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宁希林司言的其他类型小说《心理专家的冷面警官江宁希林司言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虫宝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晴惊恐地看着他手里的剪刀。“小晴,躺下去!”李晓华轻声解释道,“这是暴露疗法。你只有勇敢地面对恐惧物,你才能战胜它!”“不要……”“你要相信我,只要你战胜你的恐惧,你就不会有危险的。”——林司言和江宁希赶到李晓华家时,门口的警戒线还在,门锁也没有破坏的痕迹。林司言用钥匙打开了门,他小心翼翼走进去,检查了所有屋子,里面并没有人。李晓华没有回家。这时,邻居大妈发现动静,开门出来查看。“警察同志,你们怎么又来了?”林司言问道:“今天隔壁屋子有人来过吗?”“没有啊!”林司言和江宁希互相对视了一眼,林司言叹气道:“看来李晓华并没有回家。那他到底会去哪里?”江宁希却陷入了思考。低于平均水平的水费、没有任何锅具、崭新的屋子和地板、邻居很少见到李...
《心理专家的冷面警官江宁希林司言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王晴惊恐地看着他手里的剪刀。
“小晴,躺下去!”李晓华轻声解释道,“这是暴露疗法。你只有勇敢地面对恐惧物,你才能战胜它!”
“不要……”
“你要相信我,只要你战胜你的恐惧,你就不会有危险的。”
——
林司言和江宁希赶到李晓华家时,门口的警戒线还在,门锁也没有破坏的痕迹。
林司言用钥匙打开了门,他小心翼翼走进去,检查了所有屋子,里面并没有人。
李晓华没有回家。
这时,邻居大妈发现动静,开门出来查看。
“警察同志,你们怎么又来了?”
林司言问道:“今天隔壁屋子有人来过吗?”
“没有啊!”
林司言和江宁希互相对视了一眼,林司言叹气道:“看来李晓华并没有回家。那他到底会去哪里?”
江宁希却陷入了思考。
低于平均水平的水费、没有任何锅具、崭新的屋子和地板、邻居很少见到李晓华回来……她猜的没错,这里很可能不是李晓华真正的家。
林司言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问大妈,“阿姨,你们拆迁是不是都能分好几套房子?”
“是啊,人越多,分的房子越多。但是那也没什么用,这里的房子又不值钱,租都租不出去。”
“李家村的回迁房都有哪几栋?”
“这栋和隔壁那栋。”
林司言正想打电话让局里的同事查下李晓华名下还有没有其他房子,江宁希就接到了苏欣慧的电话。
“宁希,我查到了,李晓华名下的确有两套回迁房。”苏欣慧语气一顿,“另一套房子也在8栋,702室。”
江宁希见林司言诧异地看着她,“我本来想告诉你的,但小苏警官捂住我的嘴不让我说。”
“……”
林司言和江宁希边赶去702室,边打电话通知其他同事过来,同时也叫了救护车。
702室的门被反锁了,好在林司言已经带了撬锁的工具,鼓捣一通后,门被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钉床。
好在钉子上并没有血迹。
“你们都别过来!否则我就捅死她。”阳台上传来李晓华的声音。
李晓华紧紧搂着王晴,他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剪刀,正对着王晴的颈动脉。
感受到脖子上的冰冷触感,王晴满脸惊恐,大脑牢牢再次被恐惧感控制了,完全无法动弹。
李晓华疯了,一直逼她躺在那张钉床上,好在警察来了。否则她不敢想象,她会经历什么。
林司言道:“李晓华,你别伤害人质,你有什么要求,我们会尽量满足你。”
“你们滚出去,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说着,他手中的剪刀贴近王晴的皮肤。
他的手在颤抖,随时可能割破王晴的喉咙。
林司言和江宁希往后退了退。
江宁希清楚地知道,李晓华不会杀王晴,因为他根本无法做到亲手杀人,对死亡的恐惧,让他没办法自杀,更没办法亲手杀人。
如果他可以杀死王晴,他早就动手了。
所以,他到底想做什么?想通过被警察击毙的方式,间接达到他死亡的目的吗?
或者……
“你想帮王晴治好恐惧症,对吗?”江宁希轻声问道。
李晓华没想到被人精准地猜中了想法。
江宁希继续说道:“但人是无法通过死亡的方式战胜恐惧症的。就像你杀了王东学他们之后,你依旧没办法克服对死亡的恐惧。”
李晓华咬紧牙,他愤怒道:“不,你错了,我已经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如果不是你们救了我,我已经自杀成功了。是你们破坏了我的计划。”
江宁希反驳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有时候荒谬的谎言反而容易让人相信。”
“……比如现在?”
“好吧,真相是高中的时候,为了跟温法医成为朋友,我给自己编造了一个非常悲惨的身世。”
“……”
下午的时候,毒物检测的结果出来了。
温法医汇报道:“我们在小猫的血液里检测到了多种强心甙成分,其中包括夹竹桃甙。合理推测,这只小猫的死因是夹竹桃中毒。
夹竹桃全株都有毒,而且毒性很强,主要毒性物质为夹竹桃苷。夹竹桃叶的LD50(半数致死量)为22.753g/kg,夹竹桃提取物的LD50为16.78g/kg。
但同时它也是一种中药,以前的农村里,有些人会用它来治疗牙疼和精神分裂症,大部分人致死的案例来自于用药不当。”
苏欣慧道:“夹竹桃不是植物吗?有些地方的绿化带里就有种植这种植物。难道小猫是误食夹竹桃的叶子或者果实中毒的?有很多家畜误食夹竹桃中毒的案例。”
唐进道:“可是命案现场附近并没有种植夹竹桃。更准确来说,整个江州市市区很少能见到夹竹桃这种植物。”
江宁希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每天都会看我们市的早间新闻。2022年4月2日的早间新闻报道,为了城市文明评比,市政对城市绿化进行了整改,铲掉了不少有毒植物和花粉容易让人过敏的植物,其中就包括夹竹桃。”
江宁希也有些惊讶,唐进的记忆力也太好了吧,每天看过的新闻他也能记住吗?
“应该不是误食。”温法医解释道,“我们在小猫的胃容物里发现了还未消化完的火腿肠。在火腿里检测到了毒药成分。
小猫死亡地点附近找到的那节火腿肠里也检测到了毒素。毒素的纯度很高。凶手很可能自己提取了夹竹桃毒素,然后把它放到了火腿肠里。”
林司言道:“看来,凶手的目标很可能不是这些流浪小动物。大部分动物投毒案用的都是老鼠药或者农药,很少有人会自制毒药。”
林司言问道:“提取夹竹桃毒素的过程简单吗?”
“不算太难。只要对夹竹桃叶进行杀青烘干,然后用乙醇浸渍,多次过滤浓缩后便可提取出来。技术上没什么难度。”温法医道,“但凶手能想到把夹竹桃毒素提纯出来,他学历应该不低。”
之前还只是他们的猜测,现在尸检结果验证了他们的猜测。
如果凶手只是想毒死流浪动物,那么让小猫食用夹竹桃叶子就行,或者干脆去买点农药,他完全没必要自己去提炼毒药。
所以凶手很大概率是要用提炼的毒药去杀人。
大家都很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江州大学人口密度那么大,如果凶手在公共区域大规模投毒,那么很有可能造成非常大的伤亡。
这件事也不能大张旗鼓地调查,不然会引起学生的恐慌,造成不良影响。
林司言和江宁希再次去了江州大学。一起来的还有唐进。
唐进拿着一张地图,上面标记了每只动物的死亡地点。
江宁希惊讶地发现,唐进只听那些学生描述了一遍,他就清楚地记住了每一只动物的死亡地点。
林司言解释道:“唐进的记忆力很好,基本可以做到过目不忘。”
“小唐警官,你是有超忆症吗?”江宁希问道。
他把这些东西装进证物袋里。
林司言观察了这里的环境,草坪对面是体育馆,周围是一些球类场地,没有安装监控。
江州大学建校时周边是郊区,地价很便宜,所以校区建得非常大,占地面积差不多有五千亩。
里面有一个狭长的人工湖和一座用挖人工湖建造的假山。
学校里有山有水,还种植了各种花草树木,风景特别漂亮,周边的居民周末的时候还会进来郊游。
他们走访了萌宠协会的学生们。
“你们发现第一具动物尸体是什么时候?”
一个女同学道:“上上周,大概是周四,我们在湖边的柳树下发现了一只流浪狗,它奄奄一息,身边还有呕吐物,因为它身上没有外伤,所以我们怀疑它是中毒了。本来我们打算凑钱送它去宠物店治疗,但学校保安偷偷把它处理掉了。学校的保安太残忍了!”
江州大学的中央是一个长条形的人工湖,湖把校区劈成两半,中间有三座桥连接,湖的左岸是教学区,右岸是生活区。
生活区包括四个住宿区,分别是柳园、竹园、菊园和松园,每个住宿区的尽头是食堂和校内商店。
唐进记录下这只流浪狗出现的地方:在湖的右岸,柳园和竹园之间。这个位置对面是数学系、生化学院的教学楼。
林司言问道:“你们学校最近有发生动物咬人事件吗?”
如果发生了恶劣的流浪动物伤人事件,那很有可能就是学校的安保人员故意下毒清除这些流浪动物。
“没有。学校里的小动物们都可温顺了。它们从来不会主动攻击人。而且我们还众筹给它们打了疫苗,还驱了虫,它们根本不会对学校里的人造成什么影响。”
“你们有看到可疑人员吗?”
“我们学校里有很多人会喂这些动物食物,我们怀疑有人把毒药下在了食物里。”
“警察叔叔,你们一定要抓住那个下毒的人。Ta太可怕了,短短几天就毒死了五只流浪动物。再这样下去,我们学校里的动物就要灭绝了。求求你们拯救这些可怜的小动物吧!”
林司言道:“如果你们想起了什么线索,麻烦提供给我们。”
“没问题。”
经过他们半天的走访,他们发现,学校短短两周之内,一共死了两条流浪狗和三只流浪猫。
按照中毒时间先后顺序分别是:
一号受害动物:断腿的流浪狗,体型较小,本地品种,毛色为黄色。中毒后在柳树下躺了一天,后失踪,生死不明。中毒时间:11月7日。
二号受害动物:网红流浪狗巴图。它中毒后送去宠物医院治疗,抢救途中去世。医生诊断是中毒身亡,但医生不确定是什么毒药,已排除有机磷农药和毒鼠强。死亡时间:11月14日。中毒地点:竹园食堂外的花坛里。
三号受害动物:刚出生不久的小奶猫,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亡。死亡时间:11月16日。死亡地点:湖边的草丛里。
四号受害动物:流浪猫晴天,成年母猫,被发现的时候已死亡。死亡时间:11月16日。死亡地点:湖边的草丛里。
五号受害动物:流浪小猫阿花,被发现时已死亡。死亡时间:11月18日。死亡地点:体育馆外面的草坪里。
唐进分析道:“国内大部分针对动物的投毒案,都是使用有机磷农药或者毒鼠强,但小狗巴图的宠物医生已经确认,它不是被这两类毒药毒死的。难道凶手能买到管制毒药吗?”
唐进汇报道:“那个VR设备销售经理说,对方是买来做心理产品的。这台VR眼镜的成本价是六千多,但他们加上一些心理疗愈类的视频,包装成‘心灵疗愈镜’立刻就可以卖到几万元。”
“心灵疗愈镜听着就很离谱吧,有脑子的人都不会买。但吊诡的是,这玩意儿的销量还挺好的,一年差不多能卖一百多部。”李光耀撇撇嘴,不屑道,“不知道是有钱没处花的人太多了,还是有钱没脑子的人太多了。”
VR设备的确可以作为心理治疗的辅助道具,但是国内大多数心理产品只把它作为提高产品价格的噱头,根本起不到有效作用。
林司言看了眼海报上的地址,对唐进道:“走,我们找这个心灵疗愈机构的老板聊一聊。”
唐进道:“聊不了了。”
“为什么?”
李光耀道:“老板张浩勇卷着会员费跑路了,跑去了国外。半个月前,这个机构被消费者投诉骗钱,他们老板一听到风声,就卷着钱跑了,至今没抓到。现在这个机构也倒闭了。 ”
“里面的员工呢?”
“打杂的被罚了点钱,那些心灵疗愈师涉嫌诈骗,被拘留了,正在看守所里。”
青禾心理疗愈场的金牌心灵疗愈师们,大多都没有心理学的从业背景,有塔罗牌师、瑜伽教练和婚庆主持,非常业余。
林司言和江宁希去看守所会见了一个资历比较老的心灵疗愈师陈源海。他也是这个机构的合伙人。
陈源海原本是做婚庆主持的,靠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成功转型为金牌疗愈师。
陈源海长相斯文,鼻梁上架着个银边眼镜,虽然四十多岁了,但看着不显老。
见有警察找他,他整个人不慌不忙地坐着,看着很淡定。
林司言问道:“你认识王东学、陈思敏和张行财吗?”
陈源海不紧不慢地转着手腕上的佛珠,他想了想,反问道:“是恐惧症疗愈班的那几个学员吗?”
“是的。”
“他们都是我的学员。这几个人我印象很深刻,因为他们花钱都很大方,但都是刺头。
王东学他就来听了两节课,然后就公然在课堂上质疑我,说我是骗子,我的课没有一点效果,后面干脆不来了,连课费都不要了。
那个陈思敏牙尖嘴利的,可强势了,活动课上完全不听从我的指令,后面上了几节课,也不来了,还让我们退钱,不然就举报我们诈骗。
这个张行财最暴力,一开始还砸了桌子,但他脑子不太行,被我一顿开解,倒是一节课都不落,每次都来上课。”
“他们互相认识吗?关系怎么样?”
“应该不认识。我们这个是精品班,一期就七八个学员,他们好像不是同一期的。”陈源海道。
“有人跟他们三个都很熟吗?”
陈源海思索了一下,说道:“没有吧。学员们私底下的关系到底怎么样,我也不清楚。”
“这个VR眼镜是你给他们的吗?”林司言拿出王东学的VR眼镜,放到他面前。
“不是给,是卖。”陈源海纠正道,“这个产品一般和疗愈课捆绑出售。我们公司还推出了很多类似的产品,都卖的不错。”
“这个产品是用来做什么的?”
“产品介绍上是说,它可以帮助使用者平静心灵,放松身心,让使用者在冥想中与潜意识的自己对话,疗愈心灵。”
陈源海语气一转,“我都被抓了,我就跟你们说实话,说得好听是心灵疗愈镜,其实里面就是一些放松视频,网上可以免费下载一大堆。
心理行业光靠卖课、咨询是挣不了大钱的。客户需要能看得到的东西。我们大头就是卖各种心理产品,有原创的、也会买别人的产品贴牌包装一下。这些才是我们的收入大头。”
林司言问道:“它可以帮忙治疗恐惧症吗?”
陈源海叹气道:“肯定不行啊!要是有效果,那我也不会被抓进来蹲局子。”
“这些是原装视频吗?”林司言把VR眼镜递给他。
陈源海摆弄了一会,摇头道:“不是。我们的视频制作没那么精良,有些甚至不是3D的。这个眼镜应该是我们公司的。这些应该是客户自己导入的视频吧。”
“你能提供一下恐惧症疗愈班的人员名单吗?所有的。还有你们公司的员工名单。”
“没问题。”陈源海压低声音道,“警察同志,我这算不算立功情节,能给我减刑吗?”
“涉嫌诈骗罪最多拘留你三十七天。你这也蹲不了几天了,老实在里面待着,该交代的,老实交代了。”
“……”陈源海叹气,他白交代了!
陈源海这半个月来一直被关在派出所里,但也不能排除他作案的嫌疑。因为死者是诱导自杀的。
“当然没有。”
“不想说就把电话挂掉,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是宁希吗?”
“sally,是我。林教授,你把电话给sally,我有话跟她说。我和她比较有共同话题。”
sally是林教授的妻子,她是个心理治疗师,江宁希和她的关系非常好。严苛的林教授愿意收她当学生,很大部分原因是她搞定了Sally。
“江宁希,你不准骚扰我的妻子!”
“我还奇怪sally为什么会拉黑我,是你做的,对吧?林教授,你太过分了!你不能因为她更喜欢我,你就被嫉妒蒙了心,阻止我们联系。等我再见到她,我要跟她告状!”
嘟嘟,电话被冷漠地挂断了。
江宁希叹气,男人的嫉妒心太可怕了,连女人的醋都吃。
江宁希有好几个心理咨询师朋友,但他们都自我意识过剩,表达欲太强,跟他们倾诉困惑很容易变成辩论赛。
一通筛选后,江宁希想起了她的大学同学陈佳文,她现在是江州大学的心理讲师。除了上课,陈佳文平时还要去学校的心理健康中心值班,为学生免费做心理咨询。
江宁希去了江州大学心理健康中心的值班室找她。
“佳文,我在跟你说话,你为什么都不搭理我?”江宁希无聊地趴在桌子上。
“我在赶论文。”陈佳文快速地在电脑上敲击了一连串文字,然后又删掉了。江宁希的存在严重干扰了她写论文的效率。
“你之前不是已经发了一篇论文吗?你是教心理咨询的,又不是做学术的,怎么天天写论文?”
“没办法,想要留校就必须发论文,这是硬指标。”陈佳文叹气道,“宁希,你再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写完这部分了。”
江宁希看到她的论文标题:《延长哀伤疗法在我国丧亲者中的应用》。这个选题方向不太好。心理咨询领域的论文很难发好的期刊。
叮咚,陈佳文的手机传来提示音,有人给她转了一大笔钱。
陈佳文皱眉道:“江宁希,你给我转钱做什么?我虽然经常跟你哭穷,但也不至于让你接济我吧。”
“这是我的咨询费。陈老师,我付费了,现在可以先听我说话了吗?”
陈佳文把钱转回给了江宁希。
“你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给你做心理咨询。”陈佳文停止写论文,她知道有江宁希在,她一个字也别想写。
“那我们断绝朋友关系吧。”
“……”
“陈老师,现在我们是陌生人了,我们不存在双重关系。你好,我姓江,我想找你咨询点心理问题。”
“……你说吧。” 陈佳文妥协道,“就当听你倾诉心事。我不会给你任何建议。”
江宁希严肃道:“我出现了幻觉!”
“你不是经常出现奇奇怪怪的幻觉吗?你以前做心理侧写的时候,一跟罪犯共情,就会出现幻觉。这对你来说,很正常吧。”
陈佳文其实不太希望江宁希继续从事犯罪侧写师的工作,江宁希的共情能力太强了,她做这个工作,迟早会出问题。
但江宁希是个很固执倔强的人,她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她的想法,陈佳文索性也就不劝了。
“以前出现的是幻想,是我将自己的思维具象化了,那些画面是可控的。但这几次出现的是不可控的幻觉。而且都是关于菌丝的。”江宁希叹气道,“我很可能被韩老师给影响了。”
离开辅导员办公室后,他们上了车,林司言启动了车子。
唐进分析道:“如果死者害怕蚂蚁,那他为什么还要让自己被蚂蚁咬死呢?难道是为了挑战自己的人体极限吗?”
林司言反驳道:“他墙上挂了很多他玩极限运动的照片,他的性格比较张扬爱炫耀,如果他是在挑战极限,那么他肯定会用摄像头记录下来,或者叫他的朋友来围观见证自己的挑战。”
“那凶手是怎么做到让一个害怕蚂蚁的人,主动躺在蚂蚁堆,让自己被蚂蚁咬死呢?”唐进疑惑道。
林司言有了一个猜想,他说道:“王晴说,死者那天晚上异常兴奋,他会不会是在利用蚂蚁来满足自己的某种不正常的性需求?”
他们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案件,死者身上有动物撕咬的伤痕,调查半天,死者是有特殊的性癖好。
唐进觉得林司言的推测很有道理。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死者没有穿衣服。
唐进分析道:“那深潭溺亡的死者怎么解释?死者是女性,溺亡这种方式很难让人达到性唤起。而且命案现场没有发现精斑。”
他们看向江宁希,等待她的解答。
江宁希眼睛眯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今天工作强度太大,导致她过度思考,她现在困得不行。
林司言小声问唐进,“她家在哪来着?”
“我也不知道呀。”
她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总不能送回去。林司言只能摇醒江宁希,“江顾问,你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家。”
江宁希半睁着眼,有气无力道:“我没有家。”
林司言一愣,她看起来跟个大小姐似的,局长也说她被家人宠坏了,她怎么会无家可归?但此时她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挺像只流浪小猫的。
“我在江州只有五套房子。房子不是家,是财产。”江宁希道。
原来是在凡尔赛。
林司言瞬间收起了他的同情心,“我要把你送去哪个房子里?”
江宁希报了一串地址,是市中心的一个高档小区。
送江宁希回到她的房子后,林司言和唐进又回到局里。
这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原本林司言还想开会,但见大家都很累,于是决定把会挪到明天早上。
仅过一个晚上,这起蚂蚁杀人案突然在网上掀起了热议。
报案人马经理发现尸体后顺手拍了个视频,然后顺手把视频发到了朋友圈,他的朋友又发到了短视频平台,经过一晚上的发酵,视频火了,市民们开始恐慌起来。
之前胡峰杀人案的尸体也被报案人发到了网上,引起过一波讨论。
现在又出现了一起蚂蚁杀人案,网友们不由得把两起案件联系在一起。他们一致认为,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有些爱玩梗的网友给凶手取了个昵称:“虫虫杀手”,他们猜测,凶手一定是来自某边境城市,没准凶手还会玩蛊。
第二天,林司言正在刷牙,苏欣慧就打电话过来了。
“林队,不好了,虫虫杀手上热搜第一了。”
“什么虫虫杀手?”
“这是网友给那个凶手起的称号。胡蜂杀人案和蚂蚁杀人案在网上发酵了,市民们都认为我们市里有个丧心病狂的变态杀手,专门用虫子杀人。”
林司言有些烦躁,他当时就警告过马经理和张大爷,不准把命案现场的照片发到网上。当时见马经理的神色不对,他还检查了他的手机,让他删掉了视频。没想到视频还是传到了网上。
现在舆论发酵了,他们还得抽空写个警情通告,跟市民们解释案件情况。虽然通报了,市民们大概率也不会信,他们有自己的想法。
他赶紧洗漱完,然后开着车又绕路去市中心接江宁希。
她昨天晚上就预订好了接送服务,还拿局长来压他。真是个大小姐!
天阴沉沉的,不时刮着冷风。天气预报说,最近寒流过境,气温还会降。
江宁希很守时。
约定的时间一到,她就站在了林司言的车门外。
她今天戴了一个红色的贝雷帽,穿着一件茶褐色的毛呢外套,里面穿的是条裙子,很好看,但也很不抗冻。
她今天又是什么蘑菇?不耐冻的红蘑菇,还是茶树菇?
林司言忍不住提醒道:“江顾问,你穿得这么单薄,不冷吗?”
一阵冷风吹来,江宁希打了个寒战,她赶紧拉开车门上了车。
她用轻飘飘的语气道:“不冷啊。”
“等会还会降温的,你确定不回去穿件棉服?”
“不用。”车里的空调暖烘烘的,一点也不冷。
“随便你。”
他们来的早,大部分人还没到。
江宁希坐了一会,就后悔没穿厚点了。
他们重案组的公共办公室有两台空调,都不太制热,她冻得不行,但她又不想让人看出来,只能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靠运动增加点热量。
唐进悄悄对林司言道:“江顾问看起来很焦虑。”
林司言在心里吐槽:她这哪是焦虑,分明是冻的不行,还死要面子。
这时,苏欣慧提着一大袋早餐进来了,有小笼包、油条、小米粥和豆浆,品种丰富。
“你们都没吃早餐吧,我顺手给你们带了。”苏欣慧把油条和豆浆递给唐进,又把小笼包和小米粥放到林司言面前,“林队,你的。”
林司言他们基本不按时吃早餐,出外勤的时候,饿了就在路边买点吃的或者吃个面包,不饿就不吃。苏欣慧觉得这样的饮食习惯不健康,路边摊也不卫生,于是主动帮他们去食堂买早餐。
林司言他们拒绝过,但架不住苏欣慧非要买,大家只能接受她的好意。
唐进道:“谢谢苏姐,我把饭钱转你了。”
林司言也道:“谢谢,转你了。”
苏欣慧又看向江宁希,“江顾问,不好意思,我不确定你吃没吃过早餐,我就没给你买。你喜欢吃什么?我明天早上也给你带。”
“你不用给我带早餐,我平时不怎么吃早餐的。”
林司言道:“你不会在减肥吧?你再瘦下去就真变成茶树菇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
“……我只是不习惯早起而已。”
苏欣慧惊讶地发现,平时不苟言笑的林司言竟然在跟江宁希开玩笑。
还是她听不懂的梗。
人到齐后,林司言开了个早会,汇报案件进展。
会议刚开始,李光耀就激动道:“林队,我觉得江顾问昨天的分析不对,死者不可能是自杀的。你们看看这个专家分析的,可专业了,我觉得他的心理侧写才是正确的。”
李光耀在屏幕上播放了一个视频,视频里是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梳着背头的中年男人。
“虫虫杀手”上热搜后,不少人为了蹭热度,纷纷开始网上破案,其中也有不少专业人士。
视频里的这个男人是心理学家兼情感导师李建明。
李建明在视频里先是科普了一些犯罪心理的理论知识,然后给出了凶手的侧写。他用不标准的普通话侃侃而谈。
「胡蜂杀人案和蚂蚁杀人案具有极大的相似性,肯定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凶手是幻想型连环杀手,具有超级英雄情结,Ta将自己幻想成可以控制昆虫的超能力者,Ta企图通过杀人的方式,证明自己的超能力……
根据已有信息推断,凶手年龄不超过四十岁,男性,有精神疾病史,性格偏激、控制欲强、喜欢夸大事实,会经常跟身边的人吹嘘自己有控制昆虫的超能力。他平时喜欢养昆虫,职业很可能是养蜂人或者虫类研究员……
警方如果需要我协助破案,可以私信我,我将无偿为办案警员提供更详细的侧写。」
大部分人都觉得这个专家分析得有点道理,比起江宁希的虫子自杀论,还是这个专家的分析比较合理,专业术语一堆,看着有理有据。
“这个专家是不是分析得很有道理?”李光耀道,“林队,我们联系这个李专家帮我们破案吧。”
江宁希无语,比起不相信犯罪心理学,李光耀更不相信女性。
季安暖惊讶道:“哥,你竟然是……”
“我不是!但我们艺术圈比较混乱,我爸让我洁身自好一点。”
江奕明哭唧唧道:“她说我是个笑话。我本来还挺开心的,以为我的喜剧天赋终于得到了认可,结果她又补了一句,我的段子不好笑。她可是我亲姐啊!太残暴了!她那张嘴就跟淬了毒一样。”
“……”
江芷兰凭实力霸凌了他们一群人。
“不聊她了。”季安暖把桌上的牌塞到江宁希手里,“我们继续玩牌了。宁宁姐,你帮我玩。”
“不行,这是作弊!宁宁她通过我们的表情就可以知道我们的牌,这还玩什么啊,简直单方面明牌了。”江奕轩抓狂道,“不公平!”
“哥,我们用纸巾做个面具,把脸遮起来。这样宁宁就看不到了。”表弟江奕明得意道。
“还是你聪明!”
“……”
两人立刻用纸巾把自己的脸缠绕成木乃伊,又抠出鼻子和眼睛。
江奕轩嫌纸巾面具太丑,还非得在上面画上脸谱图案。一通忙活之后,他还不满意,又找了个墨镜戴上,防止眼睛泄露信息。
他们的样子很滑稽。
江宁希忍不住笑了。原本阴郁的心情也变好了很多。
她知道表哥他们是在逗她开心。
江奕明的喜剧天赋还是在逗她开心的时候,开发出来的。
“宁宁,你现在没办法作弊了吧。看哥不打得你落花流水。”江奕明大笑起来,差点笑散了他脸上的纸面具。
“奕明表哥,你真的不去当演员吗?你现在的表演很搞笑。”季安暖嘲笑他。
“……我想展现的是我高超的语言天赋。”
“那没有!”
“……”
江宁希已经等得没耐心,她微笑道:“我们速战速决吧!”
八分钟后,江奕轩他们输了。
季安暖得意道:“你们现在没话说了,承认技不如人吧。”
“季安暖,又不是你赢的,你得意什么?宁宁,我们再来一局。”
“不要!”江宁希拒绝道。跟他们玩牌,没有任何挑战性,很无聊。
“再来一局嘛。我哥好不容易画好的面具,只玩一局就浪费了。”江奕明摘掉墨镜,可怜兮兮地看着江宁希。
“好吧。”
又输了一局后,江奕明不解道:“你不是看不到我们的表情了吗,你为什么还能赢?”
江宁希道:“大概是因为我有颗聪明的脑子。”
“我们也有。”
“那你们记得下局用上哦。”季安暖笑嘻嘻道。
江奕明反驳道:“你比我们还笨。你的脑子被抛光了,滑溜溜的,知识跑到你脑子里马上就滑走了。”
“宁宁姐,你让开,这局我来。我要给他们上一课。”季安暖霸气地说道。
江芷兰经过客厅,看着笑作一团的米虫们,冷哼一声,不屑地离开。
江宁希又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在梦里,她被菌丝层层缠绕着,一双瞳孔灰白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那是妈妈的眼睛。
但她又听到韩老师说:“宁希,你已经被我同化了。”
江宁希猛地惊醒。
她想了想,决定打电话给她念博士时的导师林教授。
他是知名的犯罪心理专家,江宁希回国前一直在给他当助理。
她本想跟他汇报她出现菌丝幻觉的事情,但电话接通的瞬间,江宁希又转变了想法。
她有自己的骄傲,她不想被林教授看扁,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一独立破案,就出现了岔子。
“有事?”电话那头传来林教授冷漠的声音。
“林教授,抱歉。我手滑,不小心打错了电话。您挂掉吧。”
“你遇到了麻烦。”林教授的语气很笃定。
离开王东学家,天更阴沉了,寒风不时吹来,温度也低了很多。
上了车,林司言丢给她一件军大衣,“你要是冷就凑合穿上吧,这是刚买的,没穿过。”
前段时间流行军大衣,李光耀看到了非要蹭热度买一件,他自己买就算了,还拉着大家团购,于是林司言买了一件,打算天冷值班的时候当被子盖。
江宁希看了一眼这件毫无设计感、颜色老旧的棉衣,嫌弃地移开目光,继续嘴硬道:“我不,哈秋,不冷。”
“……”
下了车,一阵寒风袭来,江宁希又打了个喷嚏。
天好冷啊!
江州的天气太古怪了,气温永远在很热和很冷之间反复横跳。
她走了几步,在寒风中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她对林司言道:“林队,麻烦开下车锁,我忘记拿东西了。”
“忘记拿什么了?”
林司言又折回去给她开了车门。
江宁希拿出了那件军大衣,犹豫了一会,穿了起来,然后把帽子摘了放车里。
难看的衣服,但很保暖。一穿上瞬间暖和了不少。
林司言觉得好笑,“江顾问,你的穿搭原则呢?”
“被冷风吹跑了。”
“……”
林司言看着江宁希,这件衣服对她来说有点大,但她硬是撑起来了,明明很普通的衣服,被她穿出了时尚大牌的感觉。
林司言忍不住打趣道:“你现在是什么蘑菇?”
“丑陋的绿小舌菌。”虽然林司言依旧面无表情,但江宁希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笑意。
“……不丑。”林司言低声道。
江宁希正忙着扣大衣的扣子,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
“林队,你别以为你是面瘫,我就读不出你的情绪,你刚才就是在嘲笑我。”江宁希发现自己找到了破译一个面瘫的情绪的方法——观察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有很多情绪。
林司言突然加快了脚步,不搭理她了。
江宁希觉得他生气了。不会吧,他真的那么在意他的面瘫吗?
“林队,面瘫不是缺陷,是上天赐给你的隐藏情绪的天赋。你不用自卑的。”
江宁希加快脚步跟上他,她安慰道:“很多人想把自己变成面瘫都做不到,比如我,我就是太喜形于色了。诶,这导致从小别人都得看我的脸色。”
“我没有自卑。”他只是有点困扰,别人没办法通过他的表情,看清楚他的喜怒哀乐。他的情绪被加密了。
他偶尔也想给别人甩脸色,想用笑容表达开心,想在生气和伤心的时候第一时间被人发现,而不是被迫情绪稳定、性格高冷、成熟稳重。
“那你刚才为什么突然不理我?”
“天冷,说太多话,冷空气容易进入呼吸道,嗓子疼。”
明明就是生气了。
江宁希跟在他身后,“反正我现在可以读懂你的表情了,你以后不准偷偷吐槽我。”
“没有吐槽你。”
“别试图欺骗一个心理学家。我可是相当擅长解读别人的想法。”
他们又去了王东学的学校。
副校长接待了他们。
他先是把王东学夸了一顿,“东学他是个好老师,特别尽职尽责,每次都是最后一个走,对班级的纪律也管得很严。严师出高徒嘛,他教的班,数学总是考前几名,就没有他抓不起来的班……”
然后语气微转,“但东学有时候对学生过于严苛了,经常体罚学生。警察同志,会不会是那些学生家长报复了东学?”
林司言已经调查过那些被体罚过的学生和他们的家长,王东学死的那天,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
“王东学死之前有什么异常行为吗?”江宁希问道。
副校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没有吧,他这个人一直循规蹈矩的,那段时间他也一直很正常,没见他有什么不对劲的。”
林司言和江宁希又询问了王东学的同事。
张老师道:“东学的死应该就是意外吧。他跑去抓胡峰,估计是为了泡酒。东学老家就有这玩意儿,很滋补的。”
江宁希问道:“他之前也有去抓过胡蜂吗?”
“他小时候去抓过。他半年前还送了李副校长一罐胡蜂泡的酒呢。”张老师低声嘟囔道,“没准就是这罐酒让他升的职。”
“张老师,你别乱说。”一个女老师打断他,“那是李副校长自己花钱买的。”
“……”
有个女老师道:“不对,王老师应该不敢去抓胡峰。他好像害怕蜜蜂,有次他去我们班上课,教室里进了一只小蜜蜂,他见到后,吓得尖叫。学生们拿这件事嘲笑了他好久。”
“那能一样吗,抓胡蜂是要戴装备的,没防护衣的正常人看到蜜蜂肯定都会怕啊。”张老师反驳道。
江宁希问道:“除了尖叫,他还有什么反应?”
“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是我们班里的学生说的。”
江宁希和林司言又询问了当时在场的学生。
一个女学生绘声绘色道:“当时王老师正在骂人,一只小蜜蜂飞了进来,王老师听到嗡嗡声,脸色立刻变了,他大叫着让我们打死这只蜜蜂。结果,蜜蜂飞到了他的秃顶上……哈哈哈,笑死我们了,王老师一边护着自己的秃顶,一边满教室跑,太搞笑了……”
站在一旁的班主任恶狠狠地瞪她,愤怒地呵斥道:“这很好笑吗?你一个学生这样嘲笑老师合适吗?一点规矩都没有。”
女学生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江宁希让她的班主任离开,然后问道:“你们都不喜欢王老师吗?”
“不喜欢。他特别凶,而且总是偏心男生。男生考了第一名,他就夸还是男生有学数学的天赋,女生要是考了第一名,他就说女生也有数学好的。太瞧不起人了。”
“男生犯错他就轻飘飘放过,女生犯错他就重拳出击。偏心都偏到太平洋了。所以这次蜜蜂事件,我们女生笑得可大声了。不过,被他罚站了两节课。”
江宁希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王东学不是单纯地害怕蜜蜂,而是有蜜蜂恐惧症。课堂的这次小事件让他自尊心受挫,很可能加重他的焦虑。
这也可能是他想要做出改变的契机。
江宁希分析道:“这两名死者都有恐惧症,并且近期都遭遇了与恐惧症有关的压力性事件。这些事件,可能触发死者被迫做出改变,也就是治疗自己的恐惧症。”
“你怀疑凶手是一名心理医生?但他们的家属都说他们没有去看心理医生。”
“他们还有一个共性,自尊心都很强,即使他们去看心理医生,也不会告诉身边的人,而且还会千方百计地隐瞒。”江宁希分析道,“不过,凶手应该不是正规的心理医生,他很可能没有从业资格。”
“为什么?”
江宁希道:“他的精神状态不允许他正常工作。所以他很可能曾经是某位咨询师的助理,或者是某个心理机构的接待人员,当然也有可能他本身就是恐惧症患者。他可以接触到大量的恐惧症患者。”
第二天早上,林司言又绕了大半个城区去接江宁希,为此他还少睡了一个小时。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成了江宁希的免费司机了。但江宁希能帮他破案,他就不计较这些了。
“林队,早上好。”江宁希像只困倦的小猫似地半眯着眼睛,懒洋洋地跟他打招呼。
她看到林司言的头发又是乱糟糟的,头顶有一撮头发翘起来,强迫症发作的她非常想把那撮头发按下去。
但这样似乎有点太冒犯了。
“早上好。”林司言同样顶着两个黑眼圈。
他昨晚做一晚上的梦,他梦见一堆变异的昆虫入侵了江州市,作为警务人员,他身先士卒,带着警局的人与昆虫大战了一场。昆虫死伤无数。最后,江州市民战胜了变异昆虫,开始重建破碎的家园。
梦境内容很丰富,导致林司言现在有点疲惫。
“你昨晚不会做噩梦了吧?”江宁希揶揄道。
林司言看着让他做噩梦的罪魁祸首,反问道:“你也做噩梦了吧?梦里的虫子大军也攻击你了?”
江宁希不笑了。
她昨晚梦见了一颗巨大的蘑菇,它释放出了大量的菌丝,把江宁希裹成了木乃伊。
她不应该做这样的梦。
江宁希转移话题,“等会开会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你绕大半个城区来接我是非常值得的。”她的语气很得意。
到了办公室,苏欣慧照例给大家买了早餐,而且她还强行给江宁希买了一份,是豆浆和小笼包。
江宁希拒绝道:“我不喝豆浆。小笼包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吃掉。”
“我知道你喜欢喝咖啡,但是咖啡因会损害大脑,喝多了容易得老年痴呆症。你上网查查,都有论文的。你的饮食习惯非常不健康,需要改正。”苏欣慧跟念经似地给江宁希灌输她的养生学。
苏欣慧喜欢养生,平时很爱看各种养生小文章,而且她还很重视身边人的健康问题。
她想身边的人都能活得健康一点。
她早就看江宁希的饮食习惯不顺眼了,以前不熟,她不好说什么,但现在有了共同的秘密,她们就是朋友了!
苏欣慧已经单方面把江宁希当成了朋友。
江宁希反驳道:“咖啡因的摄入量和阿尔茨海默症发病率之间是相关性,而不是因果关系……”
“那就是有关系了。”
“苏警官,你有亲人生过重大疾病吗?”
“我奶奶和我大伯都是癌症去世的。”苏欣慧表情有些难过,她碎碎念道,“所以我们要好好注意身体,按时吃早餐。”
“抱歉。”江宁希闭嘴了。她接过豆浆。
苏欣慧很快又转变了情绪,“豆浆和咖啡一样,都是豆子磨的浆,豆浆便宜还有营养,完全可以代替咖啡,你试试看。”
“……可是豆浆里没有咖啡因。”
“我刚才不是强调了吗,咖啡因不是好东西!”
江宁希艰难地喝了一口,她眼睛一亮。
“味道怎么样?”
“还可以。跟我以前喝的不一样。”她又喝了一口,“明天再给我带一杯吧。”
“那小笼包还要吗?”
“我更喜欢吃奶黄包。”
苏欣慧比了个ok的手势,“明白。”
其他人诧异地看着她们两个。
李光耀看着苏欣慧像只小蜜蜂一样围着江宁希转,无语道:“小苏什么时候跟江顾问这么熟了?”
唐进摇头,“不知道。小苏姐那么外向,很容易跟人成为朋友的。”他的语气里透露着羡慕。
林司言胡乱地吃完早餐,然后对大家道:“开会!”
林司言跟大家同步了调查结果。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找到陈思敏接触的那个心理机构。
直觉告诉林司言,那几个VR眼镜可能跟那个神秘的心理机构有关。
江宁希道:“我现在可以给出犯罪侧写了。
凶手是男性,25岁~35岁之间,未婚,职业可能是心理咨询师助理或者接受过相关的培训,但不是职业心理咨询师或治疗师,至少没有独立做过心理咨询或心理治疗。
他可能患有严重的恐惧症,他接触心理学应该也是跟自己的恐惧症有关。
凶手通过某些方式,让死者误以为自己的恐惧症已经治愈了。死者通过直面恐惧物的方式去验证自己的治疗结果。
但死者低估了自己的恐惧症程度,当他们真正接触到恐惧物时,恐惧症再次发作,产生了木僵状态,根本无法逃离,导致了自己的死亡。”
李光耀质疑道:“你为什么能肯定凶手是男性?凶手就不能是女性吗?”
“第一名死者王东学不相信女性的能力,如果凶手是女性,她很难取得王东学对她的信任。”江宁希见李光耀还要张嘴反驳,立刻打断道,“因为王东学是一名重度大男子主义者,就跟你一样。你应该很理解他的想法。”
“……”李光耀尴尬地闭嘴了。
苏欣慧好奇道:“那年龄和婚姻状态是怎么推测出来的?”
江宁希解释道:“根据犯罪统计学的数据,大部分连环杀手都处于这个年龄阶段。这跟精神疾病的发病年龄也有关系,再年轻一点,还没来得及发病,再老一点,应该已经多次作案被警方抓起来了。
所以,大部分的连环杀手巅峰时期都处在这个年龄阶段。受害者的年龄也可以反推出凶手的年纪。
同样的,大部分连环杀手都很难建立正常的亲密关系,所以他们很大概率是未婚的。
这些算是犯罪心理学常识,是连环杀手的典型特征。”
唐进疑惑道:“为什么他不是职业的心理治疗师?”
“职业的心理咨询师对自己的来访者都有一定的掌控欲,如果他真的想要通过这种方式验证死者的恐惧症治疗效果,他一定会在旁边看着,甚至可能会记录他们坚持的时间,而不是让死者独自去尝试。这不符合职业习惯。”
“可如果他不是职业心理咨询师,他怎么有能力让三名死者都以为自己的恐惧症已经治好了呢?”林司言质疑道。
江宁希道:“我也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用常规的咨询手段,很显然是无法做到的。”
林司言问道:“你为什么觉得凶手也有恐惧症?”
“直觉。”江宁希解释道,“他不是专业的治疗师,却对恐惧症那么感兴趣和了解,要么他的重要亲人是恐惧症患者,要么他自己就是。很大概率他自己就是恐惧症患者,所以他可以很好地共情受害者,并得到他们的信任。”
但江宁希却无法分析出凶手到底在恐惧什么。他的恐惧物似乎是一种模糊、宽泛的东西。
林司言安排了任务,让大家去本地的心理咨询机构调查,看是否能筛查出符合侧写的嫌疑人。
但调查难度还是很大。正规的心理咨询机构倒是不多,人员信息也很好调查,但非正规的心理机构非常多,很多打着心理旗号的机构,推出了很多心理治疗课程。
除了线下,还有线上。
林司言把调查重点放在了那几个VR眼镜上。
“林队,好消息,”唐进和李光耀走进来,李光耀急哄哄道,“我们找到了这批VR眼镜的供应商,也找到了买家。”
“买家是谁?”林司言问道。
“是一家叫‘青禾心灵能量疗愈场’的心理机构,”唐进拿出一张精美的宣传海报,“就是这个机构,它采购了一百五十个VR眼镜,这三个眼镜就是他们采购的其中三个。”
海报上写了一堆疗愈项目:冥想疗愈、清理疗愈、阿卡西疗愈、瑜伽疗愈、OH卡内在探索、灵摆调频、零极限深度体验、潜意识沙盘解读……
每一期的体验课大概3~5万不等,一期课大概是7节课。如果是会员,可以打八折。
还有免费体验的名额。
李光耀忍不住吐槽:“这不就是骗钱的吗?一看就不是正经的课啊。该不会他们聚在一起搞封建迷信吧?如果这样,他们是自杀的就合理了。搞这个的脑子都不正常。”
国内的心理咨询行业很混乱,正规的心理咨询水土不服发展不起来,打着心理咨询的旗号,搞一些花里胡哨活动的野路子行业反而深入群众,混得风生水起。
林司言问道:“供应商知道他们采购这个是做什么的吗?”
她妥协道:“你只能住一晚。”她语气又一转,“只有沙发给你睡。”
“没问题。”
温雨澜打开门,让江宁希进去。
令江宁希意外的是,温雨澜的家布置得很温馨,装修风格是暖色调的,里面有各种精致的家具,塞得满满的,很像刻板印象里的温馨的家。
江宁希记得她们班的体育委员邓勇曾经送给温雨澜一个积木乐高,拼完之后是一个房子,跟现在这里的布置很像。
温雨澜调高了客厅里的空调温度,又给江宁希抱了一床被子和枕头。
“卫生间在那边。你去洗漱吧。早点睡。”说完打算回房间。
江宁希叫住她,“我们可以聊聊吗?”
“聊什么?”
“你好像得抑郁症了。你对生活变得非常麻木。”
江宁希记得高中时,温雨澜说她想当医生,因为她妈妈得癌症去世的,她想治好很多跟她妈妈一样的病人。可她现在变成了法医。
这个转变,很可能跟某个人的死亡有关。
“我很正常,我只是不喜欢社交。你们学心理学的就是容易自我意识过剩,总喜欢擅自分析别人,然后高高在上地给别人贴标签。”
江宁希的表情变得难过起来,她很内疚,作为朋友,她没有在温雨澜最需要的时候陪伴她。
温雨澜避开江宁希的目光,她有点后悔把话说重了。
其实江宁希什么也没做错,有问题的是她自己。
她说道:“晚安。”
江宁希躺在狭窄的沙发上,裹着被子给林司言发信息,“林队,我已经成功住进了温法医家里。”
她还发了一个得意的表情。
林司言回复:知道了。早点睡。
江宁希回:根本睡不着,这个沙发太小了,硬邦邦的。
林司言建议她:要不然放弃你的计划,回去住你的豪华住宅?
江宁希:不行!温法医可是我非常好的朋友。为了帮助她,我可以受点苦。
江宁希又发信息给高中的班长,打听那个体育委员的消息。
“你说邓勇吗?诶,高中毕业那年的暑假,他因为下河救人被淹死了。他好不容易考上的警校,还没上学呢,人就没了……”
江宁希好像知道了温雨澜变成这样的原因了。
“可他不是游泳冠军吗?怎么会被淹死?”
“这我就不清楚了。”
第二天,江宁希醒来的时候,温雨澜已经去上班了。但是桌子上放着一把房子的钥匙和几张纸币。
哪怕江宁希的谎言漏洞百出,但温雨澜依旧相信了。江宁希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渣。
她匆忙洗漱完,连妆都没来得及化,一看时间,发现上班要迟到了。
但这里很不好打车,江宁希站在小区门口盯着打车app半天,还是没有打到车。
这时她看到林司言的车从她身边经过。
“林队。”江宁希朝他招手。
林司言也看到她了,他原本打算悄悄溜走,避免让江宁希知道他也住在这个小区里。不然江宁希肯定各种麻烦他。
但运气不太好,被她看到了。
林司言认命地在路边停好车。
“林队,你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也住这个小区?”江宁希上了车,不满道。
林司言理直气壮道:“你又没问我。”
“……”
林司言好奇道:“你是怎么做到让温法医收留你的?之前小苏只是想要去温法医家玩,都被她冷冷拒绝了。”
江宁希绘声绘色地把昨晚的经过讲了一遍。
“你的谎言那么拙劣,温法医竟然信了?”林司言觉得不可思议,“你家里人对你很不好吗?”
最新评论