在叶青菱身边的人也没有少。

离京日近,得了施宥安的吩咐,长青等人更是将她看得严实。

叶青菱想忙也能很忙,上午慢跑,下午学防身术,晚上学游水。

原是想在白天学的,但近日府上人来人往,担心遇到男仆或外男,她便改到了晚上。

长青和碧云守在院门口,玉柳在院内教她。

玉柳实在不是个好老师,只会示范,不会讲解,叶青菱听得稀里糊涂的,只能自己边摸索边学。


“你可以嚷大声些,让全云州城的人都听到。”

玉柳哭丧着脸,她本就害怕施宥安,现在看他脸色威严,语气冷厉,更是浑身打颤。

“我,我,我等会儿再来。”

颤着声音说完,她转身便要走,奈何心中慌乱,竟忘了自己一脚在门槛内,才刚抬脚就被绊住,“扑通”一声便跪坐在了地上。

施宥安看得直皱眉。

他最厌恶蠢人,其次是笨手笨脚的人,而玉柳将这两样都占全了。

“将食盒留下。”

叶青菱看到这一幕,有些好笑,看玉柳脸色发白,眉眼间尽是慌乱,又敛了笑意,柔声说道。

“进来吧,不用怕,大人不会吃人。”

玉柳抬头飞快地看了施宥安一眼,又像受惊的兔子般低下头去。

他是不会吃人,但他会踹人,她现在腰上还一片淤青呢。

玉柳站起了身,提着食盒,双腿颤颤地进了房间,将食盒放在了桌上。

食盒还没接触到桌面,施宥安就走了过来,伸手要接食盒。

玉柳看着伸过来修长手指,心头咯噔一下,拎着食盒的手飞快地缩了回去。

食盒眼看就要落地,施宥安眼疾手快地接住,再看玉柳时,眉眼间一片寒霜。

“滚下去,以后别来我跟前碍眼。”

玉柳一惊,近乎屁滚尿流地退了出去。

闻讯赶来的喜顺看到这一幕,在内心叹了口气,本想训斥玉柳,见她一脸慌乱,训斥也化成了叹息。

“你以后莫在大人跟前出现了。”

昨晚府里发现沉尸,叶青菱又病了,大家都有些手忙脚乱的,文澜文晓更是在叶青菱床边守了一夜,这会儿正在休息,其他丫头又忙着煎药,才会让玉柳晃去了施宥安跟前。

这丫头许是跟施宥安犯冲,才见了两回,回回都能踩在他的雷区,也是少见。

玉柳闻言,颤颤地点头,小心翼翼地退下了。

房内,施宥安余怒未消,给叶青菱喂粥时,还在吐槽。

“你那么聪慧,怎会看上这种傻了吧唧的人?”

叶青菱看了施宥安一眼,有些不赞同地说道。

“她哪傻了?她心里亮堂着呢。”

她只在施宥安面前蠢,在其他人面前都挺正常的。

施宥安嗤笑一声:“也就你看得上。”

若是他,烧火丫头都不会要这种人。

“大人至于么,对一个小丫头这么刻薄,”叶青菱冷哼一声,“若是叫旁人知道,肯定笑话大人。”

反正她是不会让施宥安把人撵走的,施宥安越看不上玉柳,她对自己就越有用。

“小丫头,人家有你小?”

那块头,差不多都有两个她大了。

叶青菱不理会施宥安,喝了一口粥,又夹了一筷旁边的小菜吃了起来。

才吃一口,她就叫了起来:“这小菜不错,很是开胃,谁做的?”

门口的喜顺闻言回道:“玉柳做的。”

见叶青菱一直维护玉柳,又补充道:“为了更入味,玉柳昨晚便去厨房做好了,等着今天青菱姑娘醒了食用。”

叶青菱看了施宥安一眼:“瞧见没,玉柳不仅水性好,做的小菜也好吃,对我还好,大人可别想撵走她。”

昨晚她落水,玉柳知道水里有沉尸,还第一时间将她救上了岸。

回去那般晚了,还想着给她做小菜吃。

方才她人摔了,也将食盒护得周全,里面的粥一滴都没洒。

这样好的丫头,就算傻点,也没什么。

施宥安笑着摇头:“体恤主子,是做奴才的本分,也就你当她是个宝。”

“我不管,我就要她在身边伺候。”


叶青菱心下一喜,抬脚便要去院中找人。

喜顺提醒她:“青菱姑娘,玉柳初入施府,对府上规矩不甚清楚,为免冲撞大人,不如先让院中丫头先教教她规矩?”

施宥安素来不喜欢蠢人,对叶青菱买玉柳也颇有微词。

他方才带玉柳入府,她也一直左顾右盼,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半点规矩也无。

可看叶青菱对她的上心程度,定是要放在身边伺候的,想必得常和施宥安打交道。

叶青菱点点头:“我知道了。”

喜顺这才放心地跟上了施宥安的身影。

叶青菱回到院中,就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在院中跑来跑去。

先是和长青、碧云抢扫把,想要一起打扫庭院,被她俩拒绝。

又和文澜、文晓抢抹布,想要擦窗户,又被拒绝。

又和笼玉、疏月抢水壶,想要浇花,看起来忙得不亦乐乎。

“玉柳,”她叫着她的名字,又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玉柳马上风风火火地小跑过来,带来一阵风,把她身上的纱裙都吹起。

玉柳近在咫尺的高大身影,莫名给叶青菱带来几分压迫感,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这才抬头看着前的人。

许是来得匆忙,刚在院中又一通瞎忙,她头发有些凌乱,额上浸着细汗,脸色也有些红,衬得原就黑黄的皮肤更显黑亮。

玉柳笑着唤她,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美人妹妹。”

声音响亮得让院中忙碌的六个丫头都侧目。

叶青菱愣了一下:“你叫我什么?”

这称呼怎么听怎么孟浪,若非玉柳是个女子,她都要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我看你长得好看,年纪也比我小,所以叫你美人妹妹。”

叶青菱算是明白,喜顺为什么让自己找人教她规矩了。

“你以后和她们一样,叫我青菱姑娘吧。”

玉柳马上叫了起来:“青菱姑娘。”

叶青菱见她眼睛似有些红肿,想起她那日卖身葬父的事,轻叹一声。

“你爹娘叔伯的后事,可料理完了?”

玉柳闻言,一改之前的爽朗,眼眶微红。

“都料理好了,谢谢青菱姑娘,喜顺大哥安排了人来,帮了我不少忙。”

叶青菱应了一声:“那就好,以后你就在我身边服侍吧。”

她这话一出,院里六个丫头都愣住了。

长青率先开口:“青菱姑娘,玉柳姑娘尚不清楚府内规矩,是否先让她熟悉几天规矩再说?”

方才玉柳在院内那番操作,可谓粗鲁到了极点,若是被施宥安看见,只怕马上就会逐她出府。

叶青菱看了长青一眼,笑道:“那是自然,我反正闲着无事,便由我来亲自教她吧。”

长青是施宥安前几日才赐给她的丫鬟,由于办事妥帖,又受施宥安器重,现在连伺候了她半年的文澜文晓姐妹都听她的,俨然成了她院里的大丫鬟。

她也挺喜欢长青的,聪明伶俐又有武艺,但长青是施宥安的人,只听施宥安的话。

她身边可以有施宥安的人,但不能全是他的人。

想到此,她冲玉柳嫣然一笑。

“你随我来,教你施府规矩之前,我先教教你,我的规矩。”

叶青菱说完,转身往院门走去。

玉柳有些不明所以地跟在身后。

长青和碧云对看一眼,然后俩人都扔了扫把,沉默地跟了上去。

叶青菱没有理会自主跟上来的长青和碧去,边走边和身后的玉柳说话。

“若我没有记错,你爹娘叔伯俱是渔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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